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心里乐开了花,游说了这么久,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蛋蛋美滋滋地等着大把大把的神力进入,然而这种激动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它便察觉到情况不对。
“啊,停停停,快停快停!”
万佛之光顿时尖叫起来:“你往我体内输入的根本不是神力,快停下来!”
万万没想到,事情压根不是按着它所想的发展,原本以为都这样了,张依依一定会忍不住按它所说的去做,却没想到最终进入体内的竟是令它极其不喜的魔气,而非神力。
“停什么停,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炼化你吗?”
张依依可没依万佛之光的意思就此罢手,小魔域内的魔气不急不慢地从她手中渗入蛋里,语气颇为嘲讽。
“只有神力才能炼化我,你搞这么多魔气是想膈应死我吗?”
万佛之光难受得不行,只恨不得立马甩开张依依,却偏偏想甩都甩不开。
它对于魔气天生厌恶,自己虽说能够克制魔气,但这样的克制却是需要付出佛光代价,而它如今还处于未正式启用之状,虽说凭这些魔气还不足以真正伤到它,可清除起魔气来更是麻烦得很。
“哦,魔气只能膈应一下你,倒也正常,毕竟佛光之力天生克制邪魔,的确不足以伤到你。”
张依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再给你加点别的,这么想被我炼化,要不添点火怎么样?”
话音未落,一团地狱火王便顺着张依依的手同样进入到了蛋中。
而坚持着的自是一声惨叫。
万佛之光是不怕疼的,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生命体,可承载万佛之光的容器,这颗蛋却是受不住呀,可不就被烤得惨叫连连。
“啊啊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快住手,把那破火给我弄出去。”
带着惊恐的惨叫声听起来有些瘆人,不过张依依却是完全没有手软,继续又添了一团地狱火王进去。
她很是无辜地说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没想明白到底要怎么跟我说些什么之前,我会慢慢不停地再添新火的。”
“我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你赶紧把那些鬼东西给我弄走!”
蛋蛋毫无骨气地大叫着认了怂ꓹ 到了这个时候,它要是再看不出张依依压根什么都没信的话ꓹ 那它就真是个傻子了。
“那行,想明白了就好。反正想不明白我随时都能招待你。”
张依依见状,总于无所谓地住了手ꓹ 把魔气与地狱火王通通收了回去,一点儿也不担心万佛之光哄骗于她。
“说吧ꓹ 咱们要怎么出去?”
她随手拍了拍手中的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担忧。
若在此之前她还只是怀疑并无实证的话ꓹ 那么现在这般一诈下ꓹ 倒是彻底确认。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蛋蛋明明没脸,可愣是让人看出了一脸委屈的模样:“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才对。”
“是哪哪都有问题。”
张依依白了手中的蛋一眼:“不过最开始我顶多只是怀疑你本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并没意识到这里不过是处于幻境之中。但偏偏你为了诱惑我炼化你不断增加筹码,过犹不及懂不懂?”
一桩桩惨案就你追我赶的,就好像她是衰神附体,但凡她在意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这就太不对劲了。
她的气运可不会这么差劲ꓹ 做不来这种“天煞孤星”。
更何况,这场幻境的制造者分明还是不太了解她身边这些人的本事。
乔师步亲自出马救小师弟ꓹ 怎么可能让人将小师弟伤成这般神仙难救ꓹ 还只能站在一旁唉声叹气?
自家师尊那么厉害ꓹ 区区一个秘境内ꓹ 谁能所他打到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而洛启衡当真面临生死的话,三足乌但凡脑子还在ꓹ 便会就近直接求助齐灵仙帝救他主子性命ꓹ 而不是莫名其妙便拿到了洛启衡的特殊传讯符来给她这个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未婚妻求援。
所以看似没什么问题的幻境却是处处都是问题ꓹ 若不是张依依没法直接破开幻境离开,她才懒得陪着蛋蛋一直演到最后。
“可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不在意他们吗?他们不都是你最在意最重要的亲人?为什么他们都要死了ꓹ 你还有闲心分析这分析那?”
蛋蛋表示不服:“从进入幻境那一刻起,你的理性被强行压制过,情绪更是被刻意放大了很多很多,照理说来不该如此清醒才对。”
“难怪你敢一直这般直接且傻乎乎地不断催促我炼化你,合着是一早便奔着欺负我脑子不清去的?”
张依依不由得笑了,她当然担心在意这些最重要的亲友,可正因为越在意越重视,所以反倒才会强迫自己更加冷静理智下来。
而幻境对她强行的降智貌似也并未成功,大概是他们过于低估了她的心性,还是忽略了她身上其他什么特殊之物的干扰?
张依依想到这,下意识地检查青芒前辈曾留给她的那团神力,却发现早就已经不见影踪后,倒是确定了自己躲过被强行降智的原因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被你发现了,你爱炼就炼,不炼拉倒。”
蛋蛋也是有脾气的,这一路为了把自己推销出去它可是没少卑躬屈膝。
这话说完,张依依身边的东西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处于一片白茫茫地世界,哪里还有什么云仙宗,哪里还有什么一个个急需她救命的亲人。
“好了,现在离开幻境了,你可以重新输入你的神力正式开启我体内的万佛之光了!”
