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解脱

在锡诺的老房子被焚毁后,埃德克和瑞娜只能住在阿亚尔的执政官宅邸之中。牺牲在锡诺的图拉真的尸体首先是被达乌德的手下草草处理了,但在内战结束后,埃德克将其重新厚葬在了锡诺。

此时埃德克正在阿亚尔充当大执政官一角,这个工作让他十分头痛。“天哪,没想到和平的领内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埃德克正在同时审阅着一份来自拜尔温的申请建设造纸坊的报告与一份阿亚尔工程所的八月份的月工作报告。类似的文件还有很多,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埃德克头都大了。

“怎么样,索珀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这个时候,菲尼克斯走了进来。埃德克见到大师,便把手头的文件一撂。

“执政官这个工作真不是年轻人该做的,而且,不是我这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人该做的。即便您替我处理了国际上的事务,这些国内事务也让我头疼不已。大师,我再次恳请您全面接受大执政官一职,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好吧,埃德克,我也不再勉强你了,这样吧,我们下个月就进行交接。对了,这次我找你来还有别的事情,是关于永生精华。”

“哦,大师,我也正想找您谈这件事呢,最近太忙,都给忘了。您之前说过,如果我想让瑞娜放弃精华,就找您,怎么样?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我这次来就是想征得你的同意的,这个办法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是我保证能成功,就瑞娜本人的想法而言,现在时机也已经成熟了。怎么样埃德克,可否让老朽一试?”

“就交给您了,早在克苏托斯袭击了我之后,我就下定这个决心了。”埃德克坚定的说,“永生精华必须毁灭!”

在离开了大执政官的办公地点后,哈塔诺来到了瑞娜的房间,两地间隔的并不远。在菲尼克斯的邀请下,瑞娜跟随其来到了哈蒙尼湖的湖边。虽说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底,但是气候依旧炎热。站立在湖畔,还是能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那是一座灯塔吗?”瑞娜问道。

“没错,哈蒙尼湖的面积可是很大的,这湖泊上可是有不少航线。走,我们就走到那座灯塔处看看吧。”哈塔诺说。

“大师,您叫我出来,是为何事?”

“哦。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呃,是关于兹德拉文的事情的。”

“老师的事情?您认识我的老师吗?”

“是的,兹德拉文,当我还在马卡萨的时候,有一次他来到帝国参加了一次医术交流,那个时候我认识的他,后来便成为了好友。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哈哈。”

风吹过瑞娜的长发。她很显然对哈塔诺的话很吃惊,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等待哈塔诺继续说下去。

“我这个人人缘不错,哈哈,所以当他回到西岸后我和他仍有平凡的书信来往。过了几年,有一次他在信中说他要研发永生精华。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什么永生的东西的,但后来,我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出了他的决心。有一次他还邀请我去佐特拉拜访他,我去了以后他迫不及待的向我展示研究的进展。我还记得那个实验室非常大。至此我才对他的说法确信不疑。当然,我帮不了他什么,只能鼓励他、支持他,祝他早日成功。”

两人已经来到了灯塔下,这座灯塔的看护人是哈塔诺的一个铁杆读者,客气了几句后,看护人打开了门,让二人前往塔上。

“但是在他开始研究后过了十五年左右,在一次来信中,他提到了一个令人悲伤地消息。”哈塔诺继续说道,“在第一百次失败后,他放弃了永生精华的研究,并认定这精华不可能被研制出来。”

“什么?”瑞娜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震惊,喊了出来。

“但是兹德拉文提到,他不想让这个令人悲伤地消息传播出去——也就是不想让世人失去永生的美梦,便一直将这项研究秘密的,伪装了下去。你进入他的实验室时,早就已经是伪装的实验阶段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他的几个老朋友知道,我是其中之一,而知道真相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像兹德拉文一样。”

“不,这不可能,我们用动物做过实验的。那些本来很短命的动物…”

“那只不过是兹德拉文的把戏罢了。”

“一切…都是假的?这可真是难以置信。不,我在基特加的时候喝过,我确实如同重获新生。”瑞娜的眼睛已经开始泛起泪花。

“只要是特殊的兴奋药物都能有这样的效果,这种效果夏牛草也可以达到。”

“您的意思是,这罐东西。”瑞娜拿出永生精华,他们已经爬到了灯塔的顶端,“这东西就是一瓶普通的兴奋剂。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东西,我和埃德克九死一生的守护,就是这东西,引发了无数的战争?”

