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遗嘱(精彩,必看,1w+
下午的时候,裴聿一通电/话打来,说是苏天钊立遗嘱的律师找到了,要过来载她一起去一趟。∑.?*
苏凉没有拒绝,在舅妈这边用了午饭后不久,裴聿就到了,舅妈将她送出‘门’,看着她坐进副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苏凉显得有些惴惴不安。她的手放在大‘腿’上,不停地绞着身下的裙子,直至成了麻‘花’状了仍不自觉。
男人瞥了她一眼,大掌覆在了她的柔荑上,给予无形的支持靶。
没多久,两人便到达了所在的律师楼。苏凉下车,仰起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建筑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男人走到她的身边,顺势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的到来,早就告知了负责律师那边。因此,他们普一进‘门’,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便站在‘门’口将他们迎了进去。
“我姓林,是苏天钊苏老先生的律师。肜”
这名律师将他们领进了会议室里,先让下属给他们送上茶水,自个儿离开会议室到办公室去拿相关文件,随后,才重新回来。
他望着苏凉,似是在打量着什么,确定无误后才开口。
“这一定是苏凉苏小姐吧?苏老先生有给我看过您的照片,苏小姐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这种客套的恭维,苏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一心扑在那份遗嘱上,没说几句,就直接提了出来。
林律师清咳一声,并没有如他们所愿把遗嘱拿出来,反倒是将一封信递到她的面前。
“苏小姐,这是苏老先生在世时留下来的信,指名道姓是要给您的。”
苏凉接过,看着手里的信,眼神一阵恍惚。
“裴先生,苏小姐,其实你们无须跑这一趟。按照惯例,苏老先生葬礼后,这份属于苏老先生留下来的遗嘱就会当着所有面公布的。”
裴聿跟他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仔细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信上。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将之打开。
信很厚,却并非全都是苏天钊要跟她说的话。苏天钊真正想给她的不过是一张薄薄的信纸,厚的反而是书写着斜斜歪歪字体的一本作文簿子。
作文簿子的最下面,是几乎涂鸦的“苏凉”两个字,她只需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小学时期的作业本。
一段曾经被她遗忘的记忆此时是突然涌了上来,她记得小学时曾有一本簿子,只写了一篇作文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而那里头,写的是一篇题为“我的爸爸”的作文。
她先把作文簿子打开,触目所及的,是那熟悉的作文题目。她的手猛地一抖,没想到,旧时年幼时不见了的作文簿子,竟是被苏天钊藏了起来。
作文的内容,她至今仍然记得。那时候,苏天钊整天忙碌在公司的事,甚早陪她。而她从不黏苏穆弈简嘉,便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里,因此,这作文里,大多数都是宣泄她对苏天钊太过忙碌而没空陪她的情绪。
但那时,自己终究再怎么不开心,苏天钊的形象仍是高大的。
苏凉咬着牙关,总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将作文簿子放下,将那张信纸打开。
强劲有力的字,曾经是她熟悉无比的。她一行一行地看下去,眼眶禁不住盈满了泪珠。
直到最后,泣不成声。
她捂着嘴,苏天钊这信的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倾诉他对她的宠爱,而她来之前所疑‘惑’的那些事,也经由这一封信而得到了诠释。
苏天钊是爱着欧阳晗黛,只是,他爱得太晚,懂得太晚。
因为是联姻,他从未将欧阳晗黛放在心上,还偏执地去憎恨。然,欧阳晗黛以真心待他,他在欧阳晗黛和简嘉间挣扎,终于醒悟的时候,却是在欧阳晗黛永远阖上眼的那一天。
然而,太迟了,终究还是太迟了。
欧阳晗黛去后,他将她藏在心里的最深处,按照她的话将简嘉娶了进‘门’,此后,对简嘉的,只剩下责任。
他自己也明白,简嘉肯定隐约知道了他的心全在欧阳晗黛那里,所以,这些年来虽表面和睦,但还是回不去以前的那种亲昵。
这二十余年,与其说是在过活,还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信尾,苏天钊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牵挂。而他,该是时候去找欧阳晗黛赎罪了。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死,早就知道躲不过。
裴聿帮她抹掉了眼泪,从她手里拿过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
林律师看着他们,也不怕跟他们坦白。
