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元六世纪开始,西欧地区法兰西部落最先进入贵族奴隶社会。公元11世纪英格兰最后进入贵族奴隶社会,直到十八世纪之时西欧地区仍然为贵族奴隶社会。
所以对于历史划分来看,十八世纪法兰西部落大革命实为开启欧洲历史的先河。
然而结束贵族奴隶社会,并不是一蹴而就。
在一千几百年的贵族奴隶社会中,罗马天主教教会及各部落酋长之间、罗马天主教教会内部、奴隶与罗马天主教教会及各部落酋长,这三种关系是构成贵族奴隶社会改变的基础,力量是此消彼长的。
从单纯的罗马天主教教会一边倒的碾压,到各部落酋长开始反抗影响罗马天主教教会,再到各部落酋长及奴隶对罗马天主教教会的进行限制,再到各部落酋长及奴隶产生信仰分化,最后就是罗马天主教教会彻底转型。
十八世纪就是处于一个各部落酋长及奴隶产生信仰分化的时代。
也正是在这个时代才会有新思想的出现,才会出现新思想的讨论,尽管还是会有各种打压。
这就像夏商之后的周朝代,春秋与战国时代,新思想不断出现。
一些人就会思考未来的方向在哪里?
未来应该怎么解决这样的混乱?
根据不同的见解提出不同的解决方案,也就形成了诸子百家,百家争鸣的社会现象。
与两千多年前的中华不同的是,中华是开创性的思想,而西欧地区是承接性的进步。
西欧地区之所以没有沦落到蒙古的命运,一是因为其贵族奴隶社会的根基太深,提出了解决权力家族化世袭的方案;二是建立起一种掠夺式的经济模式。
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西方没有解决深层次的贵族奴隶社会残余,及建立起的掠夺式的经济模式。
也就是没有解决财富家族化世袭的问题,最终也逃不过历史发展的周期律。
而西方本身依靠的是强力获得其经济优势,所以其历史周期律不会有一个过程的波动起伏,只会像蒙古、英国一样逐渐衰落。
从十八世纪开始,自然科学的发展使得唯物主义逐渐成为主流,相对应的就是以宗教为代表的唯心主义的衰败。
但是以自然科学或者是社会科学来认识世界,还是以宗教或者来认识世界,始终是影响历史走向的两条主线。
由此产生不同的流派,也提出不同的解决方案。
但在规律面前、在事实面前,任何学说都要经受时间的考验。
某一种学说或许一时可以诱惑成功,但是在时间的检验中会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自然科学的发展,如地球围绕太阳转、太阳非常多,在今天看来如此简单的常识,在当时犹如惊天骇浪。
这种说法不仅罗马天主教教士听了咋舌,就是当时其他人也认为是太过于惊悚。
牛顿的万有引力,也使得星命之说、魔术方法不攻自破。
据说英格兰的弗朗西斯·培根为规定科学方法的第一人,他认为研究万物本身,应该排除各种模糊的字义,如“湿”“干”,“物质”“形式”。
这也为后来界定事物概念的含义内涵外延,提供了一种方向。
一些有识之士直接批评当时的罗马天主教教会及各部落政务,尤以法兰西的伏尔泰能够针砭时弊,其所攻击的弊病在法兰西大革命后一扫而空。
伏尔泰终身坚定的主张依赖理性及信仰的进步,尤其激烈的攻击罗马天主教教会专制,反对理性与改革,实为各种进步最大的障碍。
狄德罗所著《百科全书》,出版此书大费周折,盖因为此书所攻击的是罗马天主教专制、苛捐杂税、贩卖奴隶、苛虐刑罚等,并竭力提倡自然科学的研究。《
百科全书》立论平和,但是其主张非常有力,昔日罗马天主教唯心主义的神学哲学因之失势。
罗马天主教最后得到改良,也不能够不归功于伏尔泰及狄德罗,但是即便如此其邪恶的本质仍然没有改变。
伏尔泰及狄德罗为对社会弊病的批评者,而孟德斯鸠为当时部落贵族奴隶社会的维护者。
其“法意”一书中的观点,诸历史政制为特种时势所造成,所以政制的组织应该适应当时的情势。
对当时制度批评除伏尔泰外首推卢梭(1712-1778),卢梭的主张与伏尔泰及狄德罗不同。
日后新思想都是这三派演化出来的,一派是伏尔泰及狄德罗(百科全书)向前看唯物主义派;一派是孟德斯鸠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维护体制派;另一派是卢梭的向后看的唯心主义派。
卢梭的主张认为当时的社会问题不是思想太少,而是思想太多;人们应该依赖感情,而不是理性和脑力。
又提出西欧当时的文化思想太多了,不如返回到原始的自然状态为好。
从其根本的这几条来看,其思想更多是基于其内心的幻想,而不是社会发展的本质规律。
后卢梭又写了一本教育类的书籍《爱弥儿》,认为“天生万物莫不优良,一经人手莫不退化···欲保存天性之本来面目其道如何?
