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梦这一声爷爷孙女叫得满屋惊颤,纷纷瞪大了眼睛。
呃……
林梦梦看着那一屋射过来的高倍灯炮光,脸慢慢红透!
她应该看清楚情形才出声的……
咳……
咳咳……
咳咳咳……
只一秒,各种花式咳嗽冒出来,此起彼伏!
裘连翊的目光……沉得格外,呃,无法形容了!林梦梦迅速低了头,急匆匆把保温杯放在桌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逃了出去!
笑话,停在这里被一干高管笑话吗?
林梦梦一整天都在外面晃,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去。其实,不是自己要回去的,而是裘连翊打了电话过来:“林梦梦,一整天呆在外面,不怕饿死吗?”
她是真的饿得快死了!
中餐还没吃呢!
没习惯带钱包,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太苦了,有木有?
林梦梦苦哈哈地赶往公司,走路都是低着头的。耳边却还是不断地传来:“爷爷”、“孙女”类腹诽,内容……就更别提了!
总之,她恨不能可以钻开一条墙路,从就再不与这些人见面!
走廊尽头,裘连翊等在那里。一件风衣披上,满身旧上海滩霸主之气!沉稳,帅气,高贵,有气魄!
林梦梦慢腾腾地磨了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立在他面前。
“逛累了?”对方皇帝老子般开口,语气那个高端。
林梦梦老实点头:“累了。”
“饿不饿?”
“饿。”很饿,特别饿,饿得差点要去讨饭了!
“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回来?”
“……”
他不是该先责怪她不顾场合丢了他面子吗?林梦梦睁着两只疑惑的大眼去看他,他的脸上依然严肃,但眉目早就柔软……
“手冷不冷?”他伸手过来,把她的手握了过去,眉头拧成一团,“这么冰?你这成心是要冷死自己来气我吧!”
“没……”
眼睛里涌出亮晶晶的东西来,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此时特别想哭。林梦梦用力抑制着,这样子反倒格外可怜。
裘连翊见不得她这样,解开大衣将她往怀里拢:“我这条命迟早落在你手里,不是气死的就是替你操心死。”
以为她这么大个人,到外头总能自己买吃的,他工作太忙,直到六点钟才忙完。忙完还不见人回来,倒是看到她的钱包落在电脑桌后。打电话回家问管家,那头说没回去,就知道她定是在外面又冷又饿了一天。
想骂,又骂不出口。叹了一口气,搂着她往楼下走,“走吧,去吃饭。”
林梦梦一声不吭,跟着他前行。他的怀抱好暖和,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可不知为什么,眼泪却不停地落,一滴又一滴。她把头沉得低低的,生怕他看见。
饿惨了的林梦梦狼吞虎咽吃完饭,对面的裘连翊递来一杯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林梦梦喝一大口水把噎在喉咙里的饭菜咽了下去,这才觉得周身又舒服起来。
“裘连翊,我没有想要气死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觉得自己给你丢脸了。”她低着头开口解释,却不敢看他半眼。说完,眼睛一眨一眨,又要掉出泪来,“求你,以后别动不动在我面前说死字,你一定能活一百年的。”
原本的一点火气因为她这几句话而退却,裘连翊故做不满:“我若是活一百年,岂不是还要被你气七十年!”
语气,不觉中软下来。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顶多还有八十几天可活,哪里可能再陪他?林梦梦不停地摇头,抱着他的手又哭了起来。脸埋在他的臂上,不肯抬起来,眼泪全浸入他的袖中。
裘连翊不得不将她往怀里拉:“林梦梦,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哭,怎么了?”
依然摇头。很多事,说不出,摆不脱,除了哭还能怎样?
……
回到家,管家已经把气球买好,还帮她吹好了。林梦梦抱着气球回了房,依然三个三个扎成一串,然后小心撕下胶纸,粘在墙上。
墙很高,她踮着脚尽力往上推,想把气球粘高一些。一手举着气球,一手撑着墙,整个人摇摇晃晃,努力了数次都没有到达理想高度。她使劲地跳啊,跳啊……
背后突然一暖,身体随即被举了起来。林梦梦低头,看到裘连翊正抱着自己,他的臂极有力气,轻而易举将她举起。
原本贴不到的地方,一抬手就贴了上去……
林梦梦第一次觉得,高,真好!
其他地方也如法炮制,林梦梦被他举着满屋子走,感觉特别好玩。她仰头去看天花板:“我要沾一些到上面去!”
