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要是胖子知道怪兽藏在什么地方,还不立即冲过去,干吗陪他们傻等?
拼图完成以后,采访部分的拍摄告一段落,事实上,这个环节和以前的栏目有撞车嫌疑,不过因为选择了独特的视角,显然更有期待性,还有就是王浩的独特的分析分量十足,齐澜当然不会浪费,连同怪兽的拼图,全部以连载的方式放到节目中,应该能吊足观众的胃口。
齐澜不准备太快揭开谜底,谁知道谜底是什么,也许让人大失所望。到目前为止,她不敢肯定雾岛湖的怪兽是否存在,仅仅是开始相信而已,因为理论上说得过去。
揭开谜底以前,她还有黑雾可以发挥,当然,主线仍然是追寻怪兽。
根据老乡的说法,黑雾的出现没有规律,有的时候一个月出现几次,有时候几个月不出现一次。最要命的是,这种黑雾不能用气象学解释,也就无法准确的预测,要想有所收获,人品十分的重要。
没有选择,摄制组的人只有留下碰碰运气,毕竟,光是访问老乡的片段是不够的。
经过认真的研究和分析,雾岛湖周边面积不大,并且居住了不少农户,如果雾岛湖怪兽的的确确的存在,不大可能完全避开他们,怪兽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是雾岛湖底。
除了胖子。没有人确信怪物真实存在,连齐澜也是将信将疑,但是出于敬业地精神,她坚持要守候在湖边。剩下的人寄宿在老乡家里,此行的经费还算宽裕,他们为老乡添置了一头公牛,别以为他们有扶贫的善心,那是诱饵。
雾岛湖边有一处叫做观景台的地方,由突兀的岩石构成,犹如野兽的利爪。狰狞的探出空中,顾名思义,守在这里能将雾岛湖的全貌一览无余,前提是不能起雾。
王浩和齐澜就驻扎在此处,夜风袭袭,带来侵骨寒意。湖面泛起涟漪,满目的银白让人眼花缭乱。
高翔说地对。这种温度下,冷血动物活不出来,连人都吃不消阿,王浩并不是自己冷,而是心疼佳人。
齐澜此行也是有备而来,毛衣。春秋装,都预备的有,但是此刻,她后悔没有带件羽绒服来,她的身材算不上单薄,但是在风中仍显纤弱。如秋叶般瑟缩发抖。
这种时候,最舒服的就是钻进睡袋,可是现在才不到六点半,是不是太早了点?而且躺在陌生的男人面前,不免觉得怪怪的。最让人难堪地是,他们只有一个睡袋。荒郊野外,孤单寡女,她不想给对方什么暗示。虽然并不讨厌胖子,还不到那种程度,也许是太冷的缘故,她开始胡思乱想。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柔软地裘皮盖住她的身体,温暖的感觉瞬间闯入心扉。
“你要是觉得冷,就钻到睡袋里。”相比之下,胖子的语气不冷不热,他仅仅是能感受到气温变化,却不会因此感到不适,裘皮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唯一的作用是让他看起来比较正常,还是披在齐澜的身上更加实惠。胖子虽然自私,却也明白怜香惜玉。
“不用,我还能坚持一会儿。”齐澜不肯接受裘皮,因为她看到胖子仅仅穿了件衬衣。
“穿上吧,我不冷。”王浩为他披上裘皮以后,就靠在一块石头上,习惯性地掏出酒壶。
“骗人,你怎么可能不冷?还是你穿上衣服,我钻到睡袋里去。”齐澜又把衣服还给胖子,然后飞快的钻入睡袋。
王浩险些将一口酒喷出来:“你早就该钻进去了。”
好一会儿,齐澜才摆脱了尴尬,从睡囊里探出脑袋,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溜了呢?”
“哦,我以为你睡着了。说什么?”王浩仍然靠在石头上喝酒,为了防治裘皮被风吹走,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他又穿上了裘衣。
不过,齐澜却不是这么想,她认为胖子也很冷,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待上一夜,人还不吹成石头?两人同路,没理由自己有睡袋,却让别人吹风,可是要她怎么做呢?难道邀请外面的男人同眠?
