夜色如水,整个河阳城都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北城的火车站依旧有人流涌动,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大量的人流从出站口如自来水般涌出,如同一道用不干涸的溪流。
如今的北城火车站,依旧是污秽混乱之地,而且随着这些年华夏经济的迅猛发展,来这里‘混生活’的三教九流越发的壮大起来。
和过去只是单纯依靠乞讨和划包不同,如今来混迹火车站的这些混混的‘生财’手段则花样更多,彼此的分工也更加的明确。
扒窃如今早已不是火车站这些混混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由于这些年火车站客流量的激增,黄牛党成了这里最活跃的团伙势力,在这个团伙中也分成了四五个小群体,也都有各自的活动范围。
至于那些扒手团伙已经降格到了火车站的‘老二’,这些人的收益如今已经远不如黄油党们来的稳定,风险也要很多,贩票被抓顶多是批评教育,但偷窃整不好就会牢底坐穿,所以有很多扒手已经改行加入了黄油党的阵营,只有一些‘手艺’精湛的老手依旧坚持靠靠着老本行吃饭,但这个团伙在火车站也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没落。
但这里毕竟是洪门控制的地盘,所以就算这些人在火车站捉到一只苍蝇吃,也必须掰下一条腿‘上供’给洪门!
但在这火车站谋生计的人中,有一类是可以无视洪门的,洪门也从来不会向这些人下手。
那就是聚集在这里的瘾君子。
火车站的瘾君子人不算太多,但常年都保持在两三百人的规模,很多人都常年处在穷困潦倒的状态,大部分人都负担不起房租,白天黑夜都呆在火车站广场上,夏天直接在地上铺一层凉席,天气冷的时候,就会从垃圾箱找一些破棉絮之类的垫上。吃喝拉撒睡都在广场上。
平时的时候,这些瘾君子都分布在货运托运处,或者售票厅的走廊,但大部分都会集中火车站的出
站口,只要看到有旅客出站的人流,这些瘾君子就会一哄而上,手里拿着列车表和地图招揽生意。
只要有旅客问价,这些瘾君子就会一哄而上,将其团团围住,张口最少要三五十,如果看你穿戴入时像个有钱人,这个价码会提升到一两百,而看到这下是人非人,面如痨鬼的家伙,多半旅客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倒霉,乖乖掏钱走人。
不过这些人做这种‘生意’也是有原则的,老弱病残他们是绝对不动的,就算有不懂规矩随便下手的,也都会遭到这些人的鄙视。
这或许是这些瘾君子人生中保留的最后一点‘原则’。
在这些瘾君子中,有很多以前都是富商和生活水平很高的‘小资’。
毒品几乎完全将他们的生活毁掉了。
高昂的毒品消费可以在短短几年甚至几个月就将一个全部的家产和积蓄消耗一空,妻离子散,亲友的抛弃,让他们最终走向了不归路。
而选择来火车站的这拨瘾君子,基本上已经落魄到了极致,除了满身的针眼,就只剩下一具浑浑噩噩躯体。
很多瘾君子来到这火车站有时候不到几个月,就会接二连三的死掉,而他们身上是残留的毒品和财物也会被其他‘同行’哄抢一空,当真是光屁股来到这个世界,最后也是光溜溜的离开。
每年都会有大量瘾君子孤独痛苦的死去,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鲜血液’补充到这个‘团队’中,如同一个灰暗的轮回……
而此时,在火车站的西北角处,正停着一辆灰色的别克SUV,透过车窗,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银丝眼镜的青年,只见他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劳力士,脸色阴晴不定。
几分钟后,一辆黄色的面包车停在了SUV的旁边,随后从上面下来了俩人,手里拎着蛇皮口袋,来到车窗旁后,用手轻轻的敲了敲玻璃。
“人都到位了么?
”带银丝眼镜的正是薛飞,打开车门后,对那两人问道。
“咱们这次来的都是能打的好手,不过两百百人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据我所知,洪门在火车站的落脚点常年都有三四百的打手……”说话的胖子正是那天在红龙会总堂开会的那个绰号叫‘大肥羊’的堂主,而跟在他旁边的,则是那个‘黑旋风’。
“两百人够了!”薛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转头对那两人说道:“你们放心,我保证你们能顺利的拿下这个火车站。”
“难道薛总已经和洪门那边的人私下谈好了?”大肥羊闻言后,忍不住问道。
“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不用问出来。”薛飞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干好你们该干的活,到时候拿下这个火车站,你们就多了一条财路,如果咱们以后的计划顺利的话,这地方的收益全部都是你们的,我保证不抽一分钱的利润!”
“明白了!”大肥羊和黑旋风两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转身下了车。
看到这两人离开后,薛飞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
正当他手中的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裤兜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薛飞摸出一看,微微皱起了眉头,最终接了起来。
“是薛先生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而生硬的话语声。
“川本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么?”薛飞将手中的烟头弹出车外,抖了抖衣袖上的烟灰,回了一句。
“我有事情想求薛先生帮忙?”
“什么事情?”薛飞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听说川本先生你现在已经离开酒店了,难道还没回东岛国么?”
“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所以现在还不能离开华夏。”电话那头的川本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薛飞闻言眉头一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