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罄珠忙道:“那个……麻烦你们了。”
“请。”
“谢谢。”
男孩将二人带到了佛像前坐下,又像庙里面喊道:“采微!他们来了!”
“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呢吧,我刚熬好的白粥,一起吃?”
“啊?……好,好的,谢谢。”江罄珠不免有些拘谨,但自己也的确饿的厉害。
男孩为二人分别盛了一碗粥,递了过去。
“对了,姑娘怎么被人打了?”男孩问道
“啊?……哈哈……哈……”这问题着实尴尬,“我家弟弟实在饿的紧了,无奈之下只得去……去偷了两个包子来填肚子。”江罄珠尴尬的低头喝了口粥。
“哦,没关系”男孩笑道,“我跟妹妹在遇见师父前,这种事经常干,那时候偷玩就跑,跑不掉了,要么被打一顿,要么就是打别人一顿接着跑,有时候看我们可怜,也不把我们送去衙门,想必……没把你们送进衙门也是因为这个。”
这时下午那女孩从庙后回来,冲着男孩的脚,就是使劲一踩,“任采桑!你干嘛呢,小老头儿就快回来了,你还不去挖坑!”
男孩当即就是一嗓子:“任采微!那是我师父,你想陷害他别拉上我可以吗?”
“那……说好的教我武功,他反悔了,他就是骗子!”
“那是师父顾及你年龄小。”
“那……那还有三岁就学武的呢!”
“那你去找师父说啊!”
“说就说,他回来我就去找他,哼!”
“好啊!这是你等来的,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冲着你哥哥就是一脚?”任采桑指着江无恙和江罄珠,驳道。
女孩小脸气的鼓鼓的,甚是可爱,转而又跑到罄珠身边,拉着我罄珠的衣袖,道:“姐姐,你看,我哥哥他凶我。”
江罄珠着实被这兄妹俩逗乐了。
“阿姐,那个老爷爷呢?”江无恙这时开口道。
“找他啊,只要他没被打死,就快回来了。”任采微散慢道。
“采微!”任采桑皱眉道。
任采桑这时才反应过来,那男孩似是一直唤采微为姐姐,忙问道:“小弟弟,你多大了?我这个妹妹居然也认识比她小的了?”
“任采桑,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不能认识比我小的了?”
“我……我今年六岁。”江无恙回答,却不料引来了任采桑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哈……任采微,你是想笑死我吧。”
“你笑什么?”江罄珠疑道。
“这女子小时比男子长的快,别看我家妹妹比这位小弟高,其实,我家妹妹不过才四岁。”
江罄珠直替自家弟弟感到羞愧,却道:“这小妹妹才四岁,口齿竟这般伶俐,看来,以后定是吃不了亏的。”
“这你就太夸她了,我家小妹虽伶俐,可也是个暴脾气,她以后别惹上什么人,我才是谢天谢地了。”
任采微在一旁听着可就不乐意了:“哼!我不管,他都已经叫姐姐了,那就是我大。”
任采微忽的不讲理起来。
江罄珠见此状,转头向无恙道:“无恙,叫姐姐。”江无恙看着江罄珠,道:“阿姐。”
江罄珠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是叫这个姐姐。”
“哦,姐姐。”江无恙笑的很开心,似是为听到方才那些话。
任采微也很开心身边有了一个比叫自己姐姐的,虽然比自己大……
“姑娘多大?”任采桑问江罄珠。
“突然问姑娘年龄是否会有些不合礼?”江罄珠笑道:“我刚过完八岁。”
“……”任采桑皱着眉头,为自己和任采微也各自成了一碗粥,接道:“我比你小些。”
江罄珠嘴角微翘:“哦。”
任采桑一愣,看了看一旁正忍着笑的任采微,又转头看了看江罄珠。
“八岁?那就是一样大喽!”
未等任采桑开口,一旁的江无恙强先开了口:“阿姐明明都说已经过了八岁了,你真的是个大笨蛋!”
“你才是个大笨蛋,我不要同你讲话!”
“那……那我也不要同你说话,你傻!”
“我……我不傻……哼!”
“哼!”
说着说着,两个小家伙竟吵起了架,倒是逗乐了旁边的两位。
“今晚这破庙还真是热闹啊,大老远就能听到两个娃娃拌嘴,一衣衫褴褛的老者提着一酒壶和许些肉,推开了破庙的门,似是乞儿,可又无乞儿那种令人自然而然产生的排斥感,反而让人感到有些亲切之感。
江无恙拉了拉罄珠的衣袖,轻声道:“这就是下午的那个老爷爷。”
那老头儿像是听到了似的,立刻开口道:“呦,这不是下午那两个小娃娃嘛,这么巧,居然在这儿又见面了,还是说……是有什么急事了?”