“苏老先生除了留给苏小姐一封信,另外,也给简嘉留了一封信,葬礼过后,我会另外‘交’予她。”
说着,他又将另一张纸递到他们面前。
“苏老先生遗嘱的正件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看,但由于苏小姐是遗产唯一继承人,于情于理,还是要给苏小姐过目下副本内容。”
tangp裴聿接过,一目扫过,不由得有些吃惊。
苏凉疑‘惑’地凑过去,在看见内容后,眼睛也不由得睁得大大的。
她虽为苏天钊的‘女’儿,但从未肖想过要得到些什么,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苏天钊竟然将他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包括展耀。
而留给简嘉他们的,只有市区另一处复式房子以及两千万现金。
两人将副本内容还给林律师,林律师谨慎地重新收好,这才抬眸看向他们。
“请两位放心,这份遗嘱我会妥善保存,等到葬礼过后再行公布。”
裴聿点了点头,侧过脸看着苏凉,苏凉的目光有些呆滞,她咬了咬‘唇’,倏然站起身来。
“我去下洗手间!”
随后,没等回话就走出了会议室。
裴聿知道,她这是没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消化掉这个惊人的事情,所以才想要独自静一静。他并没有去打搅她,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他才收回了目光。
他若有所思地眯眼,望着坐在对面的林律师。
“林律师,我能麻烦你将遗嘱的复印件给我吗?”
“这……”
林律师显然有些为难。
男人眸光幽深,让人无法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
“希望林律师能够理解,苏老先生如今不在了,而我妻子与她后母间有些芥蒂,我怕……”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苏凉在洗手间里足足呆了半个小时。
她出来的时候,裴聿正倚在洗手间外的墙边,她一声不吭地走过去,他拥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出律师事务所。
期间,两人都没有提起那份遗嘱的事。
裴聿带着她在外用了晚餐,直到夜幕降临后,才回到家里。
苏凉从浴室出来时,手机刚好进来一条短信。她拿起手机点开,里头的内容让她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之后,她就拿着手机跑去书房找裴聿。
她连‘门’都没有敲,便直接闯了进去,她心里都是短信的事,没有发现在她进来的瞬间,男人将一份文件悄悄地藏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怎么了?”
他才刚问了一句,她就跑了过来,示意他看看她手机里的短信。
他瞥了眼,显然也有些意外。
“苏穆弈给你发短信告诉你明天下午在城北郊外的青园举行你爸的葬礼?他跟你之间不是不和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苏凉的柳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可是自从爸爸过世后,爸爸的骨灰就一直都在他们那里,对于这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相信,我怕他骗我,但又怕明天的的确确是我爸的葬礼。”
男人沉默了下来。
“你不是说过,按照简嘉的意思,肯定不会让你出席葬礼吗?苏穆弈可是简嘉的亲生儿子,按道理说他们该是一国的。”
她纠结的也是这个。
“那你觉得我明天应该过去吗?”
他并没有立即给她答案,而是反问她。
“凉凉,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想法吧?”
她没想瞒他,便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在想,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想过去一趟。我爸的葬礼,我是必须要参加的,就算简嘉再不愿,可我到底还是他的‘女’儿。”
裴聿伸出手,把她拉到身前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随后,他的手环过她的腰。
“那就去吧!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
她注视了他一会儿,抿‘唇’一笑。
“裴聿,谢谢你。”
“跟我道什么谢呢?我是你的丈夫,理应跟你同进退的。”
他提起这个,苏凉不由得便缄默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抬眸‘欲’言又止地瞅着他。
“你妈妈她……没说什么吗?”
这几天,她满心都是苏天钊的事,差点忘了裴家那边,还有一位难‘侍’侯的婆婆。而那个婆婆,在怂恿他跟她离婚。
没想,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生气。
“苏凉,我忘记以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你是我裴聿选择的人,是我决定要携手一生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就放开手的。我妈那边,你就别管了,万事有我在呢!”
