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我不当市长秘书已经很久了。”窦一凡凉凉一笑，收起那本准生证放进公文包里面才冒出一句让那个办事员很想死的话来。施德征都已经潜逃了，就算他窦一凡想要继续当这个市长秘书也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他早就在施德征离开之前就已经到海饶开发区了。这件事情就算窦一凡想要隐瞒，有心打听的人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窦秘书高升了，高升了！”也不知道那个黄主任到底是真的知道窦一凡高升到海饶开发区当代区长了，还是蒙的的，又或者是知道窦一凡去当区长却又不知道人家窦区长早已经在一个多月钱被人家纪委请去喝茶了，反正人家就是一边抹着脸上夹杂着油水的汗水，一边嘟囔着回答。
窦一凡淡漠地挑了挑眉头，不再多说什么。李慕云没什么好感地瞪了瞪办公室里两个有些不怎么自在的人，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足够冷漠的单音，从她舒舒服服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座位上站起来，跟着窦一凡往门外走了过去。
五点过了一刻钟之后，窦一凡牵着李慕云的手从街道办事处出来，手里多了一本加盖了‘符合政策，同意生育’的绿色本子。
两人上了车，李慕云一脸慵懒地倒在座位上，想了想才别过脸看着窦一凡笑着问：“要是马巍群真的接听了你的电话，你真的打算跟他说起这事？”
“呵呵，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第一，你老公还没有白痴到真的给马巍群打电话告状的地步。第二，就算电话真的打通了，就算马巍群真的接听了你老公的电话，你老公我也不会傻到跟他说这样的事情。第三，就算你老公秀逗了，真的向马巍群告状这样的小事情，他一个区委书记也不会亲自出面跟这些办事员打交道的。所以，总结加归纳之后就是你的问题是根本不存在的。”虽然是只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办完了别人可能要花几天才能完成的事情，可是窦一凡心情还真是不咋地。不过当着李慕云这个大肚婆的面，他总是不会太过分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李慕云嫉恶如仇，而且人又比较单纯，因此体制内的一些阴暗面，窦一凡还是不怎么愿意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
“也就是说你掏电话说要给谁谁谁打电话都是吓唬那个王八蛋的了？”李慕云眨巴着眼睛，愣是把一副天真表现得特别的无邪。
“要不还能怎么样？嘿嘿，难道报警然后等你们警察过来抓人啊？说不定到时候抓的就是你老公，嘿嘿，随便扣一个闹事的罪名，那实在太简单了！”窦一凡呲牙，笑得相当无奈。
“一凡，你还想回去吗？嗯，我的意思是回海饶开发区当……”李慕云迟疑着问了一句，看着窦一凡的侧脸还是有些不怎么确定。
“就算让我洗清嫌疑，估计我也是回不到海饶去的了。海饶没有我的存在也照样发展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谁就不行的。没有你我，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所以……呵呵，我从来不会将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的。”窦一凡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这是李慕云在他出事之后第一次跟他聊起将来的事情，所以窦一凡回答得相当地哲学。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窦一凡在心里怒骂了自己一声，这话说得还真是足够他玛地坑爹的哲学了。
“上次江煮伐找你之后还有没有问起香儿的事情？”李慕云很少表达对窦一凡的担心，可是一扯到这个话题却又一时刹不住车。
“有，不过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来。林剑威已经和盘托出了，已经有人去核实亿州那边的事情了。不过江煮伐暂时还是认为香儿和那个人一起跑了。他一直想从那个人身边的女人入手，希望能有突破口。”窦一凡也不想瞒着李慕云，两人已经是登记注册的夫妻了，在法律上已经是一根绳子拴着的两只蚂蚱了，很多事情窦一凡觉得再瞒着李慕云也不是一个事儿。当然，能说的就说，能说的这些事情都控制在窦一凡说出来保证没有问题的事情上。说出来有问题的事情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一凡，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江煮伐真的找到你的头上来，要你说出香儿的下落，你会将她供出来吗？”李慕云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个不吐不快的问题提出来。
“慕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希望我保住香儿吗？”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清楚李慕云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迟早是会降临在他的身上的。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跟李慕云领证的一个原因，如果他真的要做出选择，他希望尽量不要连累李慕云。可是转念一想，李慕云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就算他不跟李慕云登记结婚，两人的事实婚姻是存在的。让李慕云未婚先育也是一件极其不公平的事情，所以窦一凡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给李慕云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
“一凡，如果在你和香儿两个当中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只能选择你。你可以埋怨我自私，但是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一凡，你是无辜的，你为他们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香儿一定要站出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这么劝你是有理由的，知道香儿存在的人太多了，你一个人是瞒不过来的。”李慕云转过脸去看着窦一凡很严肃地劝导他。
“他们不可能找到香儿的，我也不会让他们找到香儿的。”在一个红绿灯口，窦一凡缓缓地停下了车。他淡漠地看着前面的车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开口了。不管李慕云的话说得多有道理，窦一凡还是无法接受将史芸香推到人前接受审讯的想法，他还是坚决地回绝了李慕云的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