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恣意妄为

一匹快马迅速地自皇城内奔向皇城的正北大门,皇城司的官兵立刻上前阻拦。城门口人来人往,来人如此骑马只怕误伤无辜。

“吁~”来人勒住了马缰,一身红衣似火,鲜红的面纱遮住了容颜露出一双璀璨的星眸,“本宫要出去,还不让开!”

皇城司共有四营,分别是守卫北城门的近卫营,西城门的右卫营,北城门的左卫营,以及南城门的飞羽营。

四营各有一名大统领,如近卫营的大统领便是楚将军。而大统领之下就有四名总兵,四名总兵中有一人负责城门戒备,一人负责区域内的巡逻,另两人则随将军坐镇军中。

镇守这镇北门的恰好就是以治军严谨著称的楚将军不下。若是君若雅走的是其他城门,守城官军见了皇十四女出巡,只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过去。

这是,这北门的官兵与他们的上官一般都是不拐弯的硬脾气。却见那守门校尉上前不坑不卑道:“请殿下下马,以免殃及无辜!”

南离国少有男子参军,进入军队的也都是穷苦出身之人。这些人大多是因为家中生活困顿才会将儿子送进军队,因为在南离国男子出来抛头露面是会被人瞧不起的。就算这些人进入军队有了战功也少有升迁,历年来能够做到总兵的不过三人,就算是都尉、校尉也是极少的。可是,今日驻守城门的校尉竟然是个男子。

这人不过二十,皮肤黝黑,中等身材,长得浓眉大眼。此刻正挺直了身板,毫无畏惧地立于马前,显然不打算让君若雅这么过去的。

“皇城司什么时候规定不能骑马出皇城了?”君若雅居高临下地望着那校尉傲然道。

“无论何人进出皇城一律要接受检查。”那校尉义正言辞道。

“呵~倒是有趣!”君若雅自腰间掏出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要看这个吗?”

晶莹剔透的玉牌,一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另一面则是镶金字:如朕亲临!

竟然是如朕亲临?那校尉连忙跪了下去:“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若雅收起令牌,慵懒地趴在马背上:“小将军起身吧!”

“谢——”那校尉抬起头便看见君若雅笑得异常可恨地望着她。她是故意的!校尉站起身,紧咬着唇瓣不甘地退至一旁。

身为皇女,君若雅自然有皇女出入皇城的金牌,可是为了捉弄他,君若雅却特意亮出了女皇陛下特赐的如朕亲临玉牌。

君若雅却没有急着出城,一双闪亮的星眸笑意盈盈地看着那校尉却不说话。

“殿下不是要出城吗?请吧!”校尉一咬牙,指了指出城的方向道。

“你叫什么名字?”君若雅兴趣盎然地望着那校尉道。

“有劳殿下下问,区区贱名无需殿下挂怀。”

“哦,我知道了,你怕本宫报复给你穿小鞋吧?”君若雅看着他敢怒不敢言地样子说不出的开心,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阮彦明!”阮校尉低着头紧握着拳头,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会挥拳打过去。好在虽然生气,却还有理智,知道那张恶劣的笑脸不是自己所能够触碰的。否则,一个不小心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阮彦明?好名字!”君若雅拍了拍手,翻身下马。一双绣着金丝凤凰的白色缎面花靴就这样映入了阮彦明的视线。

“你是刚调到这里的吗?”

“殿下,末将正在当值!”阮彦明深吸了一口气道。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难缠的煞星,却为时太晚。

“本宫没影响你当值啊!”君若雅无辜地指了指城楼,“阮校尉不是还守在城门口吗?”

阮彦明的母亲本是南离国一个轻车都尉,只因他幼年时母亲战死沙场,也算是忠臣之后。只因为,阮彦明自小便非常崇拜母亲,阮家没有女儿,阮彦明便下定了决心要进入军队,继承母亲的遗志。

虽然只是一个驻守城门的小小校尉,但是因为他们所在是皇宫的重要屏障皇城司。阮彦明对自己的职责拥有者极度的看重,君若雅的行为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你••••••你简直是恣意妄为,妄为皇女,真真是——”

“住口!”阮彦明正愤怒地指着君若雅破口大骂,却被身后一声暴喝阻止了。

“末将近卫营总兵韩芊见过殿下,末将管教不严,致使手下冲撞了十四皇女,是末将之罪!末将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韩总兵客气了!”君若雅站直身体,星眸半敛,露出了优雅而标准化的笑容,“本宫不过看着小校尉长得俊俏,调戏了几句而已。”

韩芊愕然,这阮彦明长得虽然欣长高大,但是那张黑不溜秋的脸实在是和俊俏二字相差太多了。何况,高高在上的嫡皇女什么样的美男子没见过,如何能够看上阮彦明这般货色?