蛋蛋的语气简直生无可恋,仿佛自己费那么大的工夫整治出如此逼真的幻境都失手,输的感觉实在不好。
“好吧。”
张依依微微一笑,再次往蛋里输入一团地狱火王,可半点都没打算如蛋蛋的意。
“哎哟停停停,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
蛋蛋还没嚷嚷完,却直接被张依依打断了。
“小骗子还想骗人?现在我们明明还在幻境之中,而你也压根不是什么承载万佛之光的容器。”
张依依笑得很是天真无邪:“想骗我的神力?还是想夺我的神格?都已经被我识破了还不收手,佛主知道你就是这样坑害开启万佛之光的有缘者,完全不都顾及整个佛门传承唯一的希望的话,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啊呸你这个疯婆子,赶紧给我住手,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一下子好多的地狱火王瞬间冲入蛋内,蛋蛋惨叫不断,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烈火煎熬。
它清楚的知道,张依依并没有跟它开玩笑,若是它再敢搞鬼,一定会真将它直接烧个干净。
“口说无凭,拿出实际行动来就是,什么时候真正出了幻境,这些火什么时候自然就收回去了。”
张依依这回可没那么好说话,没直接把这颗蛋烧掉无非是顾及离开幻境会有影响,但若是这蛋再不识趣,还想跟她玩心眼的话,她不介意到时自己多费些时间寻找破除幻境的方法。
最后一线侥幸都破灭之后,蛋蛋也彻底熄了从张依依身上找便宜的心思,下一刻一番天翻地转,张依依终于真正的从幻境中出来。
“啧,果然麻烦。”
再睁眼,看着自己果然还只处于刚刚进入太极图底,才将将处于第一间石室之中,根本就没有真正进入到最终的封印万佛之光的密室,更没有拿到所谓的承载万佛之光的那颗容器蛋。
这是刚一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呀,要不是冲着星空战场的利弊大义,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给佛宗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
没想到青芒前辈送她的神力,就这么快便用掉了,而她这才将将顺利闯入第一间石室,接下来还有着不知多少关的层层考验会像先前一般猝不及防的出现。
而从刚刚的幻境经历可以看出,这些关卡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辨别她有缘者身份而所设的考验。
也不知到底是佛主一开始的设制就出了漏洞,还是这么多岁月变迁过程滋生了其他一些阴暗邪恶之物的诞生,这里头竟然混进了某种想要暗算她的存在。
没错,幻境里出现的那颗蛋并不是真正的万佛之光容器载体,而是想借着幻境考验出现的漏洞吞噬她的神力,剥夺她的神格,甚至于夺舍于她。
张依依也不知到底要将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而眼下那只假蛋已经不知又躲到了哪里,但总归肯定是没有放弃算计她的念头。
好在她已经在那东西体内留下了一道地狱火王标记,那东西之后便是再神出鬼没,一旦出现在她附近便能第一时间被她察觉。
第二间石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张依依没有再多想,抬脚便又走了进去。
这一回进入石室,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幻境。
空空荡荡地石室中央,出现了一把悬浮在半空中的钥匙,而那钥匙才将是打开最后一道秘室之门的钥匙。
别问张依依为什么知道,因为踏进这间石室门时,便有意念主动显现于她的脑海。
而这一次,她想拿到这把钥匙倒是不必再使用什么神力,考验的却是与她道法息息相关的时间规则。
抬手朝着钥匙伸去,果然她的手一下子便穿过了钥匙,什么都没有碰到。
这是一把来自于过去的钥匙,隔着漫长的岁月之河,若张依依有这能耐拿到,那么这把钥匙便真的存在,如果张依依无法拿到,那么它便永远只是存在于过去的一幅画面。
晋级真仙后期后,张依依对于时空道的掌控再次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但有些东西连接她自己都没有亲自尝试过。
比如,隔着虚无飘渺的时空取物。
比起之前的幻境,张依依更喜欢现在这种尝试。
而这样的术法自然不能有任何干扰,一旦中途被强行打断,轻则自己受术法反噬,重则她整个人都将会迷失于时间长河之中。
所以正式准备取钥匙之前,她将炼仙鼎早就已经给她炼制好的那两具金仙境魔傀取了出来,成为她如今最好的左右护法。
又弄了好几个连环阵设成结界,看着牢不可破的私密安全地盘,张依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双手结印,一道蓝光从她手中打出落到了悬浮着的钥匙之上,带着时间之力的蓝光范围一点点地往钥匙上渗透,如千丝万缕般密密麻麻将其缠住,想要将其拉动。
只是下一刻,啪的一声似有什么断裂,张依依手上的时间之力所化的蓝光就这般灭得一点都不剩。
“时间距离不对。”张依依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再来!”
一连试过二十多回后,时间之力所化的蓝光终于没有再直接断裂,张依依欣喜的发现自己找准了时间距离点,那种玄之又玄的体会只能意会不能言诠。
但光是找准了时间距离点却远远不够,一个又一个新得问题不断出现,使得她还是无法真正将那把属于过去的钥匙带出来拿到自己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张依依仍然没有放弃,而每一次失败她能排除掉一种问题,意味着又离成功更进一步。
当时间之力终于完完全全准确捕捉住那把属于过去的钥匙拖向自己时,张依依的道像下意识地显现出来,强势无比地配合出击。
巨大的黑洞就这般盘旋于张依依上方,恐怖的时空之力从黑洞中散发出来如同能够将一切拉入其中。
这是张依依自化神立道后,头一回显现出自己的道像,而这种情况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更不知自己道像之威竟是如此强大。
说实话,当初立道之时,张依依压根没想到过自己的道像会是一方黑洞,而哪怕到了现在,她也并不太了解道像有何太大的用处。
毕竟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东西更像是立道时的一种标志,平日里还真是很少见到有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