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想起来他曾经待她的好,他曾经如何让她振作精神对生活重新有了希望,她曾经又如何许诺他一生一世,此刻却先背叛誓言的愧疚和心疼。其实他对她坏一点儿没有错,楚云端,是她生命里若没有就无法改变的一个人,她能像今天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他。
其实她真的该好好爱他,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对她如同再造之恩,她怎么可以以身相许以后再背叛他呢?舒安觉得,自己真的活该被楚云端恨,因为她就是个负心人。
可楚云端只认为她是害怕他再靠近她声音才会颤抖,他几乎没怎么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无神的摇了摇头,苦涩的一笑,向房间外又退出去一些。
“好,舒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走,我离开,你乖乖的回来。我只站在这儿看到你进来就走,好不好?”
他像是哄不听话的孩子的语气,让舒安心里又一阵疼痛,她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楚云端,乖乖的走进来,甚至走到门口去和他面对面站着,眼里几乎流出泪来,绝望的说,“云端,你恨我吧,讨厌我吧!”
“不会。”
这回,他听清她说什么,理智也慢慢回来了。
她不爱他,不是谁的错,只是老天的错。爱情这种玄妙的东西,不是任何经营,付出就必须有回报,缘分的妙处就在于,若是有缘,不必付出老天也会成全你,若是无缘,付出多少老天都只当做看不到。
理智的想想,这不是谁错谁对的问题,而是他和舒安缘尽于此。他想起来,更觉心痛如绞,缘尽于此,这话,她当初是对秦慕笙说的吧?如今,却是应证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若是死的是他,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些,都不重要了,楚云端想没必要把这些话拿出来和舒安说。他简单的说完那两个字对舒安勉强露出笑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门合上的时候,舒安心里其实比刚刚还要不舒服,她真想楚云端恨她,这样,她心里就会好受点儿。可是转而她又想,若是楚云端真的恨她,她心里未必就能好受,她还是希望他过的好。
其实舒安从来都没有想通爱情之于别的感情的不同,所以就连明白秦慕笙的爱,都是因为他为她付出了许多,而她从来没有真正领悟过,含着愧疚的明白了,却没有悟道,秦慕笙做的那些,从来都没有指望她回报他哪怕万一。她还没有懂得,爱情这种东西,其实是存在于人心,是天底下最最不沾地气儿的东西。
然,爱而不得,多始于此,终于此。
挣扎到半夜,舒安才勉强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却是楚云端和秦慕笙枪口对着枪口的一幕,她猛地翻身起来,日光,正充足的照进她的卧室里,向她宣召着,白天到了。
进了浴室稍稍清理一下自己,舒安才想起今天早晨不必去拍戏,知道一会儿poem会让人送来早餐,就顺手打开电脑,想看看滕绍发过来的那份资金动向的数据。
poem端着早点心里哼着晨曲小调儿上来,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站在走廊里,没有走过来。
楚云端靠在舒安房间的门外,在陈列台上放着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满满的烟蒂,他本人手里仍然夹着半根没有抽完的烟,正闭着眼睛似乎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poem想起昨晚他走的时候楚云端说和舒安有话说让他先离开,看来,这话谈出问题了。
虽然讨厌烟味儿,但poem还是走过去,将舒安的早点放的尽量远点儿,屏住呼吸,拍了拍楚云端的肩。
他微微睁开眼睛,通红着眼睛看过来,吓了poem一跳。他和秦慕笙,一个是刚变成的吸血鬼,一个是成熟的吸血鬼,这两个兄弟果然像。
poem在心中暗暗说着,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会儿?”
楚云端的目光从他身上到他放在远处的早点上,似乎盯着那些早点看了会儿,眉宇间凝结出一缕伤痛,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会儿,站直,朝着前面踉跄的走了几步,poem想上去扶一下,他却已经朝他摆了摆手,仍旧晃晃悠悠的朝着他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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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m站在原地,挑着眉叹了口气。真是可怜,想想,舒安这女人其实挺绝情的。
打开舒安房间的门,她坐在电脑前擦着头发,家居服懒懒的穿在身上,但是poem严选的金秋最流行紫罗兰色珊瑚绒家居服,短款的上衣穿在她身上,衬托着她玲珑的腰身,中国女性之清新美全然衬托出来,她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一甩头发转头过来的瞬间,芬芳带着妩媚,竟令poem也失神了片刻,心中暗暗骂了句‘妖孽’,走过去将手中的早点放下。
“舒安,我今天才发现,你真是只妖孽!”
poem双手环在胸前,站定了打量着她用极其特别的语气说。
所谓特别,就是舒安从里面听出了一点儿夸赞,一点贬谪,还有一点点鄙视。权衡下,好像不满的情绪多点儿?
