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渡2

左恕不十分清楚许经年最终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唯一的知道的是,他确实放弃了已经考上的研究生。后来,左恕断断续续地跟许经年通过许多次电话,但他经常无法接通,偶尔在深夜里接通了电话,也聊不上两句,他又因为工作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匆匆挂掉了。左恕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因为工作而忽略了生活,许经年明明就是一个活的很自我的人啊,可是如今却陷入了莫名其妙的不能自已里。

不过,左恕隐隐地替许经年松了一口气,他也以前的时候总是纠缠着杨晓慧,让自己的感情憔悴在伪装的坚强里,现在没有了那么多的空闲,想必慢慢地就会淡忘了过去的执着吧。只是,没有了许经年看似多余的关心,杨晓慧会不会在焦躁的时候感到无助和落寞呢?让一切都过去吧,左恕暗暗地告诉自己,昨日的远离正是今日来到的必然,不然,人们怎么知道自己正在成长呢。

许经年与杨晓慧离皖之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继续游玩,他们在火车站先后与左恕道别,然后各自回去准备着自己的未来,似乎那一夜的酒就是为了向过去道别的。而左恕也彻底丧失了毕业旅行的兴趣,那么累,还不如在宿舍里睡会儿觉,看会儿书。只是朱学开不消停,时不时地就要搞些事情,左恕只得期盼着他赶紧离校,给自己留几天清净日子。

梅雨季节过后,夏天的风开始变得又热又干,出门一趟,回到宿舍里的感觉就像自己的身上被太阳晒出了油。天气预报里反复说着的雷雨天气没来,躺在地上纳凉的朱学开直感叹着“唉,现在是什么也靠不住,来场雨就那么费劲么。”

左恕有些厌烦他,所以直接怼着他说:“那你不是靠在地上挺享受的”。朱学开却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问左恕:“眼看就要毕业了,你要是想我就来成都看我,带着天津的包子,麻花什么的,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左恕无语,但他知道,自己跟朱学开必定不会成为朋友,倒不是因为他为人太抠,而是他那副不自知自明却又自以为是的样子。

甲林茂就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他平时贱嗖嗖的,但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去相信他的为人。想来,左恕与甲林茂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过联系了,虽然他去过他的小城,却没有寻到他的一丝痕迹。是不是一个人压抑久了,连血脉里的自己都是要忘记的。甲林茂与过往做了彻底的诀别,包括哪些出现在过往里的人,他也一并不愿记得了。

其实,在离开甘肃后不久,左恕尝试着问过何旭楠关于甲林茂的消息。他在摇摆的火车上小心翼翼地发消息给她,希望她能够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然而久等之后,他只收到她回复的六个字:若得见,且随缘。他对何旭楠的认识越来越模糊,好似她只是出现在梦里,现在他的梦醒了,不再记得她在梦里的模样。他会因此而感到怅然,但生活却由此而真实起来,没什么不好。

朱学开仍在兀自幻想着他的成都生活,好似彼时他便成了整个宇宙的核心,所有的人都很会围着他转,献殷勤地去满足他的理想。左恕理解他这种状态,作为一个思想政治专业的学生,不仅误打误撞地通过了司法考试,而且顺利地考上了研究生,这是为其他许多人不解且妒忌的事情。而且,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朱学开这种人身上。

大家都看不惯他,反倒让朱学开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左恕并不非议朱学开的成绩,他知道无论朱学开怎样不通世务,但他的努力是明摆着的。也正因为如此,左恕才让朱学开有了惺惺相惜的错觉,他单方面宣示,只有左恕才是理解他的人,所以他会把他当成一辈子的朋友。这让左恕感到毛骨悚然。

好在,朱学开去成都,左恕去天津,天高路远,两两可以不相往来,就算朱学开会跟自己保持着联系,但那种不见面的状态想必不会有很多困扰。如此,左恕突然觉得朱学开也没有那样令人生厌。他顺势回过头去看了朱学开一眼,却见朱学开正在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吓了左恕一跳。

“你在干嘛?”左恕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问他。“那个,你们照了毕业相了吗?”朱学开答非所问,并且一脸期待。左恕觉得奇怪,却还是回答说:“明天下午,完事后跟老师吃顿饭。”这时候,朱学开的表情开始不自在起来,他扭捏着对左恕说:“那个,你们临时调到了今天照相,好像是明天老师们都有安排了,江南岸来通知你,在门口让我转达,我忘了。”左恕点点头,赶紧整理好衣服,急切切地朝门外走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他回过身来,在朱学开的屁股上蹬了一脚。

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洒了下来,似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左恕在大礼堂的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见到一个人,本来他就迟了,为什么别人还没有来,难道已经照完了?那班长见自己不在也应该通知自己一声啊。这样,本来就对学生会的人没有好感的左恕,又在心里把他们骂了一遍,顺带着办公室的张老师。

雨越下越大,左恕才感觉出来不对劲,他只得打电话给江南岸。许久,才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好不容易凉快点,你就不能睡会儿觉。”左恕暗骂,但还是压抑着问“今天下午不照毕业相么?”听语气,江南岸估计有些不耐烦,“通知的不是明天么,你那么早去占座啊?顺便帮我占一个。”说着,没等左恕回话就挂掉了。

左恕淋着雨走回宿舍,打开门来,朱学开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似乎是料到了一切,即是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刻。左恕却气愤至极,他的脸色憋的通红,恨不得跟朱学开打一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朱学开坐的端正,乍瞥一眼,似是有甲林茂喝多时候的样子。“你知道,除了你,我从没有把别人当成过朋友,但我之前也并不十分相信你。”他稍微思忖了一下,有些得意的说“没想到你是这么信任我,我随口一说的事情你都会认真地去做,这让我感动。”

左恕没有再理会他,他压着火,自己坐在桌前看起了电影。见此,朱学开拿出一个非常精美的木质盒子,递给左恕。“等我走了以后再打开,不然你会为我的贴心而无所适从。”左恕没有接,也没有回应朱学开的话。朱学开只好把盒子放在左恕的书桌上,然后出门去了。不久,宿舍外走廊里传来两个同学的谈话“朱学开是不是脑子有病,就那样不打伞在雨里散步,是嫌自己脑子里的水不够多么。”

自那天以后,朱学开很少再跟左恕说话,但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是神采奕奕的,像是酝酿着什么自以为得意的事情。不久,他便收拾行囊,作别大学生活回家去了。一瞬间,左恕还有些不习惯,但想到剩余不多的清净日子,他又高兴起来。是时候规划一下研究生的生活了,不让自己虚度在期待已久的未来里。

朱学开留给他的盒子他没想过打开,他总觉得在自己打开的一瞬间朱学开会跳出来,然后阐述什么稀奇古怪的道理。直到离校的前一夜,左恕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更何况那时候朱学开眼神真诚,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盒子打开了,一张纸条上写着:“亲爱的朋友,今天我就要远走,留给你我的气息,回忆里的这段青春永不失落。” 然后,一条没有清洗过的内裤,随着左恕的一声大骂飞出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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