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陵回来的路上一直阴沉着脸,他还在和皇上商议事情,有个小太监来报说有个妈妈在外面等着有话禀报,他出去一看是林妈妈,还以为是阮临湘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韩宜安,林妈妈简略隐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许兰陵心里其实是不信的,韩宜安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和人偷情,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可是看着林妈妈神色不明的脸,他又有些怀疑。
匆匆赶回了家,宁安堂的人都被屏退了,阮临湘一个人坐在堂上,他皱了皱眉:“究竟怎么回事?”阮临湘掏出那包药,平静道:“这是断魂草,韩宜安给阿尔准备的,幸好我发现的早,把孩子送去了我娘那里,韩宜安也是我诬陷的……”
她声音有些抖:“我实在不敢想……以后还会有什么……你若是……”话还没说完,许兰陵冲过来抱住了她,阮临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其实她刚刚也是害怕的,只是强撑着而已。
许兰陵抚着她的背喃喃道:“湘儿,对不起,我又叫你担惊受怕了。”阮临湘哭着问:“你不讨厌我吗?不讨厌我做了坏事?是我诬陷她的。”
许兰陵道:“我说过,只要你觉得对,就算你杀了人,我也替你兜着。”阮临湘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她刚才好怕,怕看到许兰陵眼里的不可置信,厌恶,她怕自己失去许兰陵的信任,一想到这个,她哭得越发难耐。
许兰陵抱着她坐下哄她,直到她止了眼泪,抽抽噎噎的抱着他,许兰陵叹了口气,怎么小丫头做坏事他也觉得很好看呢?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这次韩宜安把湘儿逼急了,难怪湘儿前两天怪怪的,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第二日一大早,靖国公夫妇就赶来了府里,靖国公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呢,怎么听说他女儿,偷人?
韩夫人进了门就要求见女儿,阮临湘吩咐丫鬟带着去了紫凤阁,韩宜安想了一夜,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这么多人看见,还有那个奸夫,只要那个奸夫承认了,她就百口莫辩,死无葬身之地。
韩夫人匆匆进来,她一见娘来了,扑过去哇哇大哭起来,韩夫人抱着女儿也着急,迫不及待的问事情的始末,靖国公一直阴着脸,无论真假,他的嫡长女被传偷人,这是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韩宜安委委屈屈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这样,肯定是有人陷害我。”韩夫人自然看的出其中的猫腻,只是苦无证据,只得安慰女儿放心,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韩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正厅,许兰陵和阮临湘正等着,韩夫人开口就道:“那几个婆子呢?竟然敢口出狂言,诋毁主子,一个个的都给我杖毙。”
许兰陵冷冷道:“韩夫人,这是安国公府,不是靖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许兰陵的话很不客气,韩夫人被堵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的,靖国公开口了:“兰陵,不管这件事看起来怎么样,宜安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的性子你知道……”
许兰陵打断道:“我不知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韩宜安早就不见了,现在的这个女人,不敬主母,嫉妒成性,先是下药毒害我怀着孩子的正妻,又给先帝御封的敏安郡主下泻药,又要毒害我的嫡长子,这样的蛇蝎毒妇,我可不了解。”
靖国公被驳的哑口无言,这些事他都知道,他一直以为阮氏是个懦弱的,女儿吃不了亏,这点后院的事他也不好问,就罢了,如今这么堂皇的被指摘,他的脸上也过不去,这每一条,都够女儿喝一壶的。他道:“兰陵,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才好?宜安被我惯坏了,要打要罚由你。”
许兰陵面无表情,推过一张纸,韩夫人抢过来一看,差点晕过去,休书?还是因为无所出?她登时恼了:“许兰陵你欺人太甚,你根本没和我女儿圆房,怎么要怨她无所出。”许兰陵淡淡道:“我也疑惑,我没和她圆房,她怎么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呢?”
韩夫人接不上话来,只得使眼色给靖国公,靖国公只得道:“兰陵,你看看,宜安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些?”许兰陵站了起来:“韩宜安我不会留的,要不然连嫁妆带人你们带回去,我们以后再无瓜葛,要不然,我就用许家的家规来处置她,一杯毒酒下去,我会全了她的清白名声。”
韩夫人这次是真的要晕了,太狠了,无论哪一条女儿都没有什么活路了,靖国公几句低声下气的话说出口,许兰陵却全然不买他这个面子,靖国公也恼了,心想,别人的女婿都是个左膀右臂,偏生你这个许兰陵,娶了我的女儿却叫她独守空房,平日里对我这个岳父不理不睬,不尊敬也罢了,如今还要欺到头上来,他气道:“宜安的婚事可是先帝御赐的,你若是不顾先皇的面子,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你独宠一妻,冷落了宜安,对她视若无睹,分明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我女儿几次三番忍让,你还越发得了意,走,咱们去皇上面前说理去。”
许兰陵求之不得,道:“既然靖国公存心闹大,我也不怕丢人,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不能给许家的祖宗丢人,许家世代清白,家风严谨,出了这等丑事,我还无颜面对祖宗呢。”
说着就要起身,韩夫人道:“慢着,阮氏也要去。”许兰陵看了阮临湘一眼:“这事和她无关,她去做什么?”韩夫人哼了一声:“她身为当家主母,管家不严,致使内宅出现男人,她难辞其咎。”
阮临湘笑笑:“既然韩夫人觉得有必要,我自然却之不恭。”靖国公道:“还有一件,你们昨天捉的那个男人在哪里?我要一并带过去,咱们当着皇上的面对质。”
许兰陵道:“那人昨晚被抓了起来,畏罪自杀,死在柴房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是戏园子里的名角,韩宜安眼光倒是好。”靖国公脸上无光,气的拂袖而去,现在死无对证,看来宜安,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