调戏?阮彦明一张脸红似烙铁,好在他够黑,到不容易让人发现自己的脸色。阮彦明只觉得先前听到关于十四皇女的传闻比之她真人的表现真可谓是“赞美”了。

“唉~就怕韩总兵不舍得,不然的话送给本宫做小侍不错!”君若雅一脸不舍地上了坐骑。

“将••••••将军——”阮彦明惧怕地看着自己总兵大人,生怕总兵真的把自己送去给了君若雅。

“破落东西,真当嫡皇女看得上你啊!”韩芊怒骂了一句,旋即低声道,“以后见到十四皇女有多远跑多远,别没事找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忠于职守是好事,但是不能墨守成规。皇城司的职责是查出那些潜入皇城心怀叵测之人的。她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再恣意妄为总不至于有损南离国之事。”韩芊望着君若言纵马而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想起前几日在近卫营议事之事,楚将军那不着边际的一句叹息,至今萦绕心头,百思不得其解。

七年前,皇十四女被送到近卫营时,她已经是近卫营的一名副将了。当时只觉得那孩子娇气的很,总是颐指气使很不讨人喜欢。

才到近卫营不久,就因为恣意妄为,违反军令被罚在营帐外淋雨。结果,却因此受寒累的楚将军全家入狱,几乎是株连九族。

自嫡皇女降生以来,因她而死的人不在少数。第一宗,便是十年前,外人传闻嫡皇女被人投毒之事。虽然,后来女皇下旨说嫡皇女生的是奇症,可是贤君的姐姐威远侯却在不久之后便被抄家灭门再就是八年前,嫡皇女风寒入体,南风宫的婢女侍从侍卫以侍主不利的罪名赐死,悉数被毒死在狱中。

而最让韩芊刻骨铭心的是七年前,楚将军那件事情。当日,嫡皇女病倒,楚将军已被抄家入狱。第三日,楚将军被单独宣召进宫,其后便官复原职,归还抄走的家产并加以抚恤。

谁也不知道楚将军被召见入宫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而楚将军也绝口不提此事,让那件事成了一件悬案。

直到数天前,楚将军金圣节饮宴回来,楚将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皇十四女真是深不可测!

皇十四女深不可测?胸无点墨,不思进取,耽于逸乐,恣意妄为便是所有人对皇十四女最精炼的十六字评价。若在要补充什么,也不过是加上恃宠而骄之类的恶评。

这样的皇十四女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有何城府可言。可是,楚将军这么说,却让韩芊信了三分。楚将军虽然刚正不阿,但是能够在朝廷二三十年不倒,自然有其独到的眼光。

“好歌儿,本宫渴的慌,可有汤喝?”君若雅进了殿内,随手扔下马鞭,嚷嚷道。

才进了殿内,却看见太皇夫和皇夫冷脸坐在殿中。

“儿臣见过皇爷爷,父君!”君若雅连忙收敛行为,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上前请安。

“你这孩子,进来是越发没了规矩。”太皇夫一见她回来便拉下了脸道。

“儿臣近来不过是去宫外走动走动罢了,可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君若雅辩驳道。

“真当本宫老了不成?”太皇夫怒道,“今儿本宫才在要小憩一会儿,却说德君带着他妹婿清远侯正夫求见。”

“不过是个侯府正夫,皇爷爷何必见呢!自己休息不就是了。”君若雅不以为然。

太皇夫闻言只恨的牙痒痒:“人家是来告状的,说你今个在城门口当众调戏守城校尉。若不是韩总兵劝着,你就要强掳人进宫了。”

君若雅耸了耸肩:“人家不过觉得那人木讷正经的好玩,逗弄了几句。皇爷爷还不了解儿臣么,若是儿臣看上了只怕是楚将军也保不住的,何况是个小小总兵。”

“你——你——”太皇夫气得不轻瞪了皇夫一眼,“看你养的好女儿,想要气死本宫不成?”

