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罗飞是有些迟疑。
李煜也是连忙解释。
“罗组长，还请您别见怪，我不是嘲笑谁。只是想到朱光明本来就有精神类的问题。”
“结果现在却要装作自己有病，进入精神病康复中心当卧底。这就给人一种，有些别扭，又略有些讽刺的感觉。实在是有那么一丝好笑。”
只是虽然李煜这样说。
可罗飞却是在关心另一件事。
毕竟自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
朱光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始作俑者，和他相关的蛛丝马迹。
可是这都连续好几天了。
那边仍旧是没有消息。
“罗组长，真的抱歉，我们康复中心这边，也对所有人都做了排查。可是迄今为止，我们也没有发现有人故意使坏。包括之前给赵立刚看病的大夫，和护士，我们也都做了严格的排查。但仍旧没有发现有人偷偷给他们服药的蛛丝马迹。”
几乎同时。
随着罗飞不知道是第几次，拨通了这家康复中心的院长办公室的电话。
那头也传来对方略有些窘迫的声音。
只是听出，对方明显是有些汗颜。
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罗飞也知道。
光是自己找来的专项调查小组的人。
都已经在康复中心摸排了三四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如果要是真的有人从药剂库那边偷偷拿药，是要经过三道手续的。
可他们又不可能每一道都串通一气，因为每一次轮班的人是随机的。有一些还是刚来康复中心的实习生。
所以罗飞就更加肯定，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甚至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
“罗组长，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几乎同时。
李煜也提醒了一句，还咽了口口水。
这顿时勾起了罗飞的好奇心。
“李煜，你想到什么了，尽管可以直说。”
听出罗飞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好奇。
李煜也是耐心解释道。
“罗组长，我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也或许，是有人从外部带了药物进去。再装作是送给病人的礼物，或者是混在给对方的食物里面，让对方服用也说不定。”
李煜这样分析。
顿时勾起了罗飞的好奇心。
“你这样的想法，倒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是能够探视赵立刚的人，只有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女婿而已。莫非这凶手，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
可是在罗飞看来。
不管是他们两人其中任何一个。
如果要是进入康复中心，而且还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人。
那都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在赵立刚遇害当日，这两人并没有进入医院的探视记录，同时也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一猜测，大概率是站不住脚的。”
可是听到罗飞这样说。
李煜却是忽然有些小得意。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还故作神秘道。
“罗组长，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其实我们这两天，已经调查到了。赵立刚的那三个情人。她们当中有一人失踪，另外两个这两天已经到了常礼市，打算要配合我们调查案子了。”
只是听了李煜忽然这样说。
罗飞却是有些诧异。
“是么，既然有这样的事，那为什么此前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听你说过。”
看出罗飞是略有些茫然。
李煜也顿时无比尴尬。
“罗组长，我这不是看您这两天一直在集中调查林紫沫的父亲。所以等今天这两人都到了常礼市，我才打算跟您沟通，给您一个惊喜。”
砰！
只是两人刚回到警局。
就看到苏建凡正黑着脸，面色无比阴沉的下了车。
“建凡你怎么了，吃炸药了？”
看出苏建凡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
罗飞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而苏建凡则是咽了口口水。
调整了下情绪。
“罗组长，您也知道。我妈打算离婚的。”
“可是她此前没有跟咱家领导沟通过。今天一早，就直接说了这件事。结果我家领导忽然大发雷霆。还说现在是我要相亲结婚的节骨眼上。”
“若是她要离婚的话，破坏的是我们家人的形象。”
听到苏建凡的话。
罗飞也是猜出了大概。
“我知道了。”
“我看多半是你家领导，觉得没面子，所以才会大发脾气。更不要说，你在旁边，也多半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
可是听出罗飞似乎是在怪罪自己。
苏建凡却是无比委屈。
还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
“罗组长，我也没说难听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说他们两个的婚姻本就进行不下去了。非要强行在一起也没意思。”
“然后我家领导就说我懂个屁，说我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苏建凡说着，是有些汗颜。
也毫无疑问，他接下来是对郑国荣出言不逊。
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所以才惹毛了对方。
意识到这一点。
罗飞倒是没生气，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苏建凡，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或许不是你的错。”
罗飞忽然开口，沉声说着。
引得苏建凡顿时有些诧异。
“罗组长，您真的这么想？”
“当然了。郑副厅和伱妈妈的矛盾或许早就有了，只是他自己视而不见。”
“另外，如果放在以前，老郑可以随便拿你出气。但是现在你跟了我，而且还破了很多案子，他就不能随便发火了，所以他自然会有些不太习惯。”
罗飞的说法。
