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郁闷的马里奥普佐
马里奥普佐躺在床上,抽着一支意大利雪茄,两眼呆滞地望着窗外。 窗外的天空上布满了晚霞,彩云在漫无目的地飘着,接着一只红色的蜻蜓从窗外飞进了他们家。
哎,我的上帝我的命运为什么如此舛他无心欣赏窗外的晚霞和飞舞着的红蜻蜓,心里的那个懊恼和愤怒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运道总也不好,都快50岁的人了,依然前途茫茫,两个大人五个小孩,一家子多半要靠哥哥接济,偏偏他不时又爱赌一下,身上背负的那2万美元债务,一想到这些就让他发愁。他出身不好,他现在就住在曼哈顿西边的地狱厨房,这是出了名的纽约贫民窟。他想到可从意大利那不勒斯移民到美国的厨师爸爸从来也没失责过,一路把他拉扯带大,并让他在纽约新学院哥伦比亚大学混了好一阵子。
说来说去,还得怪自己。他从小爱看书,看着看着,毒似地突发奇想,竟然打定主意就是要辞掉工作当个作家这下可好了,写写写,写了30几年,跟这批人混,跟那个圈子扯,好歹也出了两本书,书评都不错,但,有用吗那种严肃学,谁理呀最后还是穷,还是日子难过。
这几年,眼看年华老去,顶着个200多磅的身躯,时不我予的感觉更加焦虑,杂志社编辑都劝他,你那么会说故事,干嘛老放不下身段,写本软一点的,试试手气嘛。
这有什么难的,但,我应该写就这样放弃了我的伟大理想吗去年冬天,普佐老想着这问题。有天肚子饿了,照例厚着脸皮到亲戚家分一杯羹,大家也没嫌他,意大利人嘛,亲情胜过天。谁晓得酒足饭饱出得门来,脚下一个不留神,竟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躺在实在不太浅的水沟里,瞪大眼睛望向天空。突然感到一阵无法自己的悲哀跟不甘心,于是下定决心,那就写吧
我要写一部最伟大的犯罪题材他对于犯罪体裁的兴趣来自他幼时成为一个唐的梦想。为了进行这部的创作,他开始从图书馆书店以及来美的意大利前辈们那里搜集关于黑手党的资料,并在上个月开始着手写教父。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现在普佐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在畅销书领域大展拳脚的时候,一个国人叫唐嘲的家伙也出版了一部教父,而且销量居然非常好。禁不住诱惑,他终于走进书店。
当他翻开书的一霎那,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哦,卖糕的上帝也来和我开玩笑了普佐紧张地飞快地翻阅那本书,不知不觉已是心跳加,大汗淋淋,他觉得自己的心都会跳出来了。
埋石概怎么会这样这本书的构思与写作手法完全和自己一样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书的人名都和他精心设置的一模一样,甚至一个字母都不差他的思想开始短路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在这种莫名的打击下,心力交瘁,急怒攻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普佐终于感觉喉头一甜,一股鲜血从口汹涌而出,然后他就在书店晕了过去。
当周围的人把他救醒之后,他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他爬了起来对周围的人大声说:卖糕的这部教父是我的作品这个可恶的国人无耻地剽窃了我的作品哦,对了,我有证据。这是我的手稿,我的提纲,你们好好看看
周围的人都同情地望着他,有好事者也接过他的手稿与教父对比起来,发现内容与写作手法的确非常相似,但是普佐的手稿只有60页。
教父上周就出版了,现在是周四了,这段时间来非常畅销。可怜的人,做个诚实的人吧你这里却只有几十页,别人怎么能抄袭你的作品即便抄袭你的,他后面还有这么多内容又如何解释哦,对了,这个叫唐嘲的国人是你的朋友那个看他手稿的人冷静地说:难道是你给他透露了你的创作灵感
哦,不我从来没有国朋友我更加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唐嘲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除了母亲之外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创作计划
围观的美国人哄的一声都笑了,他们大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都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而那个看他手稿的人也耸了耸肩膀对他说:噢,我亲爱的朋友,我想,我想你应该去看医生了。
普佐不知道是怎样回去的。几天来,他茶饭不思,夜夜失眠,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而教父的销量却节节攀升,第一周就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
红蜻蜓在普佐的房间飞舞着,并不时地闪动着翅膀,发出轻微的响声。
普佐终于发现了它,他苦笑着对着蜻蜓说:小家伙,你怎么就这么愉快噢,你是来安慰我不用了,谢谢你,小家伙。我决定去洛杉矶找那个叫唐嘲的家伙理论,如果如果还是没有结果,噢,看来我只有去天堂找上帝去讨个说法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看来只有与找上帝算账了,他痛苦地胡思乱想着,但是心那种不甘心的想法却又突然强烈起来。
砰砰砰他听见了敲门声。
我说过,我不想见任何人滚开普佐大声吼道。
普佐,是一大一小两个国人。他说,他非常想见到你妻子在门外大声地说。
国人该死的国人我痛恨国人普佐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他终于愤怒地打开了房门,立即看见一个温尔雅的年国人,并且看见他的身边有一个可爱的国小孩。
普佐努力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对两个国人说:噢,卖糕的实在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们,而且我也不喜欢国人,你们请回吧。
来人正是谭笑和谭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