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收到消息,凤闼人自秦关内杀了出来,只怕栈道和隘口之人都已经遇难,却不知道古刹里将军现在如何了!”
“砰”的一声,冯安琴手中的茶杯猛地掉在了地上,裂成了碎片,一时之间有了山崩欲裂的感觉。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凤闼国很可能在秦关想要两面夹击,对付他们,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冯安琴还是觉得太过意外。
苏醒一统凤傲大陆的野心众所诸知,不要说苏醒,凤傲大陆上,那个皇帝不想一统天下?只不过局限于本身的实力不足,才不得不养精蓄锐罢了。
如南离国,若不是南方富庶繁华,南人居于安乐,不愿意征战,只怕南离国也会是那个主动挑起战火的国家。
凤闼国想要攻打南离国,封疆国欲分一杯羹,借机壮大自己,其中并没有错。错就错在选错了盟友,与狼子野心的凤闼国结盟。
“苏醒太过狂妄,想要渔翁得利,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冯安琴狠戾道,“汪将军,随时注意凤挞军主力的动态。凤闼国入关不过五万人,古刹里再不济,他的六万大军也不至于朝夕之间便全军覆没。至于冲出秦关的那些该死鬼,就让本宫亲自送他们上路吧!”
“末将明白了,殿下敬请放心。我们决不让凤闼人得了这个便宜。”虽然冯安琴身为督军,此刻却愿意站出来为他分忧,心中自然放松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一路南下,凤闼人每占领一地,时有屠城,借此肃清背后的放抗危险。而封疆国因为人口较为稀少,对占领地并没有进行屠杀肃清,而是一路留下留守部队,希望可以教化占领城池的百姓。
这也是因为,封疆国的习俗更加接近南离国的,两国融合度相对较高的关系。让南离国百姓接受与自己一般国体的封疆国显然比那以男子为尊的凤闼国来的容易。
栈道出口狭窄,面对外面严阵以待的封疆国大军显然难以讨到好处。只是这些凤闼国骑兵作战一向骁勇,虽然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却仍旧无所畏惧的往外冲去。
其实,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闭月军,只要稍有异动不要说解药无望,自己被即可射杀,就连那些仍旧在南离人控制内的弟兄也难逃一死。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前杀去,杀出一条血路,得到足够多的人头才能换取解药。这些凤闼人杀戮成性,丝毫不觉得用别人的人头换取自己的性命有什么错误。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给自己和自己的战友寻找一条生路罢了。
前面的人一旦倒下,后面的人便是前仆后继的自关内冲杀而出。眼见六千凤闼骑兵,冲出关口已经仅剩下两三千人,却已经杀入封疆国的包围圈中。
冯安琴在高出看的真切,立即命令手下抢占关口,想要重新占领秦关,重新建立与前营的联系。却在这时一队黑衣士兵自关内杀出。
这些人虽然穿着一色的黑色衣服,携带的兵器却非常之杂乱。他们有的背上背着□□,从常见的刀剑,到冷僻的判官笔、流星锥应有尽有。这倒不像是一支军队,而像是招募了武林人士临时促成的队伍。
前队手执盾牌在前,□□手谨守在关口。随着身后人的用处不紧不慢的往前挪移。他们进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却是蚕食鲸吞,决不后退。盾牌后飞出的也不仅仅是□□还有各种杂乱的暗器。遇到近身的封疆兵,才会出手,却并不冒进追赶。
依次可以看出,他们的兵器虽然杂乱,武功各异却是收到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冯安琴看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召集到如此人数众多的江湖人,训练成军队用在战场上。
朝堂与江湖向来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朝堂管不了江湖,江湖也不像与朝堂扯上关系。可是,这支军队却像是糅合了朝堂与江湖的势力。
一面黑色的旗帜自关口隐现出来,整支黑衣军队慢慢从关口涌了出来。黑色的旗子上绣着一个君字,那黑色的旗帜在晨风中飞舞,金丝绣线的君字在晨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君?君——”冯安琴恍然大悟。
“殿下,是南离人!”君字是南离国姓,君字帅旗已经明确地表示了这支军队是南离国的军队。只是,为什么南离国军队会与凤闼国军队一起作战呢?
“该死!原来,那个消息竟然是真的。”冯安琴低声咒骂道。
之前凤闼国和封疆国屡次发生摩擦,一来自然是利益之争,而来却是因为他们派往京城的探子带回消息说凤闼国私下与南离国签订和议,极有可能还与南离国有了秘密协议。
如今看来,秘密协议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双面夹击,对付他们封疆国。要知道凤傲大陆上,这三个国家能够保持几十年的太平主要就是因为三国实力相当。
若是,其中两国打了起来,另一国趁火打劫,便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劳得个亡国下场。这次封疆国与凤闼国签订盟约,共侵南离国,南离国才会结连战败退却。
只是此次,封疆国与凤闼国南下,两国实力相当,取得的战果也相差不大,甚至从地员辽阔来说,封疆国取得了更多的利益。苏醒不愿意封疆国做大的心思,冯安琴自然是明白的。因为,同样的封疆国也不愿意看到通过此战后凤闼国比他们更加强盛。
如是苏醒在这个时候,更换了盟友,选择与南离国前后夹击对付封疆国确实是一条妙计。若是他们再次消灭了封疆国的主力,封疆国便会从此一蹶不振。而已经丧失了大半国土的南离国自然也无力与其争锋。
“殿下,此刻要如何是好?”