江罄珠看着面前的老乞儿,紧张道:“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家弟……也活不了几天,如果能让他找到个伴儿,互相照应着,总归是好些的……”
听到这儿,老乞儿眯了眯眼,看了看无恙,又看着罄珠问道:“给这小娃娃找个伴儿,那你干什么去?”
江罄珠满脸忧愁地看着无恙,丝毫不像是个孩子,“我……我去找我的另一个弟弟,寻到他,我就会将无恙带走,绝不会再麻烦老人家什么。”
老乞儿点了点头:“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要将这个弟弟放在我们这里,然后独自去找另一个弟弟,对吧……那你万一没找到人,死了怎么办?”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愿。
“对啊,姑娘,你一女子,独自去外面跑很危险的。”任采桑急了起来,“你又不会武功,连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我……我身上有一把匕首,大……大不了,我在危机时刻,还能防防身之类的……”
“唉!”老乞儿叹了口气,“如今......怕是没哪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与其独自一人,不如……我们一起陪你,如何?”
“这……老人家,罄……罄珠不敢太多劳烦大家,只希望无恙安然无恙,平安长大。”江罄珠摸了摸江无恙的头。
“姑娘,你二人是江府逃出来的吧。”
江罄珠抬头看着老乞儿,疑道:“老人家怎么知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要知道,老头儿我不会害你们,既然你们如今无家可归,又这般走投无路,就跟我们做个伴儿吧,你那个小兄弟,我们也一起帮你找。”
江罄珠见自己是说不过他们的了,“谢谢老人家,罄珠万分感激。”
陆青28年腊月,镇国大将军爱女的闺房,家丁们忙进忙出,只因小姐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一受伤男子,郎中看了半月才算保住了性命。
楚容站在院中,一袭淡粉罗裙,披一白色薄纱,腰间束一条白色长带,一小块玉珏悬于其上。纨起的三千青丝上戴一蝴蝶流苏,底部又配一精心所制的铃铛,声细而小,却增添了一份活泼开朗之气,足下踩着祥云样式的鞋子,每一朵祥云的针脚细而密,即便是再优秀的绣娘,要制出这般精致的鞋子,恐怕也要花上大功夫。听到身后婢子喊大将军,便知是爹爹来了。
“女儿向爹爹请安,爹爹怎的来了?”楚容一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大将军面前。许是刚下朝,楚磐朝服都还未脱便来到了这里,本就高大威武的他,一身朝服于身,气势比平常更要强上几分,若换以铠甲,配以宝剑,气势那便更不必说了。
楚磐将自家女儿从地上抱了起来,笑道:“呦,容儿长大了,不需要爹爹了,不希望爹爹来这儿了?”
“容儿长大了,但容儿依旧喜欢爹爹,容儿永远陪着爹爹。”
“有容儿这句话,爹爹即便是战死,也要让容儿一直开开心心的。”
楚磐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问道:“容儿,告诉爹爹,为什么执意要让那个人在你房内养伤啊?”
“因为他是容儿救回来的,那他就是容儿的,容儿不要让他去客房。”
楚磐将容儿放下来,摸了摸楚容的脸颊,道:“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那些个小玩意儿,他是他自己的,并不属于你,或者爹爹。”
“是容儿将他从脏兮兮的巷子里带回来的,为什么不属于容儿?容儿不理爹爹了!”话罢,容儿径直跑掉了,留下楚磐站在原地。
此时军师叶停来此寻楚磐,正巧看到这一幕,只听楚磐叹道:“是本将军惯着她了,唉!”
叶停随即应道:“小姐还小,长大些自然就懂得这些了。”
“但愿吧,可还是得要教导教导才是,我看还是找个先生来才好。”
“找先生自然好,只是小姐好动惯了,怕是受不住先生那一套。”
听到此言,楚磐一挑眉,似是有了什么主意,道:“你,明日开始就教导小姐,这是军令,不得有违。”
“这……属下不过懂些军事上的皮毛学识,怎能担起这般大任,属下还未教导过孩童学习礼法,规矩。”叶停看着楚磐,有些为难,只后悔自己怎的刚刚没事做,来寻了楚磐,想着还摸了摸衣袖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