裴景轩再用力将她往上推,只抱住她的双腿。怕跌倒,她往后靠去,屁股便坐在了他的肩头。意识到自己坐在了高高在上的裘连翊的肩膀上,她小小地惊了一下,再看对方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唇上弯起了笑,在天花板上贴了好多好多气球。
站在伟人的肩膀上的感觉……真的很爽!
某人贴完了仍不动,坐在某人宽阔的肩膀上好不得意。她想起小时候被爸爸举在肩膀上坐着玩的情形,咯咯地笑了起来手舞足蹈。
“林梦梦,挺好玩啊?”身下,有沉沉的声音。
林梦梦太开心了,完全忘了防范,老实点头:“是啊,真好玩!把裘连翊当马骑,哈哈哈……”
脚被某人猛然一拉……
林梦梦吓得忙去抱他,身体贴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很快,矮下一大截去!抬头看着面前因为身高优势而气势明显比她高去一截的某男,林梦梦特么怀念刚刚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似乎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裘连翊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些,遂歪起了一边唇角:“谁把谁当马骑?”
“……”
林梦梦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说实话,于是立刻以俯首甘为牛之姿态出声,“当然不会是你啦,您老人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站哪哪占光。就算做马,也是我啊。”
某人相当满意,那个头,点得真是优雅高调上档次……
“所以,你是马,我骑你。
“……”
林梦梦好歹是有深厚文学功底的,马上弄明白了什么意思,拔腿就逃。只是某马夫更快,伸手就将她按倒!
结果——自然是,她被以惨绝人寰之势给某马夫骑了!
某匹被骑得体力透支的马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新闻,在看到某网页揭露的大象被虐待的图片时忿忿起来:“我也要写一篇新闻,倡议大家不能骑马!马多可怜啊,身板儿不及大象一半,每天要驼着人跑来跑去,太悲惨了!”
“你的倡议估计没有人会响应。”某人闲闲地接了一句,轻易将某马翻了个身,抬脚骑了上去,“因为——没有马骑,男人该干什么?”
“……”
十几分钟之后,某马在某马夫的极致催残下,只能发出类似猫的呜咽声,彻底被驯服。没办法,在手段高强的马夫面前,马总容易变成发情的马。
某发情的马觉得不公平极了:“现在不讲究男女平等吗?马也该一人扮一次啊。轮到我骑马了!”
某马夫难得民主,竟点了头。某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想起不久之前一次让自己难忘的“骑马”经历,小脸上绽开了美美的笑容。
某男真的把她扶在了自己的……不是背上,而是——肚皮下方……腿上方!那是一个极为奇怪的姿势,人和马负距离接触……
“好好骑。”对方极为“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
“……”
林梦梦起床后,在QQ心情栏里写下一句诗:骑马上泰山,遇见避雷针。
一分钟后,痴人说痴发来评论:泰山那么高,能不装避雷针吗?
林梦梦默默汗了五分钟,“针……是装在马上的。”
“什么马这么高级?”另一位“不知情人士”跟了贴,“在哪儿?我也要骑!”
对于这位资料显示性别为男的“不知情人士”的评论,林梦梦庆幸自己没有喝水,否则一定会以喷撒之姿全部贡献给电脑屏幕。
某装了避雷针的马进来,已经收拾妥当,那个风流倜傥,简直人马共愤。基于裘连翊什么东西都能联想到那件事上的前车之鉴,林梦梦急速甩了手机,装做没事人似的进入浴室整理整装。
出来时,裘连翊已经不在。林梦梦看一眼放在床头没有被动过的手机,轻轻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
下得楼来,裘连翊已然坐在餐桌旁,优雅地用着餐,一举一动都透满高贵加高端。即使衣服上没有半个顶级名牌LOGO,他本人也像世界名牌一样奢华耀眼。
林梦梦短暂地发了会儿花痴,笑嘻嘻地走过去,低头喝牛奶。
“马骑得还舒服吗?”
噗——
裘连翊这突兀的一问,使得林梦梦才进嘴的一口奶给喷了出来,不敢置信地去看他。管家和佣人都还没有退出去,皆满目不解,心理活动一片纷纷。
而裘连翊本人则完全一本正经,连口吻都是问公事的语气……分明就是要当着管家和佣人的面玩儿她嘛。
林梦梦胡乱地扯纸巾擦嘴,按了按被吓疼的小心脏,故作自然地开口:“还行,就是硌得慌。”
“装了避雷针,当然硌。”
“……”
林梦梦庆幸自己没有喝第二口,否则将会是又一次的大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