莫如无为····吾人之智慧皆奴性之成见也;吾人之习惯皆仰制天性之具也。
文明之人皆生死于奴境者也。
生为衣所缚,死为棺所囚;一生皆受制度之约束”。
这有点类似于无为而治的理论,也就是自由放任的意味,但是最后却成了乌托邦的鼻祖。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同动物有区别。
人不同于动物的地方不在于能够获得马斯洛第一层次的极致,而是能够追求第二层次、第三层次、第四层次及第五层次。
在西欧地区各部落贵族奴隶社会中,受到压迫的奴隶是非常渴望获得一种能够解脱的生活的。
所以卢梭的主张受到底层的欢迎,具体如何实现那是一回事,但是起码给了奴隶们一种期许。
不久后又有人类自然平等及参与政治权利的主张,当时为大众所倾动。
其《民约》也详细论述了这种主张。
“人类生而自由者也,而今则处处皆受束缚。一人自以为他人之主人,而其为奴隶也则较他人为尤下。此种变迁何自来?吾不知也。此种变迁何以竞成合法之举乎?则吾能答之。”
卢梭认为这种变迁原始于民意,但是统治权当属于人民。
人民虽然可以设酋长治理部落,然而立法的权力应该被人民所操控,人民有守法的义务。
日后法国大革命第一次宪法规定法律之意义为“民意之表示”,便是受到卢梭学说的影响。
既然法律为民意的表示,人民有立法的权力,而立法便需要人民的代表。
人民的代表如何产生?那么就要进行选举,根据地区及人口!
近现代思想活动无不是从十八世纪开始,伏尔泰狄德罗所主张演变成为了后来的所谓的右派;而卢梭所主张后来演变成为了所谓的左派;孟德斯鸠所主张逐渐演化为西方为过去扩张辩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及西方所宣传背后的歧视逻辑来源。
而在那个年代的力量无不在这两派中寻找自身存在的合法性,例如罗马天主教就是右派及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极力维护者。
如果论左右两派来说,没有一派是可以独自支撑一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只有两派互相在竞争中互相成长,才能够使其派别能够存在。
任何一个社会只拥护一派主张都是极端行为,早期的西方便是以极右派及社会达尔文主义为其学说,结果是引起民众的不满,导致左派可以发展起来。
左派能够发展壮大,其根源于右派的极右思维及社会达尔文主义。
最终迎来的反弹便是极左的产生,对右派势力的震撼,才使得西方加以改善民众的生活工作条件及放开参政限制。
如果一个社会能够持续有效的运行,必然要容纳中右和中左两种派别,只有在竞争中才能够使得彼此进化,而不是退化。
这两派代表的社会力量,也才能够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都享受到自身能力范围内的利益。
这就是当今西方所取得的成就,但是就长远来说如何延缓历史周期律,不使短期内出现社会动荡,就需要解决财富家族化世袭(推恩令)。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形式,所有政治构成要素中最后都能够归结到财富这一点上。
而财富的持续世袭,同权力的持续世袭一样有害,迫使社会缺乏创造力,最后达到一定水平也会像中华历朝历代一样出现大变动。
十八世纪还有意大利半岛地区的贝加利亚(1738-1794),其所著《犯罪与刑罚》一书影响巨大。
贝加利亚主张审理案件应该公开,证人与被控者应该当面对质;秘密指控他人的案件不予受理;
不能够有刑讯逼供,强迫别人承认有罪。并主张废除死刑一是死刑阻止犯罪的力度不如终身监禁,二是死刑的残酷足以败坏观看者的道德,例如活活烧死等等。
贝加利亚强调刑罚应该基于一定的宽大,应该以犯罪危害社会的危险程度来衡量;
贵族官吏犯罪的刑罚与平民一样;
抄没财产应该废除;
因一个人犯罪,而追究他的无罪的家人,与理不合;
惩罚犯罪不如阻止犯罪的发生,欲阻止犯罪最好是将法律明示民众,确定犯罪的刑罚;
然而一切阻止犯罪的上策,就是振兴教育,开启民智。
十八世纪亦有对于各部落对于商业的管控的批评,有自由放任主义一说,又有亚当斯密的所谓国富论。
然而其讨论的水平虽低,但是终究是对西欧过去密封的贵族奴隶社会掀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