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呼呼的搞啥呢?”那个王家子弟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爽:“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带回去实验室检查呗,反正这个法力含量这么小,是不可能构成阵法的。结构这么稳定不带回去检查,留着过年啊?”
刘辰摇头,大声道:“并不是如此,我是在想你刚才说的,罐子。”
“罐子?”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理论,叫做缸中之脑。”
“听说是极西之地的科幻小说的设定,咋啦?”
“我前些日子看过一些文献,说是修行界也复刻过这个所谓的缸中之脑,效果很棒!”刘辰眼睛发光,快速地解释道:“将一个凡人的大脑取出,然后投放至某个刻印了无数符文的罐子之中,查看他的情况。”
“然后呢?”
刘辰的眼睛越来越亮:“之后,他们发现,如果在原本的身体,或者干脆就是别的身体上刻录符文,脑子上也绘制传输符文,那么一个凡人的脑子就可以负担上百具身体,比现如今最强的傀儡师还要强!”
“正常的大脑,要接受神经反射,处理并反馈五感产生的各种信息,除此之外,甚至还有第六感与第七感之类玄之又玄的信息处理,一个人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脑运算量全部都用在了这些方面!”
刘辰越说越兴奋了,走到那个王家子弟面前,道:“抛弃了这些必须要做的繁杂工作,一个凡人的大脑,甚至可以比第一阶段后期的修行者的运算量相当!”
“而且,这些身体能保证统一动作,绝对听从号令!要知道,哪怕是凡俗界最讲究纪律的军队,也不可能在军队首领的号令之下,一齐送死!可这缸中之脑却可以做到,而且要比令行禁止之类的,要好上百倍!”
想到无数具身体被一个藏在水缸里的大脑控制,一齐移动的样子,王家子弟不由得身体一颤:“你的意思是,这一具身体,正是极西之地那边的缸中之脑的傀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是给我们送礼来了吗?”
刘辰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刚才还没有完全查探完毕,等会我将这些碎肉送到实验室,看看能不能分析出对面到底用的是那个符文体系。如果用的是传统的西方的符文体系,那么我们就能走官方渠道了。”
王家子弟听得不明觉厉:“原来如此,那你先忙。”
刘辰叫来了一个人,让他帮忙找实验室的人帮带来实验工具,然后就一个人蹲在那滩血肉之前,继续观察着。
虽然刚才给那个王家子弟说了一通缸中之脑,但是那已经是他尽力隐瞒这个类似于缸中之脑的法术了。
人存活于世上,所经历的一切,基本上都不会忘记,都会转化成潜意识里的东西。而有人曾经在梦中,梦到过一些事情,然后在现实中又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人们把这个称为即视感,其实都是在大脑潜意识中,有相对应的东西。
人到了老年的时候,记忆力会衰退,可是那也只是功能上的衰退,一些刻入本能的东西,却依旧保存着,也正是因为这个的原因——然而,拥有强大的储存力和计算力的大脑,却被肉身的许许多多的神经,占用了绝大多数的计算量。
这种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一心二用的人何其罕见,大脑要有足够的运存来运行身体的反应,还要多空出足够的运行量来做别的事情,难度何其之大!
“如果能把这个结果解析出来的话,虽然不能摸清楚具体的符文,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刘辰心念一动,虚空中就出现了那一片碎肉原本的形状的亮斑,完完整整地漂浮了起来,刘辰掏出一块灰绿色的板子,念了几个咒语,将之完全记录。
“听说你这边有什么收获?”说话的人是师良,他走到刘辰身后,一边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实验器材,一边和刘辰说道:“看现场的情况,好像不太妙,中间那团马赛克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安拉胡阿克巴!”
“???”
“哦,我是说,有个炼金傀儡在这边自爆了。”刘辰指了指地上那一滩血肉,将自己的猜测给师良说了,顺带解释了一下缸中之脑。然后道:“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握找到原因?”
“没什么把握,可能形成这个字就已经是最后的一个有用的术法了。”师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推了一台银白色如冰柜一样的仪器过来:“这个是阵法检验仪,只要是成型的阵法,就一定会有成阵反应。”
刘辰斜眼:“听上去感觉好先进的样子...最后那个名词,听着好像是化学名词。”
“都是西方那边的人命名,然后这边人翻译过来的。这个反应的原理大概就是,成一定组合的符文,会自然而然地散发某种‘结果’,这种结果,我们称作阵法。”师良侃侃而谈,一边将阵法检验仪的一个银白色镜头对准地面:“西方的六芒星阵,东方的不规则矩阵,都是如此。”
刘辰明悟:“也就是说,只要成阵,哪怕是曾经如是,都会有记录?”
师良调试完了仪器,道:“对,比如说,现在这样。”
凑过头去,阵法检验仪上的一块屏幕中,记录着几个数据。
“这些...都是什么?”
师良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仪器会给出分析的。”
果然,仪器不一会儿就吐出了一张纸,上面零零散散地绘制着什么点阵图,但是刘辰最注意的还是最下方写的几个词:类传输法阵,类结合操纵序列法阵,类记忆传回法阵,类空间破裂法阵...
后面还有一些看上去就高大上的名词,刘辰没看,只是盯着前面几个,道:“好像,有点意思。”
师良转过头来,道:“什么有意思?正符合你的猜测?”
“一半对一半吧,如果它真的有什么偏离的地方,我反而会坚信不疑。可是这和我的猜测几乎完全一致,就是中间的一个法阵,让我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