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未时的样子和之前变化不大,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疲惫。
姐妹之间许久未见,都难免有些激动。
“二姐,你和暖暖过得还好吧?”祁子时看着祁未时不施粉黛的样子,忽然有点愧疚,上次分别时她们几乎决裂,这次见面,祁未时显然过的不太好。
而自己还要在这个时候强行投奔她,真是成了难姐难妹了。
“我还好,只是,听说了你的事,为你担心,我知道你肯定又是被人陷害了,身子还没养好吧,没事,放宽心,我来照顾你。虽然我这地方条件不好,但好歹是自己家啊。”
祁子时听了二姐的话,心里暖暖的,笑了笑,在叶弛那复杂的目光中,随着二姐走进了破败的房子。
叶驰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隐没于黑暗之中。
祁子时在故意疏远他,他又不傻,怎么看不出来?
傍晚,祁未时做了些清淡小菜,与祁子时窝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共享。
祁子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暖暖——她与生父苏远长得越发相像了。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儿子闪闪,他还没到记事的年纪,很可能下次见面,闪闪就会把她看成陌生人。
“苏远没再纠缠?”祁子时问道。
“当然纠缠了,所以我才躲到了这里,虽然偏僻破旧些,但他一般找不到的。”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接踵而至的,是一阵骂声,中文,南方口音,是一个醉酒的男人,还有一个东北口音的在和他一起说着什么。
“是合租的人。”祁未时看起来很淡定,似乎已经对陌生男人就在隔壁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所以,你真的觉得这里安全?”祁子时有种毛毛的感觉。
“不然呢,难道你肯接受叶弛的帮助?那固然是好……”祁未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祁子时。
未等祁子时开口,房间门忽然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空档,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直接踹开。
两个醉醺醺的壮汉走了进来,脸上都挂着猥琐的笑容。
“不好,他们这不是合租的人!你们是谁?为什么闯入我家?”祁未时顿时惊慌失措,向后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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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时打量着来人,见他们都是华人,又都一样高大威猛,心中有些疑惑。
而且这两个人穿的都不错,一看就不像生活在贫民区的人。
“听说这里来了个漂亮的小妞,我们兄弟自然是慕名来一睹风采的,这一见之下,果然清新脱俗,美女,要不要和哥哥们玩玩?”两人一边嬉皮笑脸地说着调戏的话,一边缓缓靠近。
祁子时心中一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了。
“玩玩就玩,但是一会被我玩哭了,可不要后悔哦。”
祁子时说完,勾唇一笑,忽然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粒,而后,将头发胡乱一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非礼啊,救命啊!”祁子时作为一个专业演员,演的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很快,黑暗中窜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抱住了祁子时,吼道:他们真的对你下手了?
祁子时抬眸看着叶驰,故做委屈地说道:“是啊,不知道他们是谁,竟然进来就扒我衣服!”