“是这样的,好姑娘。可惜我没有早点把这件事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这不怪你,大师,只是我们太晚认识您了。”

“瑞娜!大师!”埃德克也走上了灯塔。

“埃德克?”瑞娜回头惊讶的说。她已经留下了两行眼泪。

“瑞娜,这件事情大师早就跟我说过了,请原谅我们,我们只是一直拿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你究竟是好是坏。”埃德克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瑞娜喊道。

“埃德克不想让你的理想破灭。但是,如今这个假的精华已经给庞提拉,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的灾难,虽然每次都化险为夷,但是此物不灭,灾难也将不止。所以我说服了埃德克,让他同意我告诉你这个真相。”

“一切都是假的…兹德拉文,老师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样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安妮娅、图拉真、阿扎尔以及千万的无辜的人就都不会死了。”瑞娜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瑞娜,不要这样想,虽然他们牺牲了,但是我们也成功的打倒了佐洛•安德格朗、夏洛士三世、契罗•兰斯特和克苏托斯啊。正是这个东西如一道亮光射入黑暗,粉碎了罪恶。”埃德克说。

“我的老师为了让庞提拉不放弃永生的希望,而创造了这个灾难的种子。真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大爱还是愚蠢。”瑞娜说。

“兹德拉文有着自己的想法,你也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也是件好事,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免得到时候你也为精华付出了很多,才知道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至于这精华,我没有替你做出选择的权力。究竟是去是留,还是由你自己决断。”哈塔诺说。

“这不是什么精华,而是灾难与欺骗。我没有留下它的必要了,我不能将我的理想寄托在这样一个东西上。”瑞娜轻声说道,随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细长玻璃瓶从灯塔上掷向了哈蒙尼湖。

永生精华,无论它是上帝的镜子还是魔鬼的种子,都已经沉入了大海。

瑞娜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埃德克也蹲下安慰她,瑞娜抱着埃德克痛哭。

“这没有什么好伤心的,瑞娜,我们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即便没有精华,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啊,让我们一起,继续为这片大陆做些贡献吧。”埃德克轻声说。

“孩子们,生活本身充满善良与爱心。最美的大海仍待探索,最美的日子,你们还没有见到呢。过去的一切,你们应该铭记;今天,你们应该好好珍惜;而未来,还需要你们共同闯荡呢。”

随后,埃德克和瑞娜告别了菲尼克斯,回到了执政官官邸。经过埃德克的劝慰,瑞娜渐渐放宽了心,不再自责、愤怒与悲伤。

“感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埃德克。”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你早就成为了我战斗的意义,而不是那精华。以后,我也会为你而活。”

“我也会为你而活。”

“瑞娜,你的决定是明智的。以后你可不要在向今天这样悲伤了,当你想哭的时候,一定要想想,我还在支持着你。我就是你心灵的防护力场。”

第二天,埃德克召见了菲尼克斯。

“没想到您的计划竟然是这样,跟瑞娜这样说,的确让她彻底放弃了永生精华。”埃德克说。

“这也是无奈之举,那姑娘将精华看得太重,如果不用这个方法是不可能让她心服口服的撒手的。只可惜玷污了逝去的兹德拉文先生的名誉,也毁了他的毕生成就,而且还伤了瑞娜的心。怎么样,她还好吧?”

“她已经想通了,没事了。”

“以后就得靠你支持她,照顾她了,而且,你要将这个秘密一直保存下去。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秘密被发现了,你就将一切的罪责算到我身上吧。”

“凤凰大师…”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就让这善意的谎言也像那永生精华一样沉入湖底吧。庞提拉终于不会再因为精华而掀起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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