其实,也怨不得她会有那样担忧的想法,苏天钊的骤然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这段日子,她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还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裴聿见她默不吭声,眉头是皱得死紧。下一秒,他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不管她的惊呼,堂而皇之地就抱着她离开书房向主卧走去。
有些时候,他还是比较喜欢用行动来惩罚她的不信任。
翌日,裴聿打了通电/话回公司,特地请假一天陪同苏凉一起到城北的郊外,两人皆
是穿了一套全黑‘色’衣服。上车后,苏凉便一直垂着脑袋不发一言,他深怕她闷着,给她开了收音机让她解解闷。
电台在一首音乐后便进入了播报新闻,几段娱乐新闻在播报主持人的口中说得尤为‘激’动,紧接着,娱乐新闻完后,就是x市的新闻。
苏凉没有过多理会,隐约听到似乎是x市新起了一间专‘门’收购公司为业的企业最近很是扬名,那吞并收购的手段狠得是让人瞠目咋舌。
一个多钟头后,到达郊外的青园。
青园是x市几处大墓园的其中之一,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购买墓地,听说是这地儿的风水特别好,以后定会庇佑后代子孙。而且这处格外清幽,每隔段日子还有专人负责照看清理。
两人下了车,便在守‘门’那里询问了一下今天下午有没有葬礼。一问之下才知道,还当真是有,甚至就是姓苏的一户。
苏穆弈并没有骗她,苏天钊果真是在这一天下葬。
问清了位置,两人就直接上了山,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了他们。
简嘉本来就没有通知他们过来,只是简单地通知了苏天钊在世时的几位好友以及公司的一些高层,没想过才晃一晃神,便远远瞧见了他们。
简嘉的脸沉了下来,却碍于有别人不得发作惟有忍着,仔细想了想,下葬的事并无多少人知道,随后,她便瞪着一旁的儿子。
苏穆弈见到他们没有过多的诧异,他早就料定了他们会过来。对他而言,就算过去有再多的怨怼,但如今苏天钊已经走了,这个时候还是可以暂时先把恩怨放下,把苏天钊安心送走再说。
毕竟,他们都是苏天钊的孩子。
苏凉没有跟简嘉打招呼,而是走到了墓地前,他们来得还算及时,苏天钊的骨灰尚未下土。看着那灰白的骨灰盅,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咬着下‘唇’不肯哭出来。
有些遗憾,当真是错过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惟有随着苏天钊的骨灰,一同埋在黄土之下,同样的,也把这遗憾埋在自己的心里。
她站在那,一番超度朗诵后,便看着苏天钊的骨灰慢慢地被放下,之后被黄土所覆盖,直至再也看不见。
她仍是有些恍惚,似乎父亲的身影依稀还在眼前,却是她再也抓不住。
那种空出一块的空‘洞’,伴随着心痛绞紧了她的神经。
人‘潮’陆陆续续离开,最后便只剩下他们几人,等到人都‘走’光了,简嘉脸上堆积起来的虚伪笑容也蓦然落空,她盯着面前的苏凉,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只是冷哼一声,越过她大步离开。
倒是苏穆弈走了过来,这样的日子,他的神‘色’难免有些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瘦了一圈。
“回去苏宅吧!等会儿律师会过去宣布遗嘱,你们也应该在场的。”
这事苏凉是早就知道了,也就没有拒绝,与裴聿跟在后头一起离开青园。
一行人回到苏宅,过去颇为热闹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可怕的安静,甚至是静得有些空‘荡’‘荡’。一名男人早就坐在那等着了,见到他们回来立即站起身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当苏凉抬眸望过去才发现,这个男人,并非她昨天见过的林律师,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陌生人。
她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转眸看着身旁的裴聿,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沉思。
几人坐下后,那人便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
“我姓王,与林律师一同负责苏老先生的案子。今天林律师有事不能过来,便由我来宣布这份遗嘱。”
他虽这么说,但苏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没有出声,而是选择静待发展。
男人看着手里的文件,开始宣读起来。
“我,苏天钊,于在世前留下这份遗嘱,只待辞世后宣读。对于我名下的遗产,我作以下的分配:展耀企业所有的股份皆由长子苏穆弈继承,另,命其担当展耀企业的董事长,车子也一并‘交’予长子苏穆弈继承;苏家大宅以及城东城南五处物业、以及所有租赁在外的店铺由妻子简嘉继承;城西城北两处物业,则由小‘女’苏鸾继承,另,银行保险箱里的三千万美金以及价值五百万的首饰珠宝也一并‘交’予小‘女’苏鸾。”
随后,他将文件阖上。
“以上,就是苏天钊苏老先生遗嘱的全部内容。”
这宣读过后,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简嘉了,反倒是得到了展耀的苏穆弈低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份遗嘱,明显跟她昨天在律师事务所里听到的完全不同,苏凉半眯着眼,直接就望着那名男人。
“你确定你宣读的遗嘱是真的?”
