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医院都有资格接受120指令,必须是二级以上综合(中医)医院,个别一级甲等综合医院,具有相关资质,参加急救的人员必须取得执业资格并注册,经过院前急救培训,才能上岗。
但是现在的救护车分为两种,一种是医院的医疗120救护车,还有一种就是私立医院以及从事医疗行业的救护车公司。
服务上两者几乎没有差别,都包含基本的维生设备和搭配医护人员,区别在于120适用于急救护送,而且基本不负责长途转院业务。后者更多用于非紧急医疗转运,出院、转院、放弃治疗回家、老年人或失能人士出行等。”
“涨知识了!所以呢?”
江浩巴拉了一长段话,孔令生并没有听出来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很明显了,对方打得不是120,而是爱普诺医院的急救电话,向你说的,他是私立医院,这类业务肯定收费很贵,打电话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怎么可能还嫌贵呢?谁打得电话?”
孔令生听到这里,终于知道江浩说的是哪里不对了,听对方这么一解释,他终于豁然开朗地回道:“我现在就来查。”
有了这个疑点,江浩肯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不然始终不放心。
很快,孔令生就找到了对方的资料,那人叫牛庆辉,家就住在那片城中村,于是江浩立马准备带孔令生去看一下,临走前,江浩给王邵东打了个电话:“王队,我和孔令生出一下外勤,是有一些发现,到时候有结果,我再和你联系,门口的那辆896我们开走了,行,那你先忙。”
江浩拿上钥匙,丢给了孔令生,自己坐上副驾驶就出发了。
去之前,江浩给牛庆辉又打过去了电话,确定了对方在家,否则跑一个空趟,平白浪费宝贵的办案时间。
到了那人家之后,牛庆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穿着一个棉拖鞋,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看到江浩他们下车后,顿时就走了过来说道:“我说你们警察就是闲得慌,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非要跑来跑去,刚有人约了我打牌,我都晚了三分钟了。”
“你就牛庆辉?16号晚上就是你叫的救护车?”
“对,我叫的救护车,现在救护车收费也忒贵了吧,把人拉到医院收我五百块钱,这么点远的距离,抢钱呢呀?你们过来是管这件事的吗?是该管管了,这么贵,以后谁敢生病?”
牛庆辉见到警察有些排斥,江浩还没怎么问,他就一咕噜说了一大堆,他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正常人面对警察的询问,都很配合的,哪怕是自己占理,也不会像这样咄咄逼人,于是他对牛庆辉用了一下‘识人术’:
【警察为什么来?我这应该不犯法吧?】
没有得到有效信息的江浩继续问道:“你家谁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如果真是他家谁生病了需要半夜叫救护车,那病情应该不会很轻,这才几天,他都要出去打牌了?
“那个....我老婆。”
【他怎么问这么多,我又不是报假警,只是打电话叫了个救护车,不坐也有事?早知道不要那200块钱了。】
“你说谎,你老婆根本没病,我们走访了你周边的邻居,警方对你的情况做了细致的分析,希望你不要欺瞒警方,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涉嫌到一起重大案件之中,如果提供假的口供,就涉嫌包庇罪犯,是要坐牢的。”
“什么?还要坐牢?”
刚刚还有些神色嚣张的牛庆辉,一听江浩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甚至还要坐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收了人家两百块钱,按人家要求叫一下救护车,然后再拒绝而已,怎么就和坐牢扯上关系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件事本来和你不相干,你不要最后误了自己。”
牛庆辉听到江浩这么说,当即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和他说了出来:
“15号的中午,一个男的,带着口罩和帽子,喊我说帮一下忙,打个电话,给我两百块钱,我刚开始以为是骗子,没有理他,没想到他说,可以先付钱,我一看,还有这好事?于是就答应下来了,他说警察可能也会打电话来问是不是他报的救护车,我只要说是就行,我一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答应了。”
孔令生则满脸惊讶,江浩是怎么知道他说谎的?他们一来就直奔牛庆辉的家了,根本没有时间走访调查牛庆辉家的情况,但是他却能识破对方的谎言,这也太深了吧?
“也就是说,有人给了你两百块钱,让你16日晚上凌晨3点半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车来了,你再嫌价格贵,让他回去?”
“是的警官,这次我可没有说谎,要不我把钱退给你们吧。”
牛庆辉说完,就赶紧掏自己的口袋,结果摸了个空:“不好意思,钱我花了,不还钱这要不要坐牢啊?”
“要不要坐牢看你表现,给你钱的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他遮得严严实实的,还真认不出来。”
“那他穿着什么衣服和裤子还记得吗?戴的什么帽子?”
“帽子和衣服都是黑色的,裤子好像也是黑色的,映像不深了,但是鞋子好像是白的。”
“身高呢?年龄能看得出来吗?口音是不是本地人?”
江浩一项一项问得很细,孔令生则在一旁快速地记录了起来,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救护车这条线索还能出现反转。
得到线索的两人,再次开上了警车,孔令生双手搓着方向盘,神情有些兴奋的对着江浩说道:“神了,你是怎么知道他说谎的?”
“这没什么,你没看出来我们一见面他就在虚张声势吗?他想要用自己对警察厌恶的态度,尽快让我们离开,表面上看,他好像要去打牌,但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要去打牌。”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要去打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