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碧华夫人唱了一曲情歌,聊以舒怀。对石青玉自然以词挑之,她自认为石青
玉应是四十许的人了,与自己正直聘驰相配也。又哪里晓得他是二十四岁的少年郎
呢!更可惜,自己的这个白毛良人,是个不通文窍的草莽之夫。
石青玉是心有所感,意不能动。待她唱毕欲罢,率众鼓掌相贺。并介绍了旁边
陪坐的青霓后道:“这本是本府的七夫人,是些时未曾介绍,你等女郎夫人们应该
多亲近。”
这明显是以夫人挡箭,拒绝了她的凤求凰、情挑之意。其他的如春花等人也表
明了身分。
昆仑雪人别人不大紧,只是对那夜伸手抓住了皇甫菁,今夜在介绍时有点儿尴
尬情状。好在江湖儿女,这时也只有老着脸皮,多多道谢了一番。
夜里让出一座石洞,给石家主妾三人合住一宿了。
次日石青玉等辞归之时,雪人与碧华夫人拿出一皮口袋,若有百余朵毒雪莲来。
她道:“良人蒙石爷关爱开导,无以为报,以此浅浅之数,献于石爷,为求子嗣,
现时已不敢服食了,但愿果如石爷所言,来年能生下一大群小宝宝。”
这话说得大家大家喜笑口开。在相互祝福声中,辞别了。
石青玉顺河岸起八鸵子货架,驱马直驰泽普城。这里有两条路,一是北上去麦
盖提城,另一条路西走莎车去疏勒。
疏勒古城,附近有三城:伽师、阿图什、疏附,可直通巴什套山口去大清池。
那就不必走青山提守城,穿葱领(帕米尔)了。
更北的那条路得北上阿克苏城(拨换城,)通过凌山之拔达岭去大清池。那里
是碎叶镇,即今之“托克马克”,乃苏联侵略我领土后所改之地名。
麦盖提位在大戈壁西端提约夫河下游,是处在大沙漠中之间。不若走英吉沙城,
去疏勒在物资上可有充份补充。
再者,他有个心愿,始终没有眉目。
英吉沙城处在大沙漠之最西端边沿上。三天后,他们已到了。大漠中的古城都
是差不多的,不必赘言介绍了。正南是公格尔山,山高万刃,陡峭奇雄。
依照惯例,石青玉每至一城,首先访问的是该城的药店医家。有些城中规模甚
少,没有汉医,只有遗憾了。
昨夜落店与客栈店东谈些闲话,得知,城北索伦大公家中有位汉家娇客,知医,
而不行医。索伦大公,又是何人?
这位店东主年只三十余岁,笑道:“咱们这里族系特多,索伦大公便是索伦族
的酋长。”
石青玉心忖:便等于汉人的一个大世家之主而已,他们关起门来称三尊帝了。
“那是,这汉人娇客,便是娶公主为妻,成了附马爷了,可知他姓什么名字么?”
“抱歉客官,小的不知,但知大公叫墨蒲尔。”
“他们以何业为生呢?”
“牧业为主吧!那片大沙漠都属他墨家的领地。牧野数百十,一眼望不到边。
良马数万匹,来财也。”
“那是,蒙古大军西征南征,没有马匹怎成呢?”
“你家怎知那汉客通医呢?”
“据说索伦大公早年为仇家所害,由那汉人治愈。不然,墨家便垮台了,兰娜
公主感恩忠报,便下嫁那汉家郎了。其实是招赘在家,大公无子,无许有子,早亡
了。”
“墨家在那汉人的支持下,已挺立不倒了。”
“那是,那汉人虽是个江湖浪人,穷老大一个,武功却也不含糊。不过,在咱
们这里,但凭武功是站不起来的。”
“要有族人支持?”