“父君勿要生气,雅雅不过是淘气贪玩了些,断不会赶出强掳男子之事。”皇夫殿下柔声安慰道。

“慈父多败儿!”太皇夫轻叹了口气,“雅雅都十四了,你这做父君的怎么也不多注意些。”

“父君教训的事!只是——”皇夫犹豫了一下,“儿臣私下也会雅雅说过此事,雅雅却不愿意。陛下也说再等等,想是已经有了主意的。”

“皇上日理万机,这些事总得你去操持才是!”太皇夫想了想,“该挑的人选你们注意着便是了,回去本宫先挑两个懂事的送过来伺候。”

“皇爷爷,南风宫不缺人伺候!”

“胡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人放到床上去的。”太皇夫呵斥道。

君若雅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本有些累了。并不由在意太皇夫和皇夫再说什么,不过是敷衍听着。听了这句话,才总算明白过来太皇夫打着什么主意。

君若雅虽然年岁小,但是自小在宫里长大,那些事情总是有人遮遮掩掩地或明或暗地指点过。况且,她是嫡皇女,尚未定亲,宫中自有不少男使想要一步登天,去勾引小皇女。只是,这君若雅虽然贪玩在这方面却不随便,因此还没有人得手罢了。

“那个,皇爷爷,雅儿的床太小,一个人睡还嫌挤呢!”她的皇姐们都已经有了夫侍,就连最小的皇姐君若竹也有了一位正夫两名侧夫。皇夫殿下也时常提起这些,只是君若雅的性子却是看不上那些情性温柔似水的世家公子。在她眼中,这些个小公子再美也不过是花瓶罢了,尚没有入得眼的。

“你呀,就是眼界太高!”太皇夫摇了摇头,甭挑三捡四的了,“本宫看中了便送过了,不过是两个小侍,又不是正夫。赶明儿你看上了那家公子,告诉皇爷爷,只要配得上的,皇爷爷给你做主,让你母皇下旨赐婚,岂不美哉!”

“各家公子自是藏在家里的,儿臣如何见得?莫不如,皇爷爷把人都宣进宫来,让儿臣慢慢挑嘛!”

“你这孩子,真是恣意妄为惯了!”太皇夫见她笑得促狭,便知是玩笑话,道不着恼,反而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之情。

说了一会子话,太皇夫便领着皇夫离开了南风宫,却见梅歌端着茶闪了出来:“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喜从何来?”君若雅斜睨了她一眼,“小妮子,胆子挺大!敢在后面偷听!”

“是殿下嚷着口渴,婢子不过是给殿下送茶听到的啊!”梅歌笑道。

梅歌是八年前被分到南风宫的,初到南风宫的那会儿,真可谓是步步为营,谨慎到了极点。虽然南风宫侍从、侍卫被赐死的那件事不允许随便议论,梅歌隐隐约约也是听到些的。毕竟那件事在宫里可算是不小的一件事情。

何止是梅歌,当初被拨入南风宫的侍从没有一个不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一个没有伺候好就步上了前辈的后尘。初入南风宫梅歌不过十二岁,只是做些打扫的工作,后来被君若雅看中才调到主子跟前伺候。

在君若雅伺候的久了,梅歌就知道这主子虽然外面的风评不好,可是对自己宫中的人倒是宽厚的。君若雅是个极爱享受之人,若是讨了她的欢心,赏赐也是丰厚的。就连淑良贤德四君身边的婢女侍从对于南风宫得的赏赐也是眼红的。

在宫中最重要的便是跟了好主子,好主子若是得宠便更是好上加上。嫡皇女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女儿,相比于皇贵夫,四君这些人,嫡皇女不存在失宠的可能性。像多年前的贤君就是受了自家姐妹的连累,女皇已经十年没去过贤君那里了。没有进冷宫,却也和进了冷宫没有区别。女皇陛下身边的男子就算是极出色的人物也可能因为年衰色驰而失宠,唯有身为女皇爱女才没有失宠的危险。

“梅歌已经有二十了吧?”君若雅突然道,“可有相好之人,只要不是母皇、皇姐的人或者皇子,本宫总是做得了主的。”

“殿下休要取笑奴婢!”梅歌眼神一暗,“殿下莫忘了,宫女私交男子,是□□宫廷之罪,那是凌迟的死罪。”

“呵~”君若雅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又是这些该死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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