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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微微的消息吗?”
庄玉衡在水街拦住墨汀风,因为望月楼头牌琴师失踪,街市做了临时宵禁处理,路上空无一人。
墨汀风一脸胡茬,铁青着脸不发一语。
已经两天,孤沧月也联系不上,若微微真与他在一处倒好了。
可从查到的消息来看,她分明是进了这望月楼,却再也没从里面出来,人必定是在楼里丢的,可究竟是何人所为?目的又是什么?
虽然束樰泷不在,老管家倒是极配合,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包括顶层那间房,想到这里墨汀风有些黯然,自己刚跟她表白完,转脸这小骗子就跑去那私密幽会之地——好在眼下找她之心足以冲淡所有不甘和醋意,不然墨汀风能把自己酸死。
两天过去,若真是绑票求利,也该来信了,显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之前为了防止跟司尘府沾上关系反倒让宋微尘陷入更不可控的危险,所以天罗地网和各地州府找人时只说是望月楼丢了金牌琴师,但眼下仍旧毫无动静,墨汀风不能再等了。
一声口哨招来自己的影子暗卫,“霜降,你去通知鹤染放话出去,这次望月楼失踪的琴师同时也是司空大人庄玉衡的干妹妹,识相的把人送回来,谁敢动她,就是跟司空司尘两府为敌!”
霜降领命离开,庄玉衡点点头,“还算你老小子有点理智,司尘府暗敌太多,要是放话出去说微微跟你有关系,未见得对她是好事。”
“可她到底在哪儿?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身体又差成那个样子,我真的很怕她……”墨汀风说不下去了,浑身不自觉地发抖,庄玉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微微吉人天相,肯定没事,我们接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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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眼睛的黑布再度被揭开,宋微尘已经到了一处四壁都是木头的屋子里,方才在牢里的几个女孩也在,那个昏迷的姑娘躺在其中一张床上仍旧未醒,其余几人则缩在同一张床上怯怯地看着来人。
四个面具男把宋微尘身上的绳索解开就走了,临走前其中一个回头冷声叮嘱屋里众人。
“别想逃,逃不走,而且抓回来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去哪儿啦,你没事吧?”在面具男离开后,那个叫李清水的姑娘过来轻轻点了点宋微尘的肩膀,用口型关切询问。
宋微尘笑着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起身打量这屋子,靠两侧墙壁分别各摆着三张单人床,居中放着一套木制方桌椅。除了这间主屋之外,还有两间耳房,一间四壁山岩石墙的盥洗沐浴室,还有一间则是同样石墙的茅房——宋微尘仔细看过,排泄口下方是恭桶,其它三面石壁封死,其中一边有一扇关着的铁门,应是定时才会开启,想来是怕有人从这个地方逃走……呕,他们多虑了。
这所房子四面无窗,虽然看着有窗有景却都是画上去的,唯独在房顶开了小小的通风口,却也都用铁网封盖住,别说大活人了,就是只大点儿的扑棱蛾子也插翅难飞。
观察了一圈,毫无惊喜。宋微尘叹口气,躺到离门最近的一张床上,既然跑不了,还是要见缝插针养体力才行。
她枕着自己胳膊回忆方才从十三诡主那里得到的信息,说起来落阳鬼市的规矩很简单——
客进平阳卸法,
货进落阳消音。 稀世万般皆有,
诡洞各显其灵。
客源守口如瓶,
只为银子卖命。
买定离手不悔,
钱货就地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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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十三诡主的说法,客来卸法是规矩,意思就是不管是大罗神仙还是法相战神,只要想进平阳山,就必须喝一种当地的药蛊,出了山法力尽数回体,但若在山中想强行使用法力,则会爆体一命归西。
想不喝硬闯也不行,落阳鬼市各路东家根系太深,一个连境主都下令属地掌司墨汀风不能明面上干预的地方,一个连上界来人都得按规矩办事的地方,天下虽大,却没人敢坏这规矩——可能也有人坏过规矩,但现在肯定已经不是人了。
而像宋微尘她们这样被掳来的货物,则要做消音处理,祛声只是表面手段,更深层的意思是,让这些货物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宋微尘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告诉她这些,难道……她想起了前两天议事堂里关于落阳鬼市的对话,难道他是司尘府埋在此处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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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若是司尘府暗桩,很可能听过她的名字!毕竟可以住在听风府无晴居的琴师,对司尘府的人来说本身就极具八卦传播性,所以这些信息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晚上演出是有意制造机会放她走?
因为紧张激动她有些微微颤抖,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但很快就又低落下去,她打消了十三诡主是暗桩的念头,若真是暗桩,自己那么明显提到了司空府,以两府的关系,他不可能不向司尘府报信,那此刻墨汀风早就把她救出去了。
所以剩下的真相只有一个,他之所以敢跟自己言无不尽,是因为有恃无恐,料定她终归是要被消音的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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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哀嚎一声,宋微尘再度躺了下去,把自己蜷成一团。
好消息是,她居然真的到了洛阳鬼市,鬼夫案制造幻境的那些合欢干花不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么?也许真有机会查出点什么。坏消息是,她现在特么是个货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彻底消音了……
念及此,宋微尘明确了当下重点:尽量努力活久一点,同时想办法把自己在这里的信息传出去,能不能查到合欢花有关的线索不是重点,人嘛该怂得怂,随缘吧。
捋清头绪后她都有点佩服自己,被掳来还能这么镇定有章法,不愧是寐界大佬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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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乱七八糟的想着,那个一直昏睡的姑娘醒了,她满脸警觉的四下查看,发觉不在牢里后明显眼神一亮,跌跌撞撞向着门口跑去。
毫无意外的拉不开那门,她也不放弃,先是拼命拿脚揣门板,后来是用拳头捶,再后来则是直接拿头撞,眼看着就渗出了血,宋微尘离门近,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去把她强行拉开。
“放开我!”女孩冲她无声地嚷。
“真想逃,你就得先冷静下来!”宋微尘也无声地冲她吼。
孰料那女孩看懂宋微尘的话后却笑着哭起来,边笑边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没有半点声音,看得人头皮发麻。
“逃不了,没用的。”女孩边哭边对宋微尘“说”道。
“都会死!我们全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