“各族有各族的势力,数千年于兹,族是不灭的。”
石青玉了解个大概,第二天准备亲自去探查一番了。也许这汉人便是他的大师
兄──夏明道。
今天是集日,西大街上的天神庙前的大广场上,由四乡居民赶来买卖物品的好
日子。是一所地摊交易临时市场,仅只限于手工艺品及特殊农产品,不是大宗货物
的交易场所。有小巧饰物手机织物、编结品、铜、银、玉制品。人来人往,摩肩接
路,也十分热闹嘈杂。
场地甚大,初春天气,人们冬装尚未换掉,两百多个摊位不算多。边角处尚有
甚大的几处空地,市场中没有马匹,骑马来的人得将马匹寄放在四周边的马栏区。
这种市集是少年人最喜欢的场所,可以这边瞧瞧那边摸摸,喜欢的则卖,不喜
欢的举步离开,图的是那份热闹气氛。
其中有三个小女孩,有十三四岁吧,带着一个小男孩,在看这看那。正是吾家
有女初成长的年龄,扎实两只乌黑油油的垂大辫,脚下穿着高筒马靴,皮腰带上佩
得一把坤刀。这刀是个薄刃轻灵型的,同剑差不多。身穿狐皮右襟大袄,袖口反上
来若五寸宽的皮毛。头顶一只小棉羊羔的高边帽,额上正间缀着一方翠绿色玉节,
羊毛为小细圈圈儿。雪白洁净,衬托得那方翠玉十分抢眼。
只见侧身背影,已令人觉得她是生气勃勃的一朵新蕾了。若对正了看,嘿!大
眼睛,高颧骨,琼鼻樱口,那是俏中带煞,神态中透出那股子高傲利落劲儿。
而那个小男孩大概有十岁吧,方正脸,显不出神气来,温厚纯良的乖宝宝,还
显不出霸气来。
另外两女,看装扮便知是丫头使女了。
那少女手中拿着马鞭,不是手帕,手指缠绕着鞭梢儿,鞭杆垂下来丢荡着。她
已卖了什物,由两个使女提捧着。
石青玉由青霓后、建儿陪着,由客栈中出来向市场走来,其余的人在店中尚没
出来。
今天由麦铁脚老丐与李奥看护驮架留守。另外四对得分开来与少主三人保持距
离,接应在后,令别人不易察觉他们是一夥的。
石青玉一眼便注意上这少女乃是全市场中一枝独秀,看她打扮气度便知她是当
地的世家子弟。而青霓后却看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男孩,也可称少年,也令她
眼神一亮,称得上英气透眉、一身是劲的挺拨不群。她夫妻两人可是男的看女,女
的见男的,各有所得。
而建儿也注意着一对少年男女,可能是兄妹吧!两张小鸭蛋脸一模一样,也许
是双胞胎吧!他心忖:他们是何人,江湖高手,能入眼的都是一流的。不入眼的,
你们看不到。
这高傲的女娃子身边小男孩,是在替姐姐放哨吧!眼珠子滑溜溜地,不看东西,
只四下里看人。陡地,扯了女娃一下衣角,悄声道:“姐,那小鬼也来了,他注意
上咱,向这过走来了。”
“别理他。”她对弟弟对她的关心并不放在心上。
这小子有点紧张过度吧,回转身靠近姐姐的屁股,颇有此处应该保护之意,别
让那坏蛋摸着姐姐的屁股。
那小子身边有五六个人呢!
“姐,回去吧!”
“怕什么,他能吃了你。”女娃不由回头看一眼,两个侍女已侧头瞄了眼,是
偷偷的。
“他有六个人哩。”小男孩又提出警告了。人多好办事,我们明摆着要吃眼前
亏也。
娃子挺直腰,呼口长气,还是不打算回头,心忖:拼吧,谁怕谁?
石青玉不但眼睛挂在她们身上,连耳朵也挂上了,对这小男孩顾前虑后会心一
笑,心忖:小小年纪算盘打得满精的,有似当年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好吧,你不避开,便得在这集上丢人了。”
“谁说的,爹爹教了我几招。”
“我怎么不知道?”
“你小孩子还早哩。”
“管用么?叫什么名称?”
“风尘滚滚。”
“下三路。另外一招呢?”
“风卷残云。”
“抹那小子的血脖了。”
石青玉震动了下,这不是大风剑式么,是大师兄的儿女?
青霓后也惊觉到石青玉的震惊,笑道:“怎么了,发现大魔刀的人了?”
“不是的,是那两个孩子。建儿在注意看,戴白帽的小姑娘。”
“属下过去瞧着,错不了。”
他比那男孩是大个一两岁,高矮差不多,显得滑头滑脑的。没有那小男孩沉稳
气派,真小孩,假小孩,两人在一起一比较,则有了分寸。
青霓后捂口偷笑,这建大兄,也是爷子辈子。比那小儿有些野性,真的活宝一
个。看吧,能令人笑破肚皮。
建儿走上去,对那男孩,一边笑道:“小弟建儿,小哥你呢?”
但那小孩瞪他一眼,打量着他,看他没甚恶意,只得道:“墨苏拉。哪里来的?”
这话包括多层意思,第一是我们从未见过,第二,你不是本地人。
“叶城,你知道叶城吧!”
那小孩让他唬住了,只点点头。
“跟我大哥嫂子,初来贵地,交个朋友,怎样?”
