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训练凡因都心不在焉,他不知道和劳之间该怎么处理。
这几天他都自己做的事都亲自去做了,从一个不会系鞋带的少爷变成一个能独立穿衣的孩子,就算不想要劳碰他,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一个侍者,仿佛心里认定了,能在这个位置的只有劳一个,这种认知让他更加恐慌,如果他不是劳真正的主人,那他以后该怎么办?
沐浴完正擦着头发的凡因果不其然的看到劳已经在他的房间里候着了,心里有些紧张,可是脸上却丝毫不露,“说吧。”
这一天劳过的又怎会舒坦,他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道,“凡因少爷,有些事劳不能说,但请您相信劳,劳的主人就只有您一个。”
闻言,凡因转移了视线看向窗外,对这个答案他不满意。
“...凡因少爷。”身后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凡因不由回头一看,竟然发现劳在脱衣服。
凡因有些疑惑,问道,“你干嘛?”
劳的眼中充满了认真,他的话也让凡因吓了一大跳,“劳把心脏挖给您,这样您就能信劳了吧。”
“你脑子坏了啊!”见他解了衣领,指甲已经在胸口划下血淋淋的一口子,凡因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我有要你这么做吗?!你疯了啊,我要你的心脏干什么!”
发现凡因正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劳想了想解释道,“凡因少爷您放心,对血族来说,心脏不在身体里也没有关系的,如果您想要杀死劳的话,就拿圣水浇在上面,劳就会死了。这样,您就能相信劳了吧?”
“相信你个大头鬼啊,松手,拿医药箱来!不对,你坐着,我去拿。”说完凡因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楼下去拿医药箱了,只留劳一个人不明所以的坐在椅子上。
虽然知道血族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可凡因还是仔仔细细的替劳在胸口上的伤口上了药,擦干净血迹,劳看着他家少爷紧绷着的小脸蛋也不敢说话,气氛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劳.帕特那.路德维希!谁借了你胆子在胸口上乱划的!”凡因抿着嘴质问道。
“...凡因少爷,劳只是不想让您再这么对待劳了。劳很痛苦,如果挖出心脏,这里就能不疼的话,”他伸手放到正包裹着厚厚绷带的胸口,“劳真的愿意这么做。”
凡因觉得自己要疯了,在劳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劳.帕特那.路德维希,你以后要是再敢这么做,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劳低下头看着凡因放在他腿上温柔按摩着的手,轻轻嗯了一声,心想他家少爷真好,处罚之后连忙就来安抚了。
凡因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到被凑到面前的脑袋,伸手揉了揉,“我不要你的心脏,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好。”
“我是你的主人吗?笨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变成了笨狗,但劳还是乖乖低着头任由凡因抚摸,“是的,凡因少爷,您是劳唯一的主人。”
“你会一直听我话吗?”
沉默了片刻,劳道,“凡因少爷,劳会是您最忠诚的仆人,但劳做不到最听话的仆人。”
凡因眼神微闪,手上动作却没有停过,“也罢,我也不需要一个傀儡,你只要不背叛我就好。”
“凡因少爷,劳绝对不会背叛您的。”劳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能开心的活下去。
此时的劳没有意识到,他一心一意想要凡因快乐,可是被唯一信任的人瞒着的感觉,又怎会让他觉得快乐。
人类一直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够完全没有不愉快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快乐总是伴随着痛苦而来,作为血族生存太久的劳显然无法理解。
“好了,笨狗,不要撒娇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凡因打了个哈欠,这几天高强度的训练真的让他有些吃不消了,一想到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十天,他就恨不得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了。
“是,凡因少爷。”劳有些不舍的替凡因铺好被子,直到凡因已经钻进被子闭上眼,他才息了蜡烛悄悄退出了房间。
这应该就算是和好了吧?
两人心中都这么想着。
第二天一早白亦就明显发现屋子里的气氛变了,微微松了口气,露出一口大白牙,“凡因,路德维希管家,早上好啊。”
“早上好。”
“早上好,白少爷。凡因少爷,劳为您准备了红茶,要喝点再出门吗?”
“嗯,拿来吧。”凡因顺势坐到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虽然不太精神,但是嘴角泛起的微笑却怎么也压不下。
趁着劳去泡茶的时候,白亦偷偷凑到凡因身旁,轻声问道,“和好了?”
“啊?什么?”凡因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几天自己和劳之间那僵硬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白亦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又想起前几天自己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上去捏捏他的脸蛋,不过他最终还是咬着牙忍住了,为了今后自己能在寝室里真正喘口气,白亦还是友情提醒了下,“路德维希管家那么好,你以后就不要欺负他了!你们一吵架,他的脸就更冷了。”说完他还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示意他真的有被劳的冷气冷到。
听了这话,凡因郁闷了,“你为什么觉得是我欺负他?”明明是那只笨狗有事瞒着他,不和他说的啊。
白亦歪着脑袋看他,神色有些怪异,“你是主人啊,难道是你被欺负了?”
“没有!是我欺负他!”凡因矢口否认,让他承认他被那只笨狗欺负了,他还不如去死算了!
“所以啊!凡因你以后不要欺负他了,你不知道这几天路德维希管家有多可怜,你每次关了房门,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说这话的时候,白亦脸上充满了同情,接着补充道,“活生生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啊!”
凡因一脸黑线的听完他的比喻,接过劳递给他的红茶,喃喃道,“的确是只笨狗。”
“凡因少爷?”
撇了撇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