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丁潇潇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感觉到的是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结了一层露水,她以前也露营过,却从没有这种感觉。刚抹掉脸上的水,迎面走来的一个“彩旗”,腰里缠着几捆褐色的绳索,晨风之中飘飘荡荡。若不是一早就认识这位西归城主,丁潇潇几乎要以为这深坑里多了一个雄性怪人。
“你,哪来的绳子?”丁潇潇本想问他衣服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昨日他护着自己,让女怪人给背后来了个厉爪刮痧,顿时拐了个弯,问起绳子。
屈雍略略喘息,见她神智清明的醒了过来,微微松了点紧绷的一张脸:“我看你睡得挺熟的,怎的我不出声你反而醒了?”
看了看峭壁上新留下的蹬痕,大大小小上上下下至少几十个,丁潇潇怀疑屈雍这一整夜就没停过,脑子里顿时出现他带着一身碎布条子上窜下跳的画面。
丁潇潇刚想嘲讽他两句,突觉小肚子有点灼热感,她下意识狠狠提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那股子乱窜的炎气瞬间窜遍全身,转而归顺入体。
“你会吐纳了。”见此情形,对于零基础菜鸟被一个女疯子灌了顶这件事,屈雍总算是彻底放心了,继续抬起头盯着洞口。
火堆已经熄灭了,昨天他们采集的枯树枝还剩了不少,看样子从后半夜起,屈雍就没休息,一直在想办法逃出深坑去。
崖壁上有不少藤条,虽然长短粗细不一,好在韧性还算不错,屈雍将能够的着的藤蔓编成一条,缠在腰间想找地方吊住,再一点一点向上。
然而,这深坑困住女怪人是有道理的,屈雍虽不精通轻功,却也是当下高手排行前十。可他想了一夜,试了各种方法,却连蛇窝的那块岩石都没办法够着。
丁潇潇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开心,抱着双臂在一边看着屈雍,又一次冲刺失败,狼狈落回。
她像个叛逆期的调皮少年,盯着平日里的翘楚出丑,深感开心。
"他如此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有人在耳边说道。
屈雍又一次蹿上洞壁,这次操作不当,比前几下更早落了下来。丁潇潇笑着回应道:"可不是嘛,你看他……"
突然,她意识到在这个洞里,不应该有第三个掌握语言功能的人才对,她仓皇回头,果然看见那个女怪人站在自己身后。
"你,你,你会说话啊!?"丁潇潇看着女怪人,想起昨天系统曾经提示过的选项,虽然自己没来得及选。可这延迟也太长了,这NPC这么久才开口,她怎么不干脆等自己走了再说话呢?
女怪人还是那副长草的打扮,和坑底的环境融为一体,可她的目光比之前好似正常了一些,最起码能正视着丁潇潇,眼睛在看她,心也在看。不像原来,空洞洞的一双眸子,无心无神。
"我当然会说话了!"女怪人对丁潇潇的质疑似有不满,她瞪了丁潇潇一眼,而后看了看专心登天的屈雍,冷冷道:"那个傻子在干嘛,装兔子也太大只了点儿吧。"
装兔子……
丁潇潇使劲憋着,好悬没喷出来狂笑一顿。
"这几天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那你怎么会在这个坑里,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丁潇潇继续问道。
女怪人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致傻的穴位,她看着丁潇潇的眼神再次迷离起来,嘴里喃喃道:"在这里,为什么?我怎么在这?"
见她好不容易开口说话,才沟通了两句便开始出现胡言乱语的前兆,丁潇潇挤按睛明穴,虽然不知道这个动作有什么作用,但是看电视里那些有腔调的人发愁,都是这样做的。
只是,人家揉的那是眉心。
"你想做什么!?"屈雍跳了一头汗,发现丁潇潇好像异常安静,回头看时见她与那女怪人的距离早就近的超过了安全距离,心底一慌飞身便冲了过去。
原本还在恍惚,怪人一见屈雍冲了过来,举手就是一掌。
没料到这怪人突然长了本事,屈雍侧身一让,堪堪躲过,背后渗出一层冷汗,蛰的伤口又疼又麻。
丁潇潇骇然道:"你干嘛!?"
说话间,她拦在女怪人身前,挡住了屈雍。
看见她,女人的目光又清澈了一些:"刚才你不是也在看笑话,突然拦着我干嘛?"
看笑话?屈雍盯着身前这个刚刚到自己胸口高的丫头,赞叹她没心没肺真是到了一定境界。
"是挺好笑的,那也是我才能笑。你想欺负她,那可不行。"丁潇潇傲然道。
不管这身功夫是哪来的,反正她如今也是有拳脚傍身的功夫少女了,自己费劲写的男主,当然自己护着。
女怪人看了看两人模样,突然大笑起来,和昨天找不到调的高低起伏不同,这次是很正常的笑声,但是不耽误刺耳难听。
"我要是杀了你们其中一个,另一个应该会杀了我报仇吧?"女怪人终于笑够了,可说出来的话还不如继续狂笑。
丁潇潇还没来得及紧张起来,屈雍先摆起架势:"虽不知前辈来历,但是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阁下何须如此。"
女怪人缓缓垂下头,反复念着:"何须如此,何须如此……是啊,你又何须如此,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算了!"
屈雍将丁潇潇拽到一边,低声说道:"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你躲远些。"
丁潇潇顺从的缩到一边,可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这女怪人何曾对劲过。
"丁远峰!你这个畜牲!"女疯子突然指着屈雍,念出了一个让在场二人很是惊讶的名字。
东临城主,丁远峰!?
这女人和他有仇?
为何会在西归地界里藏身?
还藏了这么多年?
简短目光交流之后,二人确定对方也不比自己多知道半个字,又同时将注意力放回女怪人身上。
就在此时,丁潇潇腰间一松,束腰开了一道结,一个木头片从腰间滑落,弹性极好的蹦到三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