“干什么的?”
“贩马的。”
“我们家里有马。”
“要天马。”
建儿已钓上他小子了,而且声音够大,连那女娃子也听到了,转头望他一眼,
这小子信口开河。天马,小孩子懂个屁的天马。
小男孩被噎住了,天马,爹爹正去捉去了,这事不能对他讲,他摇摇头,表示
“没有。”
这时那个少年已走上来了,口角一弧,笑了道:“喂,墨芬。”
那少女陡地回转身,面皮一崩一冷,叱道:“墨芬是你叫的么?没教养。”
那少年皮笑肉不知地塔讪道:“是墨家的芬公主,这总可以了吧!”
“走开,没时间同你罗嗦。”
“本小公泡上了,领教墨家绝艺,你不至于缩头吧。”
“喂,慢来,我也算一份。”远远的那一对双胞胎的吼叫着,快步冲上来了。
“讨厌,死皮赖脸的,没事找碴。”
“本小公就喜欢这股子辣味儿。”转头喝道:“哈勒,你小子滚远一点,没听
到人家讨厌你,你皮痒了,想挨揍是吧!”
“你才皮痒了。墨芬妹子,好久不见。”
“少给我亲热,叫得麻煞煞的。”
“你们想干什么,哈红娃,你哥哥怎么了?”
“墨芬姐,对不起,他在家里往常叨念惯了,说溜了嘴。”
建儿一听,这女娃子心眼不少,转着弯给她哥哥拉皮条哩。唉!这便是少年人
的童年生涯,我老孩子只有听的份了。
“本小公言出不二,那边空地里候教,不赴约是鸡婆,只会躲在家里下蛋,你
这杂种也算一份,走吧。”后一句对哈勒说道:“你少臭美,本少公能打得你那句
话吞回去,你是个没教养的杂碎,在这地面上你还横不起来。”
“马上兑现,要你爬着回去,你插错了狗腿。”这少年酸劲上来了,对墨芬那
是爱之深,别人休得插手,视为禁脔也。
墨芬甚是气恼的样子,这浑蛋拿自己当着鸡婆了,她乃是英吉沙的凤凰也。向
四外扫视一眼,已有四五十个少年男女在现场,若不应约,这鸡婆算是让她坐定了。
将来变成个绰号,那多设面子。她紧咬着银牙道:“走,到那端较量去,我芬公主
接下了。”
她手中的马鞭提起来向空一挥,“劈啪,劈啪……”连响五声,鞭花爆雷,已
传得周围满堂喝采叫好。她心下甚是受用,这表示她颇有号召力,是有群众支持的。
那名浩多罗小公阴笑了笑,只要能与美人相对面会,别的不计较。他是抱定了
不打不相识,越打越亲近,感情是打出来的。
浩多罗叫阵成功,心下颇得意,心忖:“今天最好能来个软玉温玉香饱满怀,
那才爽呢!”
而默苏拉小公,他还不懂得男女之爱,只认为多罗是真的在欺负姐姐哩,而且
他也经常回家后打小报告。爷爷大公听了,总是对墨芬道:“浩家不是好人,少接
近他们。女孩子家要守规矩,不可以在外边野。”
这话中之意,是你们搞出事故来,将来我也不答应。最好像你妈妈这般,大了
有好的过路的汉客,招一个郎回来。对你爹,我老爷子可是顶满意的,这家业比我
当家时何止兴隆了十倍,这是老人家心里的算盘。
而墨芬已是情窦初开,细数英吉沙城各大族系中的男孩,这浩多罗已算是顶尖
人物啦,武功高强,家大业大。难得是这几年来,老死缠着自己献殷勤,也想讨便
宜,那对死眼珠子看人时,令人没来由的心慌心跳不已。
她小妹自然理会得,他是爱上自己了,平时虽有接近的机会,只有每逢集日,
大家才能聚首一次。多年是以打架比武,互相增加些认识与了解,凑在一起热闹上
一天半日。这便是青梅竹马的一片有情天。
建儿在大家一拥而离开这里的当口,跟在墨苏拉背后道:“墨苏拉,大姐姐比
得过他们么?”