那男人还没说话,第一个站起来反驳的是简嘉。
她冷笑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这遗嘱当然是真的!我看,是你不甘心没有分到一样东西吧?苏凉,你冲其量不过是住在这宅子里的人罢了,你以为你有什么
资格来瓜分遗产?”
苏凉也站了起来,只是,她的面容淡淡的,隐约带着嘲笑。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了?我是他的‘女’儿,我比谁都有资格!”
“‘女’儿?”她冷哼,“你就这么确定你是他的‘女’儿?说不定,你的亲生父亲并非天钊,而是另一个男人呢!你妈那么贱,指不定在当初就爬上别人的‘床’生下你这个野种……”
然而,她还没说话,苏凉便一巴掌扇了过来,她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
简嘉滞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即便尖着声音大叫。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苏凉就站在她的面前,此刻,她的脸紧绷着,眼底的冷意让人看着觉得可怕。
“你可以羞辱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羞辱我妈!过去,我看在我爸的份上不想跟你计较什么,如今,我爸走了,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让着你么?”
“你!”
简嘉怒瞪着她,那眼神似是要将她撕成几大块一般。
苏凉转过头,看着那名宣读遗嘱的男人,脸上的笑换成了讥讽。
“这份假遗嘱,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爸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留给你们!我本来还不想跟你们抢些什么,但现在是你们‘逼’的我!”
简嘉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这遗嘱是假的,你有证据么?你有本事就给我拿出证据来!没有,就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欢迎你!”
苏凉瞟了她一眼。
“那好,你就等着吧!”
说着,她就拖着裴聿往外走。
她现在是憋着一肚子的气,那个‘女’人,父亲还在时她装模作样地讨好她,如今,她是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那样的‘女’人,当真不知道苏天钊为什么会看上。
一路走到车子前,裴聿都没有说话,直到坐进车厢内,驶出苏宅,他才终于唤了一声。
“凉凉,你刚才太‘激’动了。那样的人,你跟她置气,只会气坏自己。”
苏凉方才的镇定现在是完全没了,她偏过身子,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
“裴聿,那是假遗嘱!那一定是假遗嘱!我们昨天看到的内容根本就跟今天的不一样,简嘉铁定是为了得到我爸的遗产,所以才会故意‘弄’了份假遗嘱出来。不行,我不能让我爸的遗产落到她的手里!我们现在就过去律师事务所,我们找那位林律师!他手上的才是真正的遗嘱!”
男人没有理会回答她,也没有按照她的意思掉头去律师事务所,而是直接就将车子停在路边,熄火瞅着她。
“凉凉,我们迟了一步。”
闻言,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聿的表情严肃,方才在苏宅,他在听到假遗嘱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吭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简嘉既然‘弄’出了这么一份假遗嘱,那就是说明了,她已经看过真遗嘱了,还将真的遗嘱藏了起来。不然,她刚才不会没有一点慌‘乱’就让你提出证据。你没有发现吗?她在说那一番话的时候,神‘色’尤为嚣张,就像是笃定你拿不出证据一样。”
苏凉后知后觉记起,整个人就如同沉于寒冰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展耀和我爸的遗产都要落在她的手上了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怎么那么笨?为什么昨天没有让律师留下备份?如果有备份的话,我就能将遗产从他们的手里夺回来了!”
