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击战士向他猛扑过来,文坦努斯注意到这个黎明之子肩甲上覆有恐怖的图案,盔甲其他位置则铭刻着无数不知所谓的符号,这是癫狂之人的徽记。
他用手中短矛格挡住挥来的剑,火花飞舞,那柄如怪物般庞大的双手水晶剑在一阵嘶鸣中啃咬着短矛的金属杆。
用力将彼此推开,德赛克拉又招架住随之而来的两次攻击,紧接着一矛刺进对手的肚腹。
矛头错过了脊椎,从那个黎明之子后腰左侧穿透出来。
德赛克拉试着将短矛抽出来,但它卡住了,而他的对手一息尚存。
他又挥剑砍向德赛克拉,德赛克拉不得不躲避那低吟着向他面孔扫来的剑,他被迫放开自己的武器,将其留在了那个怪物的躯体里。
黎明之子向他猛扑过来,一心要了断这场对决。
他双手握住那庞大的水晶剑左右横扫,打算解决掉这个已是手无寸铁的巫师,一名帝国军人前来掩护德赛克拉,但在一阵飞旋血雾中被劈成两半。
趁着对方的剑还在撕咬那名忠诚帝国军人,德赛克拉向敌人一跃而去,空手将他扑倒在地。
德赛克拉压住那个黎明之子的右臂,让他无法大幅挥动剑,接着朝敌人的脑袋连续猛击。
他的拳头燃烧着致命的巫火,在第三拳之后,对方的头骨开始微微凹陷,苍白的皮肤被烧得如肮脏油腻的破布般。
黎明之子怒吼起来,将德赛克拉掀飞出去。
德赛克拉任由自己被推开,他已经重新握住了短矛的金属杆。
他顺势将矛头抽了出来,带出了血淋淋的内脏。
黎明之子蹒跚几步,最终倒地。
被甩飞到墙上的帝国士兵还没死,他头上鲜血淋漓,他站起身甩掉自己受损的头盔,捡起一把手枪,朝德赛克拉身后射击。
第四个黎明之子正在帝国军队以及巫师仆从之间横冲直撞。
留守的圣甲虫卫队和其他一些军人重组了防线,他们用数挺重机枪集火,将那个黎明之子撕成碎片。
德赛克拉听到泽拉斯高喊出战术命令来集结防御并击退突击部队,他们还在坚守,但阵线已经摇摇欲坠,数百名叛军和黎明之子已经踏足阶梯的最后一个转弯,有些甚至沿着陡坡向上涌来。
墙壁上的防御者无法从这个角度开火射击。
此刻,向大门和墙壁倾泻而来的火力极为强大,枪林弹雨已经造成大量伤亡,就连子弹在墙上溅起的碎石都足以致命。
“我刚刚收到一个信号。”
杰奎琳的声音盖过战场的轰鸣传递到泽拉斯的脑中。
“是什么?”
“他自称影子。”
“问他。”
泽拉斯脑中闪过一个人,但他不确定。
“问他一个人有几个脚拇指!”
“对方回答……”
杰奎琳的声音沉寂了片刻,然后带着笑意说道:
“是九个,还有一个在老鼠夹子上。”
泽拉斯深吸一口气,左脚的四个脚趾不安的扭了几下。
“将坐标发给他,告诉他要快一点,时间不在我们这一边。”
17月10日6时59分22秒
血肉领主指挥的突击军团向紫宫发动了第三波攻势。
努坦斯,塞拉顿和萨缪尔以及所有人,共同将防线维持下来,并守住了大门和桥梁,然而昔日的雄伟桥梁已经被炮火啃噬得面目全非,第二波攻势险些突破大门,将他们反推到内院里,但麦克阿瑟麾下猎杀小队的凶猛反击火力最终力挽狂澜。
努坦斯明白,第三波攻势必将成为关键。
他已经能够看到,无穷无尽的叛军正朝那座双方为之苦战良久的大门涌去,另一群则向南边迂回,绕开防线展开攻击,他们的意图必定是对紫宫外围的炮兵阵地发动突袭。
皇帝决心奋战到底,虽然所有人都明白防线最终必将崩溃,这可以预见并无法避免,这与数量相关,这是个非常现实的实战可能。
但皇帝还依附着一丝希望,他还期待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期待他的军队在一切都太晚之前抵达这里。
攻势即将到来,诸多预兆已经出现,吟诵声变得如此响亮,以至于努坦斯觉得那声音的震动与无数人共同的喘息就足以将浓雾驱散。
敌人用火箭弹,迫击炮和中型火炮向紫宫外侧护墙展开更加猛烈的轰击,炮弹在古老的高墙上打出一个个大洞,或是落入庭院里,让宫廷饲养的动物四散躲避。
塞拉斯报告说听到了巨型机械在浓雾中的鸣响,这意味着一部分的炮击来自敌军那些被诅咒的可憎怪物,只有努坦斯什么都没听到,他一直身处于激烈战局之中,听觉早已被战场的轰鸣所钝化。
黎明之子呼啸着落地。他们的身体喷吐出嘶吼的青焰,叛军的冲锋将桥梁上的路障踩在脚下,拱门的一部分轰然爆炸,在飞扬的尘土与碎石中崩塌。
防御者们准备迎接冲击。
“真不让人消停!”
塞拉斯咒骂了一句,他金红色的头发上沾满了血迹。
一个血肉使者从壕沟之外的浓雾中现身,将炮口转向大门和西部墙壁,无数被晶体所寄生的扭曲肉体簇拥着那庞大身躯。
寄生,努坦斯如此形容那些东西,因为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了。
因为那些被扭曲的人在不久之前只是无害的平民,奥术师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或者说对整个城市做了什么,反正那些死去的人都爬起来了,背负着诡异的晶簇,就是死灵教派复活的那些僵尸,但比那更可怕。
这个血肉使者双臂武装的是超大口径的攻城武器,它之前就开火过,射出的实弹虽然不及晶体武器那么狂暴,但同样致命,它的侧面挡板与护甲上涂着带眼睛的金字塔图案以及大片看起来像是扭曲文字的东西。
所有人明白,战斗的天平终于沉重地倾斜向了奥术师。
近身战斗马上就要展开,他们很可能没时间担心那个怪物了。
“为了黎明!为了永恒!”
身体已经开始出现晶化的叛军,狂野的越过守军的火力,抛下身后大片的死尸,一路撞进早已七零八落的防线。
塞拉斯肩膀中了一招,某颗不长眼的子弹崩在了他的肩甲上,但所幸没能咬穿盔甲并击中下方的血肉,但损伤依旧存在,并影响到了他臂膀的活动。
他试着进行补救,但他失去了平衡,一个叛军头目挥舞着斧头冲上来,他不由自主地向侧方摔倒。
因此他没能躲开挥向胸膛的攻击。
伤口鲜血淋漓,那凶猛的力道将他击倒在地,仿佛整个斧刃都埋进了他的胸口。
事实上,他的胸甲吸收了致命的伤害,但他的血肉也被砍伤,在秘卫经过强化的体质让血液凝结之前,那伤口都会大量出血。
努坦斯猛冲过来,用拳头从侧面猛击叛徒的脑袋,将头盔像装口粮的锡箔盒子般砸扁。
萨缪尔把塞拉斯拽起来,他花了点时间将斧头从对方的盔甲上拔出来。
努坦斯杀死了他的对手,暴怒指引着他的剑刃,他用长剑洞穿了那个叛军头子的头盔,将右半边斩落。
那个两肩渗出晶簇的叛军倒地而亡,他的头部切口整齐得恰似一个解剖示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