“差不多吧,我只是不服气他那霸扈劲儿,其实人也满好的。”
建儿心忖:这小子终于透了句真心话,比不上人家,人家调戏他姐姐,心里吃
味。“喂,我也算一份,我替你揍那小子。”
墨苏拉转首瞄了建儿一眼,在打量他是否够材料。“算了吧,心领,别让人家
挨个界青眼肿,满地找牙。”
一边走着一边摇头,他很自负,对建儿没看上眼去,看不出来比他高明也。
“我会金钟罩、铁布衫,是不怕打的,喜欢被人打,越打功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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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吧,有必要时请你亮一手瞧瞧。”
“朋友,义气吧,我建儿最喜欢上阵开打了,两肋插刀,不含糊。”
“惹出事故,你家里大人要找我的。”
“放心的,没有三分三,怎能上梁山。”
墨芬在情绪高涨中,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陌生孩子,听着小子,牛皮吹得满
大,一股子拼命三郎的味道。但知是小弟的新朋友,向着自己这边,已没时间问他
来历了。只对薄笑一下,表示嘉许之意。
建儿一看有苗头,已博得小美人青睐了,便立即顺着杆子爬上去了。“大小姐,
小弟建儿替你打头阵,作先锋官,收拾他小子。”
他小丁点,自然不会对她心存不良去,多一个人手,多一兮仗持,她点头同意
了他的参与,是她家的一份子。
一盘算,已有五个人。他六个,我五个,也差不多。这小子生力军也,说不定
建个大功也。
在百步外空地上,百多人已围成了一圈子。结果是分成五方,又多了两家,当
真是英材济济,大有比头也。
小孩小斗殴,大人们不去理会的,司空见惯。
石青玉初来贵地不识风习,只有远远站着注意不便挨近去,已相信建儿能控制
住。边地民风强悍不驯,便是从小由此而逐渐培养而成的。
这些小生们的名气,便得年复年的在族人、城人中建立起来。
他们人还小,身边有三五个人,已是不错啦!足能疯一阵子,发泄体能,增加
些交手经验,露两手绝指,胜败不在乎。有败阵的人,回家去得猛练,下次打找回
来。
每次集会,便是孩子们的交谊拳脚的机会,再过两年,他们便得退出去了,成
了大人,再混在这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墨芬再过两年便得退出,由小苏拉接手了。浩多罗、哈勒、忽丽线、卜克立也
都得让贤啦!有些族系中,所生的孩子或大了,或太小,那就热闹不起来。待成年
了,便是参加成年人的集会,年限便放宽了,人也变了。
浩多罗见场面已摆下了,宣布道:“本塔兰基部向索伦部墨公方挑战,有好友
雷福特来自疏勒城,雷小爵爷铁掌虎拳,成名立万。”
雷福特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身子壮实,看脸若有十四五岁样子,他是十分自
负,微笑点头,上前几步,道:“本爵来自疏勒,作客浩多罗小公家,幸会本城众
位公主姊妹,爵爷兄弟,相会有缘,拳上领教高明。”
墨芬公主见浩多罗指名挑战了,这小子有点呆头呆脑的,自己是主帅,自然不
能光下场,得由身边两侍女墨燕、墨莺下场了。她们是墨家族人,与自己从小在一
起,跟着爹爹练武,给自己作伴。
“公主,墨莺下场去试试手去。”
“喂小姐,慢来,咱建儿早挂了号,要做先锋官,向公主讨令出战讨教,打他
个狗吃屎。”建儿拦上身了,双臂伸着提提袖口,摸拳擦掌也。
“小兄弟偏劳了,小心着若闪了腰,抽了筋什么的早些回来,别硬撑。”这是
说若自忖不敌,早些退回来,姑奶奶不知你小弟有多大道行也。
抽筋、闪腰那自然是个台阶了,话讲得好听,惹得左右帮场的人,对建儿挤眉
弄眼,这小子眼生,不知是墨家的什么人。
建儿握握墨苏拉的手,向前打了五个前空翻筋斗,已跑上来了。立即搏得一阵
喝采尖声,小子俐落。
墨芬一怔,忖道:看不出这小子有两手也,鬼得很,身手矫捷。
雷福特见不是女将上场,有点索然无味,不够香艳刺激。原是计算好了的墨芬
有两个师妹子,一定由其中之一上场,那墨苏拉自然不会上场。怎知多出个程咬金