男人目光闪烁,声音有些低沉。
“凉凉,你就这么想要将那些东西夺回来?当初进展耀的时候,你不是不太愿意的吗?”
“话虽如此,”她道,“可那毕竟是我爸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让它落在简嘉他们手里,我一定要夺回来。”
裴聿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略略有些幽深。
另一边,苏宅。
简嘉让佣人将那名律师送走,自己则起身准备上楼。
“妈!”
一直默不吭声的苏穆弈终于开口了,他望着自己的母亲,神‘色’复杂。
“为什么一点都不留给她?她也是爸爸的‘女’儿……”
“穆弈。”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留给她?天钊的东西,理应属于我们三人,她苏凉休想得到一分一毫!那个贱人,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竟敢扇我耳光,当真是活腻了!”
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悄然攥成了拳头。
“妈,真遗嘱是在你手上吧?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妈妈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哪里不一样了?!”
简嘉
的声音突地变得尖锐很多,她看着他,眼底尽是怒火。
“我生你养你,你就这样看待我?怎么?莫非你还想胳膊往外拐是吗?你看清楚点!苏凉她是个外人!这么多年来,你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难道还不够多吗?自小,你爸的眼里就只有那个贱人,就算你是他唯一的儿子那又怎么样?他有关心过你吗?穆弈,你要站清楚位置!”
苏穆弈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吐出一句。
“妈,收手吧!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的。”
岂料,简嘉不屑地笑了起来。
“回头?什么叫做回头?从二十几年前开始,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以为我想做这么多吗?是他们‘逼’我!是他们‘逼’着我不得不做的!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我错了吗?”
苏穆弈嘴‘唇’微抖,最后只能困难地阖上眼。
“妈,我知道你憎恨爸爸,可是如今,爸爸已经死了,那些恩怨难道就不能放下吗?莫非,爸爸的死还不够让你消气?妈,真的不要再去做些什么了,到这里就够了!我……我不想失去你。”
简嘉勾起一笑,伸手抚着他的脸颊。
“傻孩子,你又怎么会失去我呢?我们三个人会一直都在一起的,那些得罪过我们的人,我们就让他们通通下地狱去!从今往后,我们就不需要再受什么委屈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做人了!”
苏穆弈的表情有些呆滞,看着面前这面目狰狞的‘女’人,心底的纠结再一次折磨着他。
简嘉又跟他说了几句,这才转身走上了二楼。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早在苏天钊卧病在‘床’后,她就开始一个人居住一间。她反手将‘门’关上,利落地上了锁,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
她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拉开,从最底层‘抽’出一件文件夹。
她并没有打开,其实,今天早上她拿到这份真遗嘱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苏天钊留给她的那封信了。
手,一下一下地摩擦着外皮,渐渐的,眼前的视线被彻底模糊掉。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男人,那个她爱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的男人,早就知道她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
他早就知道,却依然放任着她去做那些事。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吗?他凭什么这样对她?他凭什么?