让苏建凡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罗组长，您的意思是，老郑其实还想说更多难听的。只是考虑到我现在是您的下属。所以才忍住了？”
“不错。估计他也是怕你到时候又让我出面，帮你撑腰。他可能会更加尴尬。”
罗飞的分析，让苏建凡的嘴角抽动了下。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一刻。
苏建凡是终于明白了。
原来老父亲忌惮的不是自己，而是罗飞。
只是看着他有些沮丧。似乎欲言又止。
罗飞还笑着安慰。
“想开点，起码这说明。他现在对你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这是很了不起的。也比从前他只会一味贬低你，看待你的时候总是用老眼光要强多了，不是么？”
罗飞的提醒。
让苏建凡也稍稍松了口气。
几乎同时。
那两名赵立刚曾经的情妇都已经到了。
“罗组长，梁美芝，还有林秀秀都到不同的办公室了。我看咱们不如分两组跟他们问话？”
听到苏建凡提议。
他现在已经对于罗飞的工作驾轻就熟。
罗飞也是无比欣慰，点头道。
“好啊。你来审问这个林秀秀。我去问梁美芝。”
随着两人分组，准备分工合作。
罗飞便到了梁美芝所在房间。
只是当看到面前这个面目全非。
与以前判若两人，一头黄色短发，穿着豹纹上衣的女人。
罗飞也是更加好奇。
自己手下这帮人是如何找到她的。
毕竟要知道。
这个女人可是跟十多年前的她，样貌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就是梁美芝？”
听到罗飞问了一句。
对方也是不置可否。
“罗组长，就是我没错。”
听到她答应下来。
罗飞这才连连点头。
“梁美芝，关于这一次把你叫来的原因，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罗飞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而梁美芝也是不置可否。
“罗组长，您的意思我都明白的。”
“不过干爹当初对我很好的，我也一直把他当亲生父亲。毕竟我从小就缺少父爱。”
“所以就算是后来，知道他出轨了，我也不恨他。”
……
只是对方这样的语出惊人，却是让罗飞瞬间沉默了。
“梁美芝，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罗飞是真的没想到。
对方的三观如此炸裂。
几乎让自己要无语了。
而梁美芝却是很坦然。
“罗组长，我知道您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才会说出这番话。不过只有我和干爹知道。”
“我们当初是一起经历了很多的。在他事业巅峰期，我是一直默默陪着他。甚至后来，他的几个女朋友，都是我介绍的。”
这样的话。
让罗飞简直是不敢相信。
这一刻。
他也终于明白了。
为何梁美芝会如此坦然。
而在接下来，随着深入了解了梁美芝和赵立刚是如何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的之后。
罗飞也逐渐意识到。
对方说的一点不错。
她的确是不像会故意陷害赵立刚。
只是因为对方已经不再年轻，从十八岁的小姑娘，变成了奔四的半老徐娘，所以看到对方回忆起当年，还是一副羞涩，甚至是有些情窦初开的样子。
罗飞才会感到有些别扭。
于是他也另辟蹊径。
换了一个提问思路。
“梁女士，那如果要是赵立刚的大部分女人你都认识的话。那想必你一定知道。姜婉珍这个女人？”
“哦，她啊~呵呵，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老熟人了。”
可是原本。
梁美芝是一副回忆当年，甚至还有些青涩的架势。
可是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屑一顾。
这让罗飞都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梁小姐，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是认识她了？”
看着罗飞似乎是有些纳闷。
也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忽然失去了表情管理。
梁美芝也是耐心解释到。
“罗组长，不是我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绿茶。她之前跟我干爹交往的时候。居然想要用自己怀孕了，来挖墙脚，好继承我干爹所有财产。”
“不过好在我干爹还算是很聪明。就包括当初让她住的房子，都是自己的名字。”
“所以不管这个女人后来如何闹事，干爹都没有让着她。也丝毫没有给对方乱来的机会。”
听出梁美芝话里的意图。
罗飞也是点头道。
“我明白了梁小姐。也真的多谢你，愿意给我提供这些线索。”
只是看着罗飞面色凝重。
梁美芝也连忙解释。
“罗组长，我给您提供线索是一回事。不过对于她的失踪，我也是真的毫不知情。所以您千万不要随便把什么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啊。”
看出梁美芝的脸色变了。
罗飞也笑着问。
“梁女士，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要问你她失踪的事？”
“这不是很正常么？毕竟她之前跟我干爹交往，后来也是说自己要跟朋友一起做生意，结果跟我干爹要了三十万的分手费。就杳无音讯了。”
“所以说起来，这女人还是挺擅长玩失踪的。毕竟她也知道。她跟干爹在一起的时候，没少耍手段。为的就是能从干爹那里骗吃骗喝。所以就算后来干爹喜欢上别人，对她不够好了。她也不敢主动提分手，或者是要什么分手费。”
在罗飞看来。
分手费什么的根本都不受到法律保护。
这甚至可以说是构成犯罪的。
算是一种敲诈勒索。
“对了，说起来你刚才不是说，她当时怀孕了。后来也有孩子了？那既然这样。你干爹总要对他这个孩子负责吧？”
可是听了罗飞的询问。
梁美芝却是冷笑着。
“罗组长，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当初想办法要分手费，最后没成。还试图跟我干爹打官司。可结果自然就是当初那些好姐妹们，都站在我干爹这一边。自然不会帮她。”
“最后还是我干爹看她比较可怜。所以才会主动给她一笔生活费，当做日后照顾孩子的经费。但是我干爹要求，等孩子生了，必须要做亲子鉴定。可是这个女人，却死活不肯，还说自己洁身自好，也没做过什么出轨的事情。”
“结果没过多久，她就人间蒸发了。我猜，她应该是去把孩子弄了。或者是想办法做鉴定了。结果发现货不对板，孩子也是别人的。所以就心虚了。直接拿着钱跑了吧。不过在那之后，我也是真的的确再没见过她了。”
……
虽然梁美芝的确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
不过在罗飞看来。
这已经足够了。
他完全可以依照这些蛛丝马迹，去做更加深入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