“要不然,要不然,你也到睡袋里来,应该还能装得下。”话才说到半截,齐澜已经是脸上发烧,天啊!这种话,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口的。
“好啊!”胖子不假思索的站起来,条件反射,纯粹是条件反射。
睡袋地尺寸恰到好处,刚好能装入两个人,但是非常的拥挤,为了让胖子进来,齐澜必须侧过身体,即便如此,王浩也是擦住她的身体硬挤进去的。感觉就像被男人强硬的进入身体,齐澜只能默默地承受,不必说,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抱怨,反正胖子一直都在抱怨,实际上,他和齐澜地感觉都差不多,只不过他是强行进入的那个男人。两人都穿着厚厚地衣服,揩油不大可能,但是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这就够了。
“别乱动。”面颊滚烫的齐澜鼓起勇气,郑重警告。
“我倒是想动,能动的了吗?”王浩的确没有乱动,两人像年糕一样贴在一起,睡袋都快要撑爆了,怎么动?
“好点了么?”齐澜一定是认为胖子冻坏了,语气中满是关心。
王浩舒服的平躺下来,唏嘘道:“从来没这么好过,原来睡觉也是一种享受。”
说出这番话地时候。胖子是全无邪念,要知道,有五年了,除非是喝得烂醉,我从来没躺下过。但是听在齐澜的耳中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和调情差不多,睡觉有什么好舒服的?尤其是在荒郊野岭,虽然睡袋有保暖作用,暴露在外的额头仍然冻成冰块,鼻子也被冷风吹成酸酸的。说成享受。无非就是有佳人相伴呗。
死胖子表面上看起来呆头呆脑,想不到还挺会说话的,尽管认定胖子不怀好意,齐澜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胡说什么?”齐澜再一次脸红心跳的警告,由于空间的狭小,她唯有侧转身体。如今倒像是她依偎在胖子的怀里,不仅如此。她地两条腿被迫分开,十分配合的夹住王浩,这种姿势尴尬到了极点,无论怎么看都像偷情,而且还是她采取的主动。
值得庆幸的是,周围并没有人。而胖子一脸陶醉的神情,也没有留意到这尴尬的一幕,经历无数地岁月,最终成为王者,真正拥有恐怖的适应能力地,恰恰是人。渐渐的。齐澜通过不懈的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貌似胖子今夜没喝多少酒,要是想套出什么信息来,眼下正是良机,男人对枕边风向来缺少抵抗力。
想到枕边风这个词儿,齐澜又是俏脸一红。心房像受惊的小鹿怦怦乱跳。
“你说~雾岛湖真的有怪兽吗?”
胖子惊愕道:“你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有怪兽,就心甘情愿的跑来湖边喝风?”
说话地时候。为了让自己舒服,王浩转了个身,也是弓起身体,两人又像弯曲的瓦片扣在一起,好处是空间好像宽敞了一点。
齐澜等他停下来,才继续说道:“别转移话题,不管雾岛湖有没有怪兽,我都要拍摄出精彩的节目,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所发现,跟着你就一定能有所收获。”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王浩当然不会奢望哪个女人平白无故的送上门,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让她继续跟着好了。
“那你又凭什么推断出怪兽出没的时候有呜~呜~的响声,还有,单凭目击者地描述,不可能得出怪兽的拼图。”
“不难啊,目击者的描述不一致,不是因为谁在说谎,是由于怪兽体型庞大,每个人的视角不同,观察到的画面也不同,假如距离地太近,只看见怪兽的头部,一头生出独角地蛇从外观上酷似龙,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头怪龙,距离稍远就能看出是蛇,假如怪兽漂在水里,仅仅露出头部,就有可能误认成鳄鱼。所以要得出正确的判断,一定要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形下目击到怪兽的。”不知为何,一听见齐澜模仿呜~呜~的动静,胖子就情不自禁的犯困,说话也变成迷迷糊糊的。
因为有前车之鉴,齐澜也学得精了,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摇晃,将他从半梦半醒间托了回来。
“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没用,仍然得不出拼图,除非,除非,你从开始就猜到怪兽的样子,不老实交待就不准你睡觉。”
胖子勉强睁开眼睛,抱怨道:“你还真是执着阿,知道什么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你猜不到,是因为你不够客观,你考虑的问题是,雾岛湖的环境到底有没有可能存在怪兽?农户有没有信口雌黄?你关注的也不是怪兽本身,而是你的节目。我能猜到怪兽的的样子,因为我从
对怪兽的存在深信不疑,要是不相信,我就不来了,所以我没有浪费时间分析怪兽存在的可能性,我只是考虑,什么样的怪兽能造成猎物失踪,并且完全不留痕迹,结论是蛇。大部分食肉动物通过撕咬捕猎,在捕猎的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蛇就不同,只有蛇能造成那种效果。另外,牛棚的周围都是泥地,却没有留下野兽的脚印。能从十米开外叼走猎物,说明怪兽的脖子很长,不是蛇,难道还是王八吗?”