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一直都以卑微的姿态守在他的身边,她总告诉自己,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又如何?她只求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直至后来,她才终于明白,就算她得偿所愿成为了他的妻子,可他的心,却随着那个‘女’人一同离去。活在她身边的,只是一副躯体。
他体贴她关怀她,却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爱她。
可他明明知道,她要的,不过就是他的爱。
而他,却残忍地给予了别人。
简嘉将文件夹重新收了起来,身子随即也跌坐在‘床’边。过去那些甜蜜,就如同碎片一样再也无法拼凑完整,苏凉的存在,活生生地提醒着她苏天钊已经不再爱她的现实。
……
……
苏凉想要找到证据,当真是困难得很。
将近一个星期,她都没能找到一些较为有力的证据,她去了好几次那家律师事务所,但那名林律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听他的同事说,是在苏天钊下葬那天早上离职的。他走得急,只是来了一通电/话就不见了,而她好不容易拿到那林律师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竟然发现已经变成了空号。
之后,她又去了几趟苏宅,想要去找苏穆弈说说遗嘱的事。经过上次的事,她隐约认为她与苏穆弈虽然过去不对盘,但这个跟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心的。但找了几次,苏穆弈对她都是避而不见,次数多了,她不由得也有些心寒,心里明白就算她把苏穆弈找出来那又怎么样?那遗嘱,很明显就是倾向他的,得到展耀,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着的么?
这短短的几天,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不管她走过多少处,别人给出的答案都是对她不利的。就算她想打官司,她也只有口头证据罢了,这种“口头证据”在法庭上是不认可的。
而之前的工地死人案,近期也有了相应的结果。
果真如她所料的那般,警察查出了工地安全工具松动后,又查出了工地使用的材料不合格,上头直接就颁布了命令,定下了最后日期要将这不合格的建筑物铲平。另外,她身为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也得负上一部分的责任。
展耀因此这事被暂时查封,相关案子的合作商一再找上/‘门’来闹,要求全部的赔偿。
苏凉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局面,她又一次进了警察局“协助调查”,被关了大半天才终于放了出来。
偏生,在这节骨眼上,深越也出了大事。
这事刚发生的时候她尚未知道,是舅妈急匆匆打电/话过来,她接起听到舅妈哽咽的声音才终于知道深越出了事。她挂断电/话后,就开着车赶往深越,然而,却怎么都找不到欧阳曦的身影。
以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公司,如今是陌生得不能像话。该走的走,该丢的丢,再无以前的那番光景。
深越被收购了,还是以最低价收购,而收购深越的,就是那间最近颇为扬名的收购公司。
不仅如此,在收购之前,深越就存有负债问题,如今深越易主,那些问题却仍是没有得到解决。
她打电/话问了舅舅,这才知道那债务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不禁想起之前她在餐厅包厢内见到的欧阳曦,曾经风采焕发的他,那一刻却是用卑微的姿态去哀求别人。那个时候,她就隐约觉得不对,没想到这么久以来,大哥竟是承受了那么多,一直撑到如今,直到守不住为止。
深越没了,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换掉这个名字,那段曾经的辉煌,却只余一败涂地。
苏凉离开深越后,又匆匆赶回了欧阳家。舅舅因为听闻这个消息一时气极攻心送去了医院,这还是她到达欧阳宅子后才从佣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估计是舅妈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通知她。
等到她到达医院后,舅舅已经送到了普通病房。舅舅才不过五十多岁,再过几个月,就是他六十大寿,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
舅妈孙雯就守在‘床’边,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望着‘床’上的舅舅,一脸的担忧。
她走了过去,扶住舅妈的肩膀。
“舅舅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她不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舅妈,这个时候,她当真是害怕极了。苏天钊才去世没多久,舅舅便倒下了,后面呢?后面是不是还会有一些她无法承受的事?
她真的不敢想象。
孙雯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哽咽着声音开口:
“苏小凉,阿曦……阿曦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
闻言,苏凉大吃一惊,瞪大眼倒吸了一口气。
“大哥不见了?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今个儿公司出事,就是他亲自打电/话回来说的,那孩子一个劲地在电/话那头说着对不起……之后,我再打他手机,已经是关机了。我找了很多人,都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那二哥呢?这个时候怎么不见二哥?”
然而,对于她的问题,孙雯却是沉默了下来,目光有些闪烁。
苏凉的心蓦地一沉,突然想起那天夜晚在酒吧街看到的一切,便抖着声音扯着她的衣袖。
“舅妈,二哥呢?二哥在哪里?你快告诉我!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不在?舅舅住医院了,他身为儿子怎么能不过来?深越出事了,他怎么还能在外面只顾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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