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风星河喊着这个名字从梦中惊醒。
穆伽蓝愣了一瞬,这是他前世的名字,风星河怎么会记得?
不过他还是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怎么了?”
风星河微微摇了摇头。
却不知怎么的,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不过是个荒唐的梦罢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后半夜,风星河没有再做梦,他睡得很沉。
风星河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唤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早餐已经被穆伽蓝推到了主卧室里。
精致的餐车分为三层,每一层都堆满了丰盛的美食,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风星河坐起身,看着站在餐车后连白色的围裙都还没有解开的穆伽蓝带着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他,嘴角微扬:“做的不错。”
穆伽蓝凑上去:“奖励呢?”
风星河瞟了他一眼,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敷衍的揉揉他的头发:“再接再厉。”
穆伽蓝看着他转身去浴室,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风星河在主卧室跟穆伽蓝一起用早餐。
忽然,他抬起头看了穆伽蓝一眼:“塞西莉娅回来了吗?”
穆伽蓝跟他对视了一眼,呃,好像是有一阵子没看到她了:“我去问问管家。”
管家告诉他,自从塞西莉娅离开以后,他就没有看到她了。并且守门的人都没有看到塞西莉娅回来。
也就意味着,塞西莉娅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
“她会不会还在皇宫里?”穆伽蓝想起前夜塞西莉娅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风星河微微摇头:“不会的。”
塞西莉娅行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即使是打算要留在皇宫,也绝对不可能不打招呼。
“或许她被留在了皇宫里,但不是自愿的。”穆伽蓝沉默片刻后,才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风星河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他觉得穆伽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帝都里有人能够强行把塞西莉娅留下来,那一定是皇宫里的那个人。
“去皇宫。”风星河拍板决定。
与此同时,帝都的皇宫里。
塞西莉娅双目紧闭地躺在一张华丽宽大的床上。
一张柔软的金色丝被覆盖在她身上,露出被褥的象牙色肌肤露出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西泽躺在塞西莉娅身边,下面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却寸缕不着,裸露出来的身体肤色甚至比塞西莉娅还白,那是一种接近病态的不健康的白色。
他宽阔强健的背脊上交错纵横着青紫的抓痕,而他却毫不在意。
西泽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悠闲地把玩着塞西莉娅的黑色长发,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
忽然,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姑姑,我母亲回来了,真的。不信我带你去看。”
是伊莱的声音。
西泽微微皱了皱眉,轻手轻脚的起身抓起外套披在身上,随后才无声无息的走出了寝殿,并示意侍女们轻点儿关门,免得惊扰了还在沉睡中的塞西莉娅。
“兄长,塞西莉娅当真回来了?”克拉拉公主被小伊莱牵着走,在看到西泽的瞬间就确定,的确是塞西莉娅回来了。
除了那个女人,不会再有人有本事爬上皇帝的床。
西泽的脸上笑容不减:“嗯,她回来了。”
随后,他注意到自己的妹妹表情有些不好看,不觉挑眉:“我听说你已经把卡佩身边的奴隶弄到手了,你怎么看上去并不高兴?”
克拉拉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脸色不由得变得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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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那个奴隶竟然有胆子把那杯茶水换给意外来访的爱德华,而喝了药水的爱德华根本不是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子能够反抗得了的。
克拉拉一气之下,命人将爱德华扔出卧室,连亲戚的脸面都顾不得了。
一大早她就听说昨天皇宫里很热闹,也顾不得去找星河跟那个奴隶算账,急冲冲的就赶来了皇宫。
不过,塞西莉娅的出现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不会看到那个女人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克拉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很好。”西泽拢了拢外套回答道。
“父皇,让我看看母亲,我想看看母亲。”伊莱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西泽的衣袖。
西泽蹲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伊莱乖,你母亲现在还在休息,等你做完了早课再过来,父皇和母亲陪你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伊莱开心的点点头,随后又有些紧张和担忧的看着西泽:“父皇,母亲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他太希望母亲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了,所以他宁愿冒着惹母亲不高兴的风险也要求着父皇把母亲留下来。
至少,他不会再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不会,伊莱,母亲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西泽身后的门忽然被拉开,换好了衣服的塞西莉娅站在门口,目光无限温和的看着伊莱。
伊莱闻言,欢喜的扑到塞西莉娅的怀里:“伊莱最爱母亲了。”
塞西莉娅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伊莱的发顶,一边抬头看着西泽。
西泽的眼神忽然变得心虚。
他昨天晚上把塞西莉娅留下来的手段可不算光明正大。
克拉拉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然后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兄长,你先把伊莱送去老师那里吧。我也许久没有见到过塞西莉娅了,正好跟她聊一聊。”
“嗯,你们好好聊聊。”西泽抱着伊莱又深深地看了塞西莉娅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塞西莉娅扫了克拉拉一眼,转身走回房间里。
克拉拉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跟着踏进房间:“说实话,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塞西莉娅很平静的点点头,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推了一杯茶给克拉拉:“我知道,你大概是最不想见到我的人了,所以当初你才会在西泽安排给我的那那艘船上动手脚。”
克拉拉的眼神冷了一瞬:“你知道是我。”
塞西莉娅喝了口茶,同时仔细的打量了克拉拉一眼:“知道。你认为是我抢走了你的兄长,因为我占据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不过我没有想到,你恨我到了希望我死的地步。”
听到塞西莉娅的话,克拉拉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塞西莉娅的话,击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当初她对塞西莉娅的船动手脚的事情做得很隐秘,连她的兄长都毫不知情。
最初她看着塞西莉娅的船只离开,心里只有快意。
明明是她和兄长相依为命,明明是她和兄长亲密无间,但是这个塞西莉娅一出现,兄长就把她完全抛到脑后去了。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跟她抢兄长了,再也不会有人占据她兄长所有的注意力和关心了。
但是渐渐地,看着每天都在等着塞西莉娅回来的兄长,看着还在襁褓里却因为先天不足而时常生病的小伊莱,她心底的快意逐渐转化成为几乎要将她溺死的愧疚。
她想劝她的兄长不要再去等一个不可能会回来的人,她想告诉伊莱不要再找母亲,但是她说不出口。
为此,她加倍的对伊莱好,扛起了被西泽扔下的国家和责任。
她让她最爱的兄长失去了爱人,让她心疼的小侄子失去了母亲,她的年纪越大,心底的这份愧疚越深重。
塞西莉娅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几乎成为了诅咒,如跗骨之俎让她坐立不安。
而眼下,她的梦魇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那艘船上的构造不可能支撑大半年让你顺利回去。”克拉拉看着塞西莉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塞西莉娅闻言,淡淡的看着她:“虽然很不容易,但是既然我活下来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她身上几处致命的伤都是在那次留下来的,但是她现在还活着,便不想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情。
“你现在应该很恨我吧。”克拉拉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害得你差点儿死在了我兄长都不知道的地方。如果我是你,或许我早就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了。”
“我不恨你,至少你帮我把伊莱照顾得很好。”塞西莉娅面色不变的看着克拉拉,“而且我知道,你本性并不坏,你这几年受到的折磨也够了。”
克拉拉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茶。
“多谢你的好茶。”克拉拉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等。”塞西莉娅叫住了克拉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卡佩少爷带个口信?”
克拉拉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你想叫他们来救你?放弃吧,不可能的。除非我哥死了,你才有可能离开这里。更何况,即使是卡佩家族,也不可能插手奥古斯特家族的内务。”
塞西莉娅独自在圆桌边坐下。
克拉拉走出去,却看到西泽沉默的站在门口。
她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