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会挣。”
古克调侃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也无意干预这个染料-牙齿-奴隶的三角贸易,他现在要关注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的小事他没有时间去管。
新一轮的战争已经走上了快车道,大部分重武器都已经被运到了嚎哭山脉的另一侧,连莫格卓根的绿色堡垒也挪了过来,现在只能最后一批弹药运输完毕,他就可以再次自己的征服之路。
当然,前提是他得摸清楚路。
这个问题,他交给了那些飙车党战帮和鹰身女妖军团,他们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古克开辟出一条只通阿卡姆的金光大道。
来自汉尼拔方面的情报也源源不断的汇集到他身边,阿卡姆的人类似乎已经有所感觉,他们正在调派兵力,紧急征召散落乡间的民兵,但这些在古克眼中连问题都算不上,他从未设想过一次突袭,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正面的突进。
他的战术很简单,几个军团齐头并进,到了阿卡姆之后便散开从各个方向进行围攻,一举拿下这个工业重镇的同时,将人类所有的守军歼灭。
这个想法得到了军阀们的一致同意,大家这段时间都闲的骨头痒痒。
古克这边谋划许久,阿卡姆的某个花园宅邸内,也有人在谋划着,但更多的却是忧愁。
阿卡姆巫师公会的会长哈登·弗里曼站在窗台边,望着远方那无数耸立的烟囱和铁塔,暗自叹息。
新加州共和国可以说是对巫师最宽容的国家,但另一方面它又严格的限制带有宗教性质的三巫会,这里的巫师大多也不喜欢亲近那些神秘做派的同类,他们更像是自由职业者,在新加州共和国,能够在很多领域看到巫师的身影,尤其是侦探所和保镖公司。
由此衍生出的组织就是巫师公会,每一个城市的巫师公会都是独立的,只是会定期举办全国性质的公会联谊,它和其他职业公会一样,更多是为了保障巫师自身的权益而存在,比如法律解释和劳资方面。
就巫师公会本身而言,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权力的,会长的选举也是纯粹的按照德高望重的标准。
哈登·弗里曼是一个三巫会出身的巫师,他的父母来自古老的巫师家族,他随父母迁居于此地时才五岁,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差不多六十年,这也让他成为了阿卡姆最有威望和影响力的巫师。
“掌匙者”是人们对他的称呼,因为传说在阿卡姆地下深处有一个古老的遗迹,里面有非常神奇的圣物,但是这个遗迹的钥匙掌握在哈登·弗里曼的手上,从未出现在人前。
他对于这个谣言从未做出过任何解释,别人问他也只能得到一个礼貌的笑容。
但是今天,一向沉稳的他却异常的心绪不宁。
虽然他并非鸦学派的巫师,但他的一位好友,一个隐居的鸦派大师却在两天前心灵传信与他,其内容非常的骇人听闻,却又无比真实。
阿卡姆很快就会陷入火海,尸体会塞满街道,这个城市即将毁灭!
更多的消息哈登没有问到,可他很快从另一个渠道打听道了这股毁灭之力的来源——曾经的温迪戈教会已经覆灭了,它的毁灭者是传说中的绿色恶魔,欧克。
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他得到了相当多有用的消息——欧克们有了一个新的领袖,一个白色的欧克,它叫做古克。
古克曾经曾经数次率领大军攻击本笃帝国的边境要塞阿斯旺,它现在把征服的目光转向了这里,转向了嚎哭山脉的另一侧。
至于欧克的数量,学术界有很多种说法,有五百万,也有两千万,还有五千万,但数学系出身哈登综合了它们已有的资料,以及现有版图和行动轨迹,粗略分析了它们的人口密度后,选择了一个更加荒唐但也应该更加真实的数字——1亿,并且还在高速增长。
一个国家拥有一亿人口不可怕,本笃帝国理论人口就接近七亿,但这只是人口,一亿人口的国家,能够动员的士兵能有多少呢?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也许都不行,人类社会是一种复杂的结构,不是简单的数字加码游戏。
可欧克的一亿,那就是实打实的一亿士兵,它们的社会分工简单而又粗暴,大量的衍生奴隶+少量的生产者+绝对数量的掠夺者。
这完全就是一种灾难,一种天灾。
这个世界有什么力量能够挡下它们全力一击?
哈登·弗里曼试图从曾经屹立不倒的阿斯旺要塞那里寻找答案,可惜关于那两次战役的资料都非常的稀少,帝国对此讳莫如深。
“唉,这种可怕的生物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阿卡姆今天的云层很低,或者说它的大气向来如此。
但这个傍晚,它们却显得格外沉重,如同一片焦油的海洋底朝天倒转了过来一般压在城市上空。
它们上下起伏翻滚,不断膨胀,预示着一场骇人的暴雨即将来临,云层中跃动着红色的霞光。
他打开了窗户,风逐渐变得微弱,伴随着暴雨的来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他的施加在宅邸中的咒文完全能将阿卡姆上四处肆虐的尘埃挡在肺外。
阿卡姆是一个繁荣而又混乱的城市,这里产出的商品为资本家们赚取了高额的利润,但是它的工人却如同活在地狱之中,低矮的棚屋是他们唯一的栖身之所,有些人甚至只能睡在下水道里,而平日他们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在没有任何保护的熔炉、大型机械和化学池附近工作。
很多生命换来的,只是几块钱,甚至几分钱。
不满一直在积蓄,犯罪成了最常见的宣泄,复杂的街道环境是罪恶温床,警卫们更多时候只是在抱怨污水弄脏了他们的皮靴。
本地帮派每天都有斗殴,每天都会更新鲜的尸体出现在昏暗的街角,凯蒙教会无私的承担起处理尸体的责任,如果没有他们,那么堆积的尸体产生的瘟疫,大概早就流行开了。
但是比起这些,低效的官僚系统和扯皮的议会更让人恶心。
承认这一点让哈登感到痛苦,因为共和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它的制度,但如果他否认的话,则要么是因为完全傻了,要么就是自己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