来,这小子,人不大,拼劲十足,扫兴也。
“小子,招个万儿听听,你不是墨家的人。”
“你也不是浩家的彼此彼此,本爵建儿,苏拉小公的朋友。”
“你是什么爵,人没狗屁股高,也敢来讨打。”
“椅子,板凳发,座坐的座,是否讨打交手便知。过两年也会长高点,有功夫
何在人大小,马大为人骑,树高为人据,请罢。”
说得众人哗然嘻笑,手功没上场,嘴功先上来了。
雷福特有些恼火也,海气,碰上个与钻小鬼头,自忖:说不过他。“原来是座
坐的座,笑死人了,好吧,在本爵爷手下有坐屁顿的时候。”
“你老娘好肚皮,生个阿猫阿狗,也是爵。”
“耍嘴皮子,不涉及父母尊长,太不上路了。”
建儿听了,有点自惭,一怔神之间,一双大拳头已当头伸来,快如闪电。雷福
特先下手为强,出手了。拳离前额只有寸许,便得换上这一拳头。他在耍活宝了,
故作失招,“扑”的一声,人已矮了半截去,一屁股先坐在地上,这一拳已落空。
他嘻嘻一笑,一纵而起,空中脚上头下,一个平沙落雁向雷福特头上挥拳打下,
口中嚷道:“座爷坐地,你那臭招便失灵了,看苍鹰博兔。”
雷福特一拳打空了,立即收回,现看这小子由上空下击,所能看到打到的只有
一只小手,敌人身子在后面再也抱不到。
他脱袍换位,脚下左撤,将身扭腰已脱离原位,但等着他落下地来。好打他的
落水狗,他这身子算是卖了。
建儿在空中,手上落空,立即回腿出脚,斜着向其人顶上蹬去。雷福特已输臂
挥手刀倒掌斩腿。建儿一挪脚,脚与掌力碰上了。
掌刀砍在靴底下,“碰”一声手脚接实了,谁也没沾到便宜,雷福特被震退了
三大步,建儿收腿如弹刃似地被弹了出来,两人距离拉远了。
这一招不含糊,墨芬见这小兄弟真有这两下子也。如是两人又凑上来,拳来脚
往的打在一起了。
二十招已过,雷福特着急了,没有收拾下这小子,有些气恼。
浩多罗举手嚷道:“二十招已过,平手,雷兄请退回。”
建儿不知规矩,只在逗他,他老怎可欺负小孩子。
如是,刚好收拾,一连十几个后空翻,抖着筋斗回去了,像在滚肉球般地倒落。
博得如雷掌声,对他小弟给予次呼叫啸也,好不拉风。
墨芬觉得有光采了,仗没打胜,却获得人心回响,人是她墨家的,这就够了。
雷福特觉得很空囊,没料到自己战不下比自己矮一截的小鬼去。“兄弟惭愧。”
“那小鬼得很,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便是为兄出手也不成。”
雷福特听了,尚舒坦了些。
“为兄已迫不及待了,要向那朵玫瑰花儿挑战了。”旋即朗声道:“本爵向墨
芬公主挑战,出场的是金凤凰,不敢应战的是黑鸡婆。”
他已跃身入场,倜傥潇洒,英风飒飒,顾盼自豪。
墨芬表面上是凤目含煞,樱唇高翘,甚是气愤,其实内心却是甚是欣赏浩多罗
的男子气慨,芳心颤颤了。
只见她颇具大家闺秀的派头,撤帽整衣,陡地弃去马鞭,脚下错步,跃身出场
了,身段优美,仪态非凡。外围已哄然妖叫吼啸,她比他更具有吸引力也。
浩多罗却面呈笑意,自觉能与这般美娇娘在场中眉来眼去,饱餐秀色,久闻香
风,真酥也。他立即给她马屁一下道:“金凤凰,芬公主乃英吉沙城金凤凰,小子
有幸三生能永伺身前,一亲芳泽,拳脚上亲近亲近。”
一派挑眉挤眼,胡戏之词,弄得墨芬玉面羞戏,气也不是,恼也不可,娇嗔模
样暗藏尤怨,已春色无边。
凤鸣鸾唳般地叱道:“一派胡言乱语,不害臊,怎的大胆放肆了。”
其实,这金凤凰一叫,这绰号是对上去了,亏他有这鬼点子,芳心甚是满意也,
金凤凰高贵秀雅,实当之无愧。
大大家鼓噪叫嚷声中,浩多罗音聚一线,悄声向她诉出心声道:“妹子,小兄
每日都在刻骨想你,你还好吧,小兄一颗赤心忠胆只献给妹子一人,一世燕好,凤
凰于飞,共偕白首,求妹子点个头。”
“没正经,我要回去了,想法可小心。”墨芬已睐以白眼,唇角含春,那是却
迎还拒,口上虽紧,却神意飞动,乃是小姑初恋情怀,心头怯怯也。再者年龄还小
嘛,刚过了十三岁,十四岁还差一个月呢!没的让人们笑话死了,胎毛未脱,便急
着做妈妈了。
其实浩多罗也只是希望她能默许而已,想干人,他也不敢。家学武功尚有一大
堆没有练哩,只是此情难寄,生怕她飞了,先定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