齐澜扑哧一下笑了,不得不承认,假如对怪兽深信不疑,的确很容易做出判断。但是体积如此庞大的蛇,仍然令人匪夷所思,现今发现的最长的蛇,也不过才十四米而已。
“这么说,你能认定雾岛湖有怪兽?”齐澜抓紧机会继续试探。
“你希望有么?”王浩又悄悄的进入迷离状态。
“你对我有偏见呀,我承认,以前的节目先入为主,从头到尾强调科学,说雾岛湖不可能存在大型生物。但是我和他们不同,我是主修新闻专业的,本来凭我的资历,可以做政治新闻,而不是来拍怪兽,所以我和你的一样,要是完全不相信,我就不来了。作为一个新闻人,我的目标是发掘爆炸性的新闻,而不是拍摄一部科普片。”为了便于王浩理解,齐澜稍加解释,原来新闻界里,最热门的题材永远是政治,那才是焦点,有能力,有才华的人才都聚集在这个圈子。在往下是娱乐,而负责拍摄怪兽题材的,基本属于边缘化的人物,有可能的话,谁不想品尝红酒,混迹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只有傻瓜才选择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拍摄怪兽,吃苦受累不说,大部分关于怪兽的传说,调查到最后都属子虚乌有,到头来白忙一场。
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假如怪兽却有其事,那就等于买彩票中得大奖。
齐澜接手这个节目,不是被人硬派的,恰恰相反,她是观看过上一期的节目后主动提出计划,事实上为了让计划顺利通过,她甚至不惜动用关系。新闻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题材还有挖掘的价值,以前的笨蛋错过了关键的东西。
作为新闻人,敏锐地直觉必不可少,也需要三分的运气。居然在路上碰到胖子,并且没有失之交臂,应该说她的运气相当不俗。
用科学方法判断怪兽存在与否,首先是从食物链的角度分析,假如当地的生态环境不能提供足够的食物,就足以证实怪兽并不存在,管理层会审时度势,认为不应浪费资源,然后做出终止调查的决定,更有甚者,有的摄制组调查的目的,就是为了证实怪兽不存在,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调查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恰恰错过了关键的环节,最终没能让怪兽浮出水面,凡是修炼千年的生物,都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听起来似乎矛盾,因为有家畜失踪,这个问题从胖子身上就能找出答案,不需要吃不等于不喜欢吃。
齐澜是一个有追求,有思想的的人,她有很多想法,但是找不到人倾诉。不知道为什么,她认定王浩是个可以倾诉的人。
也许是修真者独特的气质,王浩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却又不会拒人千里之外,正是这种气质,让她放弃人与人之间的戒心,尽情的倾吐心事。
然而,王浩显然不是个好听众,更不想做谁的倾吐对象,享受才是关键,在她天籁般的柔声细语中,胖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鸟人!”齐澜的郁闷不难理解。
清晨,王浩被一阵辗转吵醒。睁开眼睛,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不雅,睡袋营造出温馨的空间,奈何空间有限,齐澜只能半推半就的贴到他的身上,感觉就像小鸟依人。还有,王浩的胳膊大咧咧的摊开,可以想象,齐澜昨夜都是枕在他手臂上睡的。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一定将他们当成狗男女,事实上好像也差不多。
齐澜在小心奕奕的挣扎,试图从睡袋里出去,不过,她似乎不想吵醒胖子。
发现王浩睁开眼睛,她不由涨红了脸,夜里光线暗,贴在一起也没什么。此时天色微明,四目相对,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先出去,你继续睡。”齐澜俏脸通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