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信了□□分的村民早已经如同点燃的□□桶,终于在有个小女孩曝光了之前那户人家死去的小丫头,在死前常常去找荀翊玩的这件事之后,更是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炸了。
暴怒的陆家村村民闯进了荀翊的家,抓了荀翊就往外面拖,荀翊的爹刚清醒,还没喝上一口水就见到村民们如狼似虎的闯进家中,绑走了他的儿子,荀翊的娘更是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农妇几个耳光扇晕了过去。
当荀翊的爹跌跌撞撞的追着村民的脚步来到村里的榕树下,只见村长领着一群村民站在里面,小荀翊则被几个成年男子给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旁边甚至有法师正在开坛做法,旁边的火堆显然是要将小荀翊当成妖孽烧死当场的!
荀翊的爹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目呲欲裂的冲进人群要救回儿子,可他本就伤重,几下就被村里人制住,村长命人压着父子二人,扬言要替天行道,铲除妖孽,小荀翊如何能认!
荀翊的爹更是因为拼死挣扎被失去了理智的村民们锤死当场,小荀翊惊呆了,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爹就这样死于非命,而荀翊的娘追来后见到丈夫横死当场,儿子即将要被烧死的画面,她疯了一样的推开那些法师,不顾自己的血肉之躯将熊熊燃烧的火堆给推散了架,同样的,她也因为浑身着火,被烧死在了小荀翊的眼前。
父母为了保护他而惨死,村民们将他当成妖孽对待,又架起了新的火堆,不烧死他誓不罢休!
就在绝望的小荀翊差点被人丢进火堆中的时候,妖风四起,六月的天刮起了剧烈的暴风雪,熊熊燃烧的火堆被一层厚实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了起来,又迅速得蔓延到整个村子,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陆家村都变成一片晶莹的世界,仿佛一座巨型的冰雕,处处透着死亡的冰冷。
那是荀翊第一次见到妖怪的模样,雪蓝色的长发,妖冶的面孔,血红色的嘴巴一张口就咧到了耳朵根下,标准的血盆大口配上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子,惊悚的让人心跳都快停止了。
它看了看集体被原地冻结致死的村民,又看了看麻木的小荀翊,哈哈大笑了起来,据说那声调听起来非男非女而且尖锐的刺耳,荀翊因为这个原因好长一段时间都睡不好觉。
真相终于大白了!
原来这个雪幻妖在路过陆家村的时候,刚好赶上荀翊的出生,它从荀翊出生的那天就察觉到了他的特殊体质,为了能够增进它的修为,雪幻妖暗暗躲藏在荀家的地底下里,静等荀翊的长大。
也正是因为雪幻妖的入驻,才使得整个陆家村的气温开始变化了起来,尽管它有控制,可妖类的气息是根本不能完全压制得住,故而整个山坳里妖气弥漫,而第一个被影响到产生异状的就是那些家禽了,紧跟着就是土地农作物,到了后面荀翊长大了,雪幻妖开始跟在他后面观察他,这也是为什么小丫头没过多久就死掉的原因,成年人尚且受不住那样强大的妖气,何况这样的小丫头,就连那些暴毙而亡的熊孩子和成年人,也都是因为雪幻妖暗中作妖的缘故,这才死的死,伤的伤。
小荀翊看着满村冻死的冰人,看着自己枉死的父母,绝望之下的愤怒调动出了太阴之体所蕴含的天赋之灵,一瞬间彻底爆发的力量席卷了整个山坳,便是雪幻妖这样天生的阴属性妖物,都受不住太阴之体造成的极致阴性灵气,千年修为的一只雪幻妖就这样被消灭了。
等镇上的官府来到陆家村查看的时候,整个陆家村已经联同这个小山坳都被夷为平地,仿佛这儿从来不曾存在过一个小小的村庄一般。
小荀翊因为天赋之体的爆发,走到哪儿都会招惹到阴邪之物,他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七天,如此兜兜转转流浪了半年,风归迟掌门终于在一个破庙里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小荀翊,收他做了嫡传弟子,为了掩盖他的太阴体质,还特意抓了鹓鶵后裔,也就是圆圆给他做契约兽,经过十多年的悉心的教导和照顾,荀翊也终于放下了那些怨恨,一心一意的跟着风归迟掌门学习仙术。
“现在想想,那些村民怕是早已经被妖气感染过重,别说那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几句挑拨都能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也难怪他们恨不得烧死我了,若是我的家人也因为谁而死于非命的话,我大概也是不会轻易原谅对方的吧。”