“秦关狭窄,就算是进了关内,只怕也有大批的南离国和凤闼国联军等在关内。唯今之计,唯有击退背面的凤挞军主力,退守信安城在做打算。”
“可是秦关出来的南离军从背后袭击如何是好?”
“尽力拖延,秦关狭窄,他们无法快速突出来。只要堵住了关口,击退背面的凤挞军主力才是最重要的。”
假扮伤兵和看押俘虏的正是战天翔和南清风手下火云军。为了方便,假扮俘虏的八千左卫军的指挥权也暂时被移交给了南清风。战天翔善战,南清风善谋,这两人作为一组带前队出关,君若雅还是相对放心的。
现在这支作为前队的火云军和左卫军已经通过封疆人的营地,在前往凤闼国营地的路上了。
“可以动手了,再不动手只怕真的要到凤闼国的营地了。”战天翔站在南清风身侧低语道。战家世代为将,战天翔更是在便将长大,因此与南清风一般也是精通闼铌语的。
南清风点了点头,他也正看中了这出地形,却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为了避免摩擦,楢郡王苏冷筠特意派遣了自己的心腹手下马金鹏甩人迎接。虽然他们假扮凤闼人出关,但是自然不会真的随马金鹏前往凤闼军营地。
要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若是对付马金鹏几个尚且问题不大,可是到了营地若是碰上微生石毅哪怕是楢郡王苏冷筠只怕也会露陷。
这处官道旁边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遮蔽了前后的视线。因为凤闼军和封疆军并不是完全信任对方的关系,这两军驻扎的营地相隔了十几里。他们在此处杀了马金鹏的接应小队,再主动挑起与封疆国的摩擦,以两军的距离只怕很快便是主力对决。
到时候,南离国大军顺势出关,前后夹击,马上便可以迅速消灭被夹在中间的封疆军。
可是,若是封疆军与凤闼军不上当,那么南离国将面临再一次苦战。封疆军一路分兵,加上入关的六万人,尚有九万余众。而凤挞军因为一心灭绝南离国,国内大军除了必要的防守,可以说是倾巢出动。除了牯谒俟在关内被消灭的五万主力,只怕尚有十五万以上的主力军队。
君若雅手下有三营士兵十五万,加上卓华安部和自己的亲军,中间减去伤亡,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余万众。表面上看起来,以二十万对两国联军二十四万余众似乎实力悬殊并不是很大。
可是,一旦战事拖长,无法速战,凤闼人和封疆国的援军便可接踵而来。但是,南离国除了骁骑营再无军队可派遣。
“两位将军怎么突然停下来不走了?”马金鹏勒住马缰,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真是不错!”南清风语音未落,身后战天翔已经命令手下卫士动手。
接送小队猝不及防,尚没有弄清楚状况已经被了解了性命。倒是这马金鹏确实有些手段,即刻赶到不对,一个打滚已经滚进了那些假扮战俘的士兵之中。
这些士兵因为假扮战俘的关系,趁手的兵器都放在箱子里伪装成劫掠而来的珠宝金银。此刻,马金鹏滚进他们之中,手持钢刀,瞬间已经杀了两人。当他的到看向第三人时,南清风已经如飞燕般扑入战圈,抽出腰间长剑刺了过去。
就在南清风缠住马金鹏的当头,这些装扮俘虏的士兵已经退到了一边松开打着活结的绳子去箱子中取自己的兵器。
马金鹏身为楢郡王苏冷筠手下爱将,却又几分本事。南清风一柄长剑短时间内竟然攻他不下。若不是此刻马金鹏已经被卫士团团围住,要提放卫士们,只怕还要被他逃脱而去。
战天翔长□□穿最后一名接应的士兵,手腕一抖冲入战圈。在卫士的包围下,马金鹏堪堪能够抵挡南清风的长剑,如何才能抵挡得住更加骁勇的战天翔。不出三招已经同时被战天翔的□□和南清风的长剑从前后刺穿。
“这楢郡王的手下倒真有几分本事。”南清风施施然地收回长剑,叹息道。
“是你小子的剑术一直没有进步吧!”战天翔嗤笑道,“不过,主上身边确实不能只有我这样子的大老粗,少不得需要你这样子的智囊。”
南清风自然知道他不过是玩笑之话,自己的专长本不是武功,因此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