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不信我真砍了你？”唱机把长剑举了起来。
洪莹伸着枪头，一动不动：“动手吧，干脆点。”
唱机怒道：“你一点都不知悔改？”
洪莹笑道：“没什么好后悔的，再让我选一次，还是杀伱！”
“你个贱人！”唱机用剑柄砸了洪莹一个趔趄。
洪莹站稳了身子，缓缓说道：“我不是贱人，我这辈子做的最贱的事情，就是信了你，
洪莹恨道：“当时都什么地步了，你觉得我还能顾得上他们？”
李伴峰还以为要打一场。
等了两个钟头，果子终于成了，是一颗白里透青的香瓜。
怎么这么顺畅？
坐在镜子前梳妆的洪莹，梳子掉在了地上。
唱机笑道：“种出来就知道了，能种出来个中用的人。”
等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事我记得，是铁茫谷。”
洪莹点点枪头：“是的，杀了你之后，我想立刻找那卖杂货的投降，我不用死，将士们也不用送死！
“没本事，你个贱人还那么大主意！”唱机挥起长剑，用剑柄又砸了洪莹一个趔趄，
“我出兵雁沙原，是因为我已经打探到了消息，货郎要带兵走铁茫谷，只要咱们到了雁沙原，根本不会遇到敌军！”
他把契书在吊能叟面前晃了晃，这是他和地头神签下的契书，他自然认得。
唱机又问：“你不顾自己家小，将士们家小也不顾了？”
“契书在什么地方？我这就按手印。”吊能叟准备割破手掌。
事情处置妥当，李伴峰准备回秋落叶的地界上修车站。
李伴峰拿出一张契书道：“上面这个人，你认识么？”
洪莹平静回答：“顾不上了，我就这么大本事。”
“这事你听谁说的？”
放映机从怀里钻出来，对准了焦距。
香，真是香。
洪莹回过头，看着唱机道：“骁婉，你这是要……”
唱机冷哼一声：“我就是试试种子，你可别想多了。”
唱机用唱针刺破了洪莹的掌心，取了些鲜血，滴在了李伴峰刚带回来的种子上。
唱机嗤笑一声：“你说你多蠢，我是戏子出身，一死百了，你杀了我，然后投降，你一家老小都在京城，你让他们怎么办？”
可惜你太难对付，为了杀你，我也赔上了性命，我没能救下他们。”
随身居里一片寂静。
“应该愿意吧，我帮您劝他。”
“我说了，我能打赢！”
“你不是能吃魂魄么？把我魂魄吃了，”洪莹摸索着唱机，“吃了我，现在就吃了我。”
“他能打么？要是不肯答应，我可就动粗了。”
洪莹一怔：“不可能，那卖杂货的已经决定在雁沙原和你决战了，这是谍子送来的消息。”
吊能叟问：“这东西怎么会到了你手上？”
“好好干，事成之后，另有褒奖！”李伴峰给了吊能叟一百张契书，先看看他效率。
李伴峰看了看种子，问道：“娘子，这种子有什么特别？”
“这是醇亲王送来的消息，他亲眼看见过圣旨，咱们横竖都是死，这回你听明白了么？
如果是你让我送死，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为了他们送死，我做不到，我没那么贱，
赵骁婉，我不是贱人，最贱的贱人就是你！从死牢里走出来，你都不知悔改，我拼了命劝你，你也不知回头，你这种贱人就该杀！”
从你我认识那天，我什么都听你的，哪怕进了死牢，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等出来之后上了战场，我还是听你的，
你们杀我那天，货郎已经出兵去了铁茫谷，如果你不杀我，我会带你们去雁沙原，咱们正好扑个空，
这算我指挥有误，我会让大军留在雁沙原，不管再来多少道圣旨，我都能把大军拖住，丛士祥如果敢动我，我就立刻杀了他。”
吊能叟点点头道：“好。”
唱机怒道：“你不信我没关系，又聋又瞎这多年，想必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不少活下来的人，你去问问他们，货郎最终走了哪条路？”
诱人的香味，让李伴峰真想上去啃一口。
洪莹不知道唱机要做什么，可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洪莹沉默半晌，连连摇头道：“你骗我，你事先没有提起过。”
他先回家一趟，跟娘子说好行程，让他做好准备。
娘子拿出一粒种子：“宝贝相公，你把这粒种子种下，等结了果子再走不迟。”
“你不用出去，你问问咱家宅子，货郎当时走的是哪条路？”
直到你说要出兵雁沙原，我知道我不能再听你的，卖杂货的和疯子匠人都在那，你就是带着我们送死去了。”
这也太主动了？
李伴峰耸耸眉毛，拿着把铲子，出去种地去了。