她不解的望着他,尤其想从poem脸上看出他今天早晨被谁刺激过。比如是不是哪个服务员说他今天穿的瘦腿裤其实太瘦?她觉得,大概是这个缘由。
“poem,其实你这条裤子,也不是特别显得腿瘦。”她斟词酌句的觉得,poem浑身上下最让人不能忍得大概就是瘦,两条腿看起来只比舒安的粗壮一些,比起秦慕笙的……
蓦然竟然想到他的那种地方,舒安瞪了下眼睛,红晕爬上脸颊。她简直腐朽到家了!
忙着惭愧,舒安就没注意到poem瞬间变得发青发白的脸色,直到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尖锐的问,“你你你,你说什么!”
她被人猛地从惭愧里抓回来,还有点儿不适应,就重复了一次,“我觉得你的裤子并不是特别显得你瘦。”末了,还不知死活的蹙着眉盯着他的腿加了一句,“只是稍稍显得有点儿瘦而已……”
“呀!”
poem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尖叫,在舒安震惊的目光下,狠狠喘息几声,通红着眼眶瞪着她吐出他认为无比恶毒的话,“季舒安,你这个妖孽,妖孽女人!”他快步走到门口,突然站住转过身,恶狠狠的诅咒,“我诅咒你,诅咒秦慕笙快点儿回来,把你这个妖孽收了,收了!”
他尖着嗓子吼完这句,拉开门摔上门大步离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舒安呆然坐在沙发里,心中无限惆怅,无限佩服。她其实觉得,那条裤子太瘦,太包裹腿部,让poem看起来太缺乏男人味儿,太招女人恨。她其实真的是为了poem好,招女人嫉妒说到底是件很悲催的事情。
至少,他至今还没有女朋友就说明了这点。因为他的脸,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身材方面,除了胸前没有挺起来,也比女人还好。而且所谓的女人不是普通女人,而是那种一看了就让人心生爱慕怜悯的美丽女人,所以……
滕绍已经把文件发过来,附了几张兔儿近日的照片,看得出那姑娘愈发勇猛了。舒安不由自主神游太虚又想到了早晨的poem,同样是姑娘,看看人家兔儿长得,多威猛,多气派,多有安全感!
神游完回来,却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敲响。
肯定不是poem,他随时有她房间的钥匙,随时可以进来。舒安估摸了下,应该是导演和汝梦蝶的经纪人。舒安在屋里矜持了会儿,关闭邮件,关上电脑。才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过去,果然是导演和汝梦蝶的经纪人,唯一意外的是身后居然跟着莫书和裴娜,她想不清楚这两个人来做什么,一边给poem发了短信,一边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师姐,你的伤好点儿没?我们来的没有不是时候吧?”
没等旁人说话,莫书挤到舒安身边连问了两个问题。
舒安无奈的朝着他看了眼,先回答,“你来的倒是时候的,我的伤,也还好。”
莫书意识到自己不该大声嚷嚷那句话,抱歉的笑了笑说,“师姐,我是听说昨天老板来你这儿了嘛!”
舒安眨眨眼睛,轻咳着问莫书,“我要不要打开卧室的门证明一下老板昨天晚上其实是在隔壁房间休息的?”
“啊!”莫书忙摆摆手,“不需要不需要,我就是问问,问问……”问的后面,眼睛却果真朝着舒安卧室的房间瞟过去,嘟囔着,“难道已经走了?”
舒安低头揉了揉眉心,觉得很头疼。而且,这么一屋子人,她也头疼。
导演干咳两声,表示他的存在后,关切的问舒安,“安,你脸上的今天有没有好点儿?”
她朝着导演干净的笑笑,回答,“让导演劳心了,还好。”
“啊!”导演忙啊一声应住,接着就急迫的说,“好了最好,好了最好。那现在既然好了,下午是不是可以开拍。”他顿了下,还没等舒安开口说话,就接着道,“安,你是老戏骨了,你肯定知道,这多一天,就是一天的费用。咱们这部戏,毕竟是华闻传媒投资的,这多花出去的钱,不也是楚先生的钱么,你说,是不是?”
舒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导演,矜持的点了点头,亲自为导演到了杯水送过来,又安排莫书和裴娜,还有汝梦蝶的经纪人坐下,侧身在另一头沙发里坐下,扫了圈儿这些人。
“导演考虑的很是,不过……”她略略低头,拨了拨遮住半边脸的长发,接了刚刚的话头幽幽道,“导演对剧本应该是比我熟悉的,这部戏里,这样的场景少不得。这一次呢,是这么着,下一次,可比这个严重多了,我挨一次,大概真是咱们汝小姐没注意,这若是挨上第二次、第三次……” 小说.前夫夜敲门: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