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止境

Part 4 止境

是白天了吧……脸庞能感到阳光的感觉,只是眼帘却依旧未能睁开,就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我旁边……还像还有谁,而自己,正靠在那人肩头。

好不容易,意识终于能够支配自己的身体。

刺眼的阳光随着睁眼的一瞬,迫使我再次微微眯起双眼。凭借着模糊的视觉,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周围,这里应该是船顶,只是……那个角落,柯尔的尸体不翼而飞,不仅仅是尸体,就连那三箱货物也不见了,地上的血迹显然被清理过了,那斑驳的点点斑痕证明着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微微抬头,想要辨认出将自己用在怀的人是谁。

一张脸庞映入眼帘,无法看清容颜的朦胧,似乎很像,昨晚在自己面前说着莫名话语的女子。

女子?!

我猛地清醒,挣脱开她的手臂,转身向一旁避了几步。

长椅上的女子眼神有些哀愁地望着我,左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支撑着因为我的离开差点倒下的身子,褐色的发丝因海风显得有些凌乱,瞳孔中的眼神一时间变得复杂。

我缓了缓呼吸,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麻雀说,是我——”她缓缓地转过头,望着我,“谁是知更鸟?谁是麻雀?”

“沧空,我没有任何心思跟你玩文字游戏!”

“不是游戏,这……”

剧烈的晃动打断了沧空的话语,她整个人一滑,近乎是趴在了长椅上。我也只能倚着墙,尽量不让自己跌倒。

“这是怎么了!”

“哔——”

“紧急通知:‘命运之舟’的控制中枢的齿轮因某些外力的阻止而停止运作,再修好之前,我们无法做出任何航行的举动。”

“沧空,控制中枢在哪。”

她没有回答,反倒提出了刚才的问题:“谁是知更鸟?谁是麻雀?麻雀为什么……杀死知更鸟?”

“嘁——”

看来靠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大厅的结构指引或许会有。

我转身朝楼下跑去。

大厅。

2012年1月14日。上午9:00。离游戏结束还有2天零15小时。杀手剩余5人,群众剩余6人。

控制中枢……找到了——大厅地下1楼,最左侧。

“影羽,你也在这里啊。”

我转过身,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孔:“亦德你还没离开大厅啊。”

“从一开始,我就是望风的。”

“刑天和绘蝶呢?”

“在这里等吧,大家都听到通知了,应该会来这里找控制中枢的位置,就算刑天不找,绘蝶肯定要去找你,就必定要经过这里。”

这么说也对。

3分钟不到,刑天领着绘蝶进来了。

“那就走吧,到控制中枢,我倒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控制中枢。

因为是地下的运作系统,因此没有开灯,很黑,唯一的光亮是从敞开的门扉投射下的支离破碎。

“还是开灯吧。”

言罢,绘蝶便转身在那面墙上摸索。

“啪!”

周围的环境瞬间亮了许多,绘蝶满意地拍拍手。

亦德缓缓地朝一角走去,停在了齿轮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原来是这个啊。”

就在亦德的附近,两个齿轮间,一根铁棍深深地插了进去。

估计就是这个东西害的。

亦德将双手放上铁棍,掂量着怎么把那铁棍拔出来。但在我一边的绘蝶却跌坐下来,双眼紧闭。

我蹲下身:“怎么了……”

绘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上、上面。”

我向上望去,一时间竟愣住了。我立马转身,朝那边的亦德大声喊道:“不要拔出来!”

“唉?”亦德拿着手中刚拔出来的铁棍,“怎么了?”

