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口,那只手一下子被楚云端握住,紧得她疼痛的霎时出了身冷汗,闷哼出声。楚云端慌忙松了手,却将她的腰身紧紧抱在怀里,他再一次低头吻她,轻柔若羽得抚在她耳垂和脖颈,触到那一块块可怖的伤痕,琉璃的眸子中闪过阴鸷的墨色,眉宇狠狠一拧,眸光骤紧。
舒安很快被送进急救室,打麻醉剂的最后一秒,她撑着抬起眼皮寻过去,他放大的脸立刻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手被温暖的挽住,“舒安,我陪着你,别怕,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
她眼眶一酸,聚了两天的泪终是落下来,带着笑,安心得合上眼皮。
再次醒来的时候,疼痛已经消失了大半,只是胸口似有什么堵着,脖子上,胳膊上,都有些奇怪的厚重感,迷蒙中有什么凉爽湿润的东西贴上来,轻轻滚过她的胳膊,脚心,她痒的轻撅起唇片,那种冰凉就很快消失了,唇片却很快被温热的水湿润。
她贪婪的吮了几下,缓缓睁开紧绷的眼皮,那张在她手术前最后出现的脸上有了青色的胡茬,却依旧放大的,明朗的出现在她眼前,噙着暖暖的笑意和流光溢彩的温柔,殷切的看着她。
“云端。”
舒安忍不住笑了,抬起手,肩膀仍有些痛,她一蹙眉,手就立刻被握住了,他俯身,满足她想触摸他脸的渴望,舒安的笑容更加明朗起来,她认真的摸摸他的胡茬,沙哑的笑着说,“你老了。”
“嗯,可你还那么漂亮,怎么办呢舒安?”楚云端在她手心里歪着头,笑看她。
“你老了,我也会老。”她认真的回答,“我陪你一起变老。”
他侧过脸,吻着她手心。
“但我喜欢舒安一直都这么漂亮。”
她便笑了。
天晴,阳光明亮的反射着湛蓝的天空。
“刀疤脸和瘸子是一周前租住进第九街区的公寓,刀疤脸在半夜根据画册弄出那套铁质工具,瘸子负责侦查情况,因为发现修斯先生每天都在,不敢行动,直到几天前夜里,修斯先生离开,他们才趁着夜色潜入到季小姐家里。”
沐风站在他们对面说着,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我查过监控记录后,在一处民房里找到被麻醉昏迷的秘书,她回忆说大约五天前回家的路上被人弄上一辆车,之后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就被弄昏了。也就是说,在季小姐出事的前三天,为先生服务的秘书,是有人故意假扮。”
有人故意假扮……
舒安略带怀疑得看向楚云端,有谁能假扮一个楚云端十分熟识的人呢?难道她能和他的秘书长得完全一样?
“那个人,是伏特加。”
楚云端显然看出了舒安的疑虑,微微笑着回答她,“伏特加,是个称谓,他是黑手党教父雷诺手下的‘蜥蜴人’,可以随意变换成任何人,而且惟妙惟肖,即使是熟识的人也未必能看出。”
舒安点点头,她从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伏特加仍然忠于雷诺先生。”
沐风肯定的说。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和黑手党教父有关?”舒安推理下去。
“暂时只能这样猜测。因为世界上也许不只有一个‘蜥蜴人’。”楚云端笑了笑,但他眸光里的颜色,似乎是确定了。
“麻醉药……”
舒安垂眸,眸子里溢出苦涩,她想起了那个要杀她的人,他说,只有秦慕笙有那种麻醉药。
“秦慕笙。”
她低着头说出那个名字,尾音轻颤。
楚云端和沐风不解的看过来,舒安恰恰抬起头,与楚云端的目光相撞,她肯定的说,“那个人告诉我,秦慕笙手里有一种麻醉药,叫‘忘情水’,可以让人在几天内昏迷,失忆,毫无知觉。”
楚云端错开舒安的目光,与沐风对视一眼。
“舒安,也许是那个人骗你呢?”
“我不知道。”她清冷的摇了摇头,眸光茫然。楚云端心底微疼,轻轻揽住她的肩把她抱进怀里,“别多想了,这些事让我处理。”
舒安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愿意想太多。
沐风再来是晚上,舒安已经睡熟,楚云端就带着沐风到病房旁边的厨房里谈事。
“雷诺确实已经和秦慕笙接头了。”沐风略显担忧的说,“就在修斯先生赶回国内的时候,他们采用了非常规的方式,在阿拉斯加见面,应该是谈的非常顺利,今天早晨我得到消息,秦慕笙在先生回国的第二天已经回国,并且也知道了季小姐被劫持的消息,但是那个消息晚了整整六个小时。而所谓的‘忘情水’恐怕不是秦慕笙的,雷诺先生并没有给他那部分生意,而且以秦慕笙的性格,也绝对不可能接触这方面。”
“也就是说,教父煞费苦心得把我骗回国,就是为了和秦慕笙单独见面。”
楚云端毫无感情的推论,手指在不经意间转动着手上一枚看似普通的白金戒指。
沐风低垂的头随着他的动作一顿。
“所以,这件事也许和季小姐被绑架没有关系。”
“没有?”楚云端冷笑,“你以为雷诺只是向我示威?”
“那是……”
沐风试探得看向楚云端,“难道他是同时向您和秦慕笙?”
“他的性格如此!”
楚云端脸上看不出喜恶,片刻后他眼里骤然闪出一抹凌厉,“去查查看,教父到底把舒安的住址给了谁。”
“是。”
沐风打开门回去,舒安还安稳的睡着,梦中她干净的脸庞没有丝毫烦恼,好像这些暗流涌动的事情从不曾与她有关,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女人呵!
其实舒安睡得不算安稳,她正梦见自己走在空旷无人的废弃工厂里,莫名的恐惧,然后梦很快把她带回被劫持的那几天里。她如同看戏般的看到就在自己的后方,一筒乌黑的枪口正瞄准完全不知情的男人,楚云端正在那枪口下一步步靠近受伤的她,拇指上的白金戒指转个弯,砰!他猛地扑向她,就在那瞬间,子弹以极慢的动作擦着他的衣服过去,穿过了劫持者的头顶,黑洞洞的血窟窿,汩汩的冒着鲜血。
“云端!”
她惊叫着醒来,立即落入个温暖的怀抱,“舒安,我在,我在……”
楚云端安慰着抚摸着她的脊背,把软软的嘴唇贴在她额头不断吻着,“舒安,别怕,别怕。”她仰起头,他担忧的眸子射进来,恍惚了她的目光,那一瞬间,舒安觉得上帝是特地让她做了那个梦,告诉她,他是冒着死亡的威胁救他的,那颗子弹稍稍偏一寸,哪怕是半寸,受伤,甚至死亡的,都会是这个给她安慰的男人。
“云端。”她抓紧他的衣襟,“以后别为了我冒险,好吗?”
他眉宇一挑,似有淡淡的不解。旋即舒展开来,吻着她的唇角,“舒安,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不是噩梦。”她现在可以肯定,那不是梦,就是真的!
虽然那一刻她是被他抱在怀里错开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可是理智的想,那一枪到底哪儿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对面楼上有狙击手,楚云端冲上来引开绑匪的注意,然后趁着绑匪迟疑的瞬间杀了他!
她害怕死人,可更怕他受伤。如果那不是一个绑匪,如果绑匪发了疯,他该怎么办?她凝着他微笑的双眸,抬起手指抚摸他