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他拿出来一张自己写的契书给了吊能叟，这张契书没写地头神的名字，本以为吊能叟会问两句，谁知他一句话没说，当场按了手印。
“杀了我，”她把枪头伸向了唱机，“就当可怜我，杀了我。”
“活不起了？你以为活不起就能死么？”唱机冷笑一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把手伸出来！”
但有的聪明人不用解释太多，吊能叟就是个聪明人，通过一天的观察，李伴峰发现这是个务实还能干的人。
唱机冷笑道：“这鸟人是个什么种，你当我看不出来？姚信就是受了他怂恿，你当我不知道？
实指望到了雁沙原，咱们的仗就算打完了，货郎过了铁茫谷，直捣京城，能不能打得赢看他的本事，
他要是打赢了，你们再投降去也不迟，他要是打输了，罪责都在我身上，朝廷怪罪下来，我立刻逃命就是了，至少还能保全你们，
……
唱机道：“那是货郎放出来的虚招，他的目标是京城，他也不想和咱们在雁沙原消耗，
铁茫谷虽说艰险，但是条近路，他早就有绕路的打算，就怕咱们在铁茫谷阻击，
货郎放出来假消息，谍子上当了，可被我识破了，因为货郎的身边有我的眼线，
手套从李伴峰的衣兜里钻了出来，五根手指一起摇晃。
唱机冷哼一声：“砍个枪头就算杀了你？”
李伴峰道：“你就是吊能叟？认识这东西么？”
李伴峰洒下了种子，滴了药水，又浇了清水，不一会，种子萌芽，长出了枝叶。
“我，我出不去，我问不了……”洪莹浑身都在颤抖。
“他愿意换主子么？”
她想爬起来，可没成功，她身上每一处关节都在抖动。
“他不是太能打，我帮您揍他。”
……
“背无双把你卖给了孟玉春，你得换个地方过日子了。”
结果你个贱人，勾结其他将官先对我下了手，你自己性命没保住，还把全军都交在了丛士祥手里，
这笔血债都该算在你身上，你说你是不是个贱人？”
洪莹愕然道：“你知道丛士祥要对你下手？”
这就答应了？
你也不抵抗一下？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地头神把你卖了，你得另签一份契书，换一个主子。”
香瓜越来越白，直到熟透炸裂，里边走出来一名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
洪莹放声笑道：“你打赢了又能怎么样，丛士祥手里有一份圣旨，上面写的明明白白，
无非就是个死，怎么死，对她来说无所谓。
李伴峰又拿出来一张背无双留下的契书：“这个人你认识么？”
“您放心，都交给我。”
一次不能拉太多，太多解释不清楚，背无双总不至于把手下的异怪都卖了。
“我，我不信你……”洪莹声音有些颤抖。
荒漠之中，李伴峰看着一只遍体鳞伤的蜥蜴，笑呵呵道：“现在愿意帮我做事了么？”
蜥蜴喘息半晌道：“英雄，您先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事，您别这么一直打我。”
“军中上下都是丛士祥的眼线，你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下，我怎么和你提起？如果提前走漏了消息，事情还能做得成么？”
唐刀从腰间钻出来细细打量。
吊能叟没有别的心思，在他的帮助下，李伴峰前后把三十多个异怪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认识，这是吊能叟，是只猴子，我知道他住哪，我带您去找他。” 蜥蜴带着李伴峰来到一座水塘，找到了居住在水塘旁边的一只白毛老猴。
你如果打输了，丛士祥会逼着咱们战死沙场，就算你打赢了，他立刻会宣读圣旨，把你我抓回京城，押赴死牢，等着问斩！”
唱机稍微平复了一些，问道：“你当时想怎么做？杀了我，你就不用死了？”
这种子长得比白菜慢，张万隆在种子上加了一层外壳，看着像一颗漆黑的豆子，李伴峰也不知道到底能结出什么果子。
吊能叟把契书接了过来，按李伴峰的吩咐，以一天二三十人的速度，把背无双地界上的异怪陆陆续续送到李伴峰的地界上。
吊能叟点点头道：“认识，我带您去找他。”
李伴峰拿来两颗玄赤丹，交给了吊能叟：“我这还有不少契书，都是背无双卖给孟姑娘的，这差事我不想做了，交给你办，你看行么？”
扑通一声，洪莹倒在了地上。
“当家的，这也太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