“轰————”

齿轮已经开始运作,伴随其下的,还有清脆的,骨头搅碎的声音,以及,那溅到我们身上的,温热的血液。

我转过头去,原本金色无暇的齿轮,布上了斑驳的鲜血。

结果还是……迟了……

……

我随着绘蝶的视线望去,竟愣在了那里。

在上方的齿轮,缠络着鲜红的绸带,而在这些绸带的另一端,还系着一个人的手腕,湖蓝色的制服宣告着他的身份,他的头低垂着,同样湖蓝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的脸庞,只剩几根无力垂下的发丝。似乎是晕厥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挣扎。但我很快否认了这一点,由脖颈蔓延开的那映衬湖蓝色的道道斑痕将灵魂的位置摆正。

他,死了……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要是亦德把铁棍拔出来的话,我对他喊着,但一切为时已晚。他拿着刚拔起的铁棍,不解地问着。然而,血液飞溅。

毫无疑问,尸体掉下了,实实在在地砸在了转动的齿轮上。手,肩膀,头颅,身体,大腿,脚,一寸一寸碾碎着,伴随着“咔咔”的清脆响声。只留下残破的布料,散落在齿轮上的尸体的残骸,还有,残留的大片大片的血迹。

……

亦德不满地抹了抹沾到脸上的血液:“你不可以早点告诉我吗?”

“我倒是想早点,要是早知道也不会这样了。”

我转身扶起依旧惊魂未定的绘蝶,说:“是工作人员,穿着制服,不会错的。”

“这次的牺牲品,不是群众啊,那就好,群众除我们外,只剩下2人了,杀手还有5个人,如果连结所有的群众,也只是比他们多1人而已。再加上,上次发起人把影羽当目标,谁还敢跟她走在一起啊。还有两天,要怎么熬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亦德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血液,“只要我们活着,群众就没输,管他们是生是死。”

“哐——”

门被推开了,一名男子找到了这里,不是工作人员,倒也不知是群众还是杀手。他头发稍长,是淡灰色,双眼是深深的褐色。

他望了望转动着的齿轮,不解道:“正常运行了?怎么回事?”

在他将视线移到下方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僵住了,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亦德手中沾满血的铁棍,以及溅上了鲜血的我们,他又望了望齿轮上破碎的躯体,咽下了一口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

猛地,他的表情渐渐转为愤怒,他将视线定格在了我身上。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影羽•利多维亚……”

“你果然是……发起人没错……这些都是你们干的对不对!”

“你能不能搞清事态再发表你的言论啊!”

“什么没搞清……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他指向齿轮上的残骸,“你们都是,都是一伙的对吧!不只是影羽•利多维亚,你们一个一个都是,都是恶魔!”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每个人都相信发起人啊。”

他依旧吼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吧……影羽•利多维亚!只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杀了她又有什么用。”

“不是的,不是的,发起人的目标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只要她不在了话……”他缓缓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刃,“你不在的话就能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那把刀的款式……好熟悉……

他猛地冲前,近乎癫狂的挥舞着那把小刀,在我前面的刑天用剑鞘将刀刃打偏。

“真是麻烦……”刑天突然发话了,“先跑吧。”

他率先向前冲去,避开刀刃,一把将那人撞倒在地,我拉上绘蝶,跟着亦德跑了出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人摔倒在地,头发遮住了脸庞,却无法掩盖住他的嘴角。

他在笑,而且,是挑衅的笑。

对了……

…………

两箱里面,全都是小刀,相同款式的小刀,数量大的惊人,两个箱子加起来的空间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蜷缩在内,如今却满满地被塞满了小刀,一点空隙都没有。

…………

“我要通知各位一个重要的事情。”

广播突然响起了,刚回到房间的我们愣住了——这不是发起人的声音,反倒像刚刚发疯的那个人。

绘蝶有些不安:“他又想干什么?”

“关于影羽•利多维亚……”

这次我不得不认真去听听他要说些什么了。

“影羽•利多维亚,及其身边的的三个人,在控制中枢犯下罪过,证据仍在那里。发起人也说了,要清除她,我想没错。从一开始,她就是游戏的中心,只要她不在了,整个游戏就会无法进行。”

“所以……要用我们的双手,杀了她!杀了,影羽•利多维亚!”