荀翊说罢,捧起莲花灯左右看了看,文素这才发觉那盏莲花灯的每一片花瓣上,都细细密密的写满了名字,诸如什么张丰收,李壮,陆大明之类的,如此乡土气息浓厚的名字,大概就是陆家村的那些村民了吧。
“你的心意,他们一定都收的到。来,这盏估计写不下了,用我这个吧。”
文素将自己另一盏完好的船型河灯递给荀翊,抬眼便望进了他那双被银河倒灌般璀璨的星眸中,他专注的目光,仿佛带着无穷的吸引力,将她的灵魂都要吸纳进去。
望着那双水润的眼眸,清澈的瞳孔里似乎能清晰的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文素的心漏跳了好几拍,一张俏脸很快爬满了红晕。见她羞涩的模样,荀翊微微浅笑着,他笑得温和,在接过她手里的灯时,温凉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了她细嫩的手背,带出一连串灼烫的热度,令得文素触电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头挨着头使劲浑身解数在那盏面积不算大的河灯上写满了名字,一户归一户,好在文素的朱砂笔是特制的,笔尖细腻流畅,愣是写出0.5圆珠笔的粗细,加上荀翊一手规整的漂亮字体,两盏写满了名字的河灯看起来颇有几分诗意的感觉。
待陆家村村民的河灯顺水飘走后,荀翊这才拿起另外的莲花灯,小心翼翼的写上“荀孝廉”和“顾采之”两个名字,文素探头看了一眼,那一笔一划中的孺慕之情,温柔得让人觉得心酸。
“伯父伯母的名字很有文采,你之前的家世一定也和小染她们类似,肯定是书香世家往上开的。”
文素颇有些俏皮的说着,举过自己的河灯,灯上写的是原身的父母名字,父亲叫“文万成”,母亲叫“温婉”。
“我家里到底行商,所以直白的很,看我爹的大名,万成万成,简单又粗暴,据说这个大名还是我娘给取的。”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文素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凑近了荀翊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线才说出口,那做贼心虚的样子颇有几分喜感,惹得荀翊咧嘴一笑,点点头,煞有介事的也跟她咬耳朵的说道:“这就代表他们感情好,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此一来说不定来生还有做夫妻的缘分。”
“那倒是,啧啧~怪让人羡慕的。”
文素咂咂嘴,一手捧着河灯,一手撩起自己的袖子,将整只手都没入冰凉的河水中,直到河灯顺着水流飘走,她才将手从水里收回来,望着自己那盏逐渐漂远的河灯,她轻轻甩了甩手上沁凉的水珠,有一滴调皮的沾在了文素的唇边,映衬着她如花瓣的红唇更是水润诱人。
“不用羡慕,我和你也可以做到的。”
荀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听到这句话的文素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她慢慢转过头去,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有着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痴缠。
她不止一次幻想过有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对她说些缠绵悱恻的动人情话,哪怕再如何荒谬她都愿意去听,可是上辈子的她清楚的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不屑一顾,也嗤之以鼻。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对她说了,然而可惜的是对方根本不是她能够觊觎和贪图的对象,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柔软的月光把她的脸衬得像是某种稀有绝美的水玉,只想让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珍藏,察觉到文素眼中的温柔依恋,还有隐隐流动的哀伤,荀翊情难自禁的伸出手指,轻轻揩去了她唇上的一抹晶莹。
柔软的指腹触碰到更加柔软如丝绒般的红唇,两边都跟过了电似的,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狂奔着,一股热流冲上天灵感,双双红了脸的少男少女实在受不了胸膛里小鹿乱撞的感觉,纷纷扭过头去,恨不得将那颗乱蹦的心挖出来往地上砸两下让它安静下来才好。
文素:警察蜀黍!就是他!他又撩我!!我要报警!
荀翊:冷静!冷静!马勒戈壁的在心上人面前还冷静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