叶驰眉毛一拧,顿时大怒,对追出来的两个男人上去就是一套天马流星拳。
这两个人都是叶驰的保镖,叶驰为了让祁子时知难而退,故意让这两个保镖扮演坏人,可他特意嘱咐他们一定不要碰到祁子时的身体,只要表现的邪恶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真的敢对他钟情的女人动手动脚。
叶驰疯狂的发泄完毕,刚才还要和祁子时玩玩的家伙们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满脸的委屈。
叶驰走到祁子时的身边,柔声说到:“这里是真的不安全,要不,你就和我回我那里吧,还有你姐姐和你外甥女,一起去,这样你也不孤单。”
祁子时知道叶驰是诚心诚意邀请的,可她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没关系,暂时我还没什么感觉,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的。”祁子时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黑暗的环境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叶驰终于带着他的坑爹手下离开了。
祁子时和祁未时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膀,好像一切都不足为奇似的。
祁子时找了个角落躺下,这里全屋都是榻榻米,睡起来倒也方便。
祁未时给她盖好了被子,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其实祁子时知道祁未时是动摇了,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太久,人的意志是会被摧毁的。
更何况是曾经以金钱为中心的祁未时,当好生活的诱惑出现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第二天一早,根据宇文达毅的安排,祁子时要继续回旧金山艺术学院深造。
其实这种深造就是避风头,学到什么并不重要。
重新回到校园,祁子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学生们年轻的面孔让她感觉自己身上也有了一点朝气。
只可惜,腹部未完全恢复的那种疼痛还会时不时的提醒她,那个噩梦还未结束,她迟早都要再次面对。
而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一直是压在她心口最重要的事情。
祁子时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准备随便找个什么户外表演课听一会儿。
忽然,一大群人朝着祁子时的方向涌了过来,口中喊着一个名字,但显然他们喊的不是祁子时。
她赶紧退到一边,回头看去,和几年前如出一辙得一幕出现了,一个戴着棒球帽,浑身肌肉的高大男人走在人群中央,帽子下面是半张冷酷的脸,周围的粉丝山呼海啸地围着他向体育场的方向走去,场面非常壮观。
想到冷啸洋的瞬间,祁子时有些恍惚——他不是已经被李星然打得再也无法打棒球了吗?为什么又回出现在这里。
那个人渐渐走近了,祁子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他们之间也算是死敌了吧。
他对她欲行不轨,而她间接葬送了她他职业生涯。
那个人终于走到了祁子时的面前,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听清楚那些人在喊什么——是一个英文名,并不是冷啸洋。
祁子时看到那个人的面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鲜肉,心里轻松了不少。
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祁子时,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走了?”
祁子时一回头,便看到了那张属于冷啸洋的冷漠硬汉脸。
他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竟比以前多了几分斯文。
他对那个年轻的棒球手嘱咐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态度很恭敬的样子——没法再做棒球手的冷啸洋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去继承家业,而是成了棒球教练。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了一句,都觉得有些尴尬。
“为什么回美国了?”冷啸洋徐徐靠近祁子时,目光里仍然是从前的迫切。
“一言难尽。”祁子时随口敷衍了一句。
“哦?那就好好聊聊,一会儿比赛结束,我们一起吃午饭。”
“不必了,我们又不是朋友,还是再见吧。”祁子时懒得浪费口舌,便挑最直接的话说道。
“呵呵,还是和从前一样。”冷啸洋笑了笑,竟有种冰释前嫌的感觉。
祁子时转身要走,却忽然听到冷啸洋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还奇怪,为什么黄云暄昨天会突然向我借钱,原来,是它再次挑战李星然的豪门失败了啊,现在她混的也挺惨的,不过,就算再惨,也不能对无辜的未出世的小孩子下手啊,你说是不是?”
祁子时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她之前一直在想那个忽然从黑暗里窜出来要置她于死地的三轮车司机是什么人,可却从未想过会是和黄云暄有关——黄云瑄真的有这么狠毒?
更何况,这个大小姐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和贩夫走卒混在一起吧。
可是,冷啸洋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把一切问题都解答了。
“你究竟知道什么?”祁子时转过身看着冷啸洋。
“没什么,只是黄云暄和我装可怜,说她现在和一个卖冷面的小贩在一起,那个人很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甚至为了她杀人越货,但她需要的是钱,不是义气,所以,她还是想接近李星然这样的人物,而那个卖冷面的小贩为了讨好她,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我要回国去,撕了她!”祁子时怒火中烧,想到黄云暄在李园别墅里还和李星然有一腿,她就更是气的要疯了。
“你有证据?”冷啸洋抱着胳膊微笑着看着她,好像洞悉了一切似的。
“没有就去找,她干的事情总有把柄留下来的。”祁子时恨恨地说道。
“何必费那个劲?我可以帮你拿到证据啊,毕竟她对我是没有防备的,再给她一点钱,更是会对我忠心耿耿。”
“你肯帮我?为什么?”
“不是白帮的,你也要给我一点回报。”
“对不起,你找错人了,小女子卖艺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