广播中断了,我耸了耸肩:“错得一塌糊涂。”

“但就算这样,我想我们麻烦了,”亦德难得地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这个房间,迟早要被找到,这里是船上,活动范围限制了,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左手撑着脸颊:“你们都忘了吗?我们说过的,加入杀手,杀掉剩下的2人,可比找人要容易得多。”

“我们又不知道地址。”

“来了。”

窗沿上,一只白鸽落了下来,浅棕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我,左脚脚踝上,系着一张小纸条。我将它取下,白鸽便完成任务似的,马上离开了。

我的嘴角渐渐弯成一个弧度:“我们,会赢的。”

我攒紧了手中的纸条——那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砰——砰——”

粗鲁的拍门声。

“怎么会这么快。”

“从你的房间,可以到我们被禁锢的地方,先到那吧。”

“也对,那里的门无论是谁都打不开的。”

我想起了那与时代不符的石头门,一时间觉得那是故意建造的,为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亦德率先攀上了窗台:“走吧”

刑天第二个攀了上去,我跟了上去,把绘蝶拉了上来。

我们靠着墙壁上的水管,够到了那边的窗户,在窗台下,有一个很窄的垫脚处,靠着这个,我们用力蹬了过去。我转过身,伸出手接应绘蝶,却发现她身后有名男子已经到了窗台上。

他轻声说道:“虽然我不是群众,但这对我没有任何坏处。呵呵呵呵——”

“绘蝶,快点跳过来。”

几乎是同时,绘蝶用力一跳,那人便在窗台上用力一蹬,手上的刀子朝绘蝶挥去,尽管绘蝶已经跳起,却还是被他划伤了右腿,导致绘蝶差点没站稳,径直倒过来,若不是我还在,肯定没办法在那狭窄的垫脚处站稳。男子就没那么幸运,他是跳过来的,左手掰住了水管,脚下却一滑,单手无法承受整个身子下坠的重量,无力地松开,倒在一片血泊中。

杀手,还有4人。

船顶上,一名男子站立着,静静地,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男子将手探到脖子处,用力向上一撕,随之掉落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变声器。

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女人的脸庞,清秀夹着忧愁。

“真是个很好的道具呢。”

她望着那张假面——淡灰色的头发,轮廓分明的脸庞。

她迎风站着,怀中抱着一只白鸽。

“哥爵,”她轻轻地唤着怀中白鸽的名字,“你说我做的一切都对吗?”

…………

一天前。

她杀了一个人,把他用齿轮固定在了控制中枢,那里一直用一根铁棍停止着。之后,她又在那里设了一个小小的杀伤力不强的**。接着,她到了广播室,设置了一段录音,就在**爆炸后播放。

她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来到了顶楼——那是她最习惯去的地方,却不料在那里发现了两个女孩,一个死了,一个仍站着,而站着的那个女孩,正是自己所爱之人最重视的人。

站着的少女有些犯晕,她知道,药起作用了,她自己设的网自己怎能不一清二楚呢?

她打开了门,留下了一句话——是谁杀死了知更鸟?麻雀说,是我——

然而,在十几分钟前。

就在一切发生的时候,她戴上了面具,伪装成一名男子,一名普通的男子,来到了那个被他设下机关的控制中枢。

在那里,她饰演了一个被游戏所造成精神上压迫的男子,发疯似地挥舞着小刀,然后,让他们逃走。

当一切完成时,她笑了,很是挑衅地笑了,殊不知,那个女孩在转头的一瞬间,捕捉到了这一笑意。

录音播放了,她用那变声器,伪装成一个名男子,将所有人带向了同一个方向——杀掉影羽•利多维亚。

这就是她的目的。

…………

女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是谁杀死了知更鸟?麻雀说,是我——那么,麻雀为什么杀死了知更鸟呢?因为——”

“嫉妒。”

————————+以下纯属虚构+————————

在那个黑白为界的世界里,有一位王女,她似善似恶,没人能弄懂她的心思。

而推开命运之门后,你必定会遇到她,或以白的一面,或以黑的一面。

而她总是会问一个问题——是谁杀死了知更鸟?麻雀说,是我——那么,麻雀为什么杀死了知更鸟?

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嘘——不要急着作答。

小心,这可能会激起她黑的一面哦——

————————+不可能有雷同+————————

如果是你,会是什么答案呢?

每个人都不同吧……但这答案,却是你自己本身哦——是你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哦——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个恶魔——或是嫉妒;或是贪婪;或是暴食;或是……

嘘——不要轻举妄动。

小心,这可能会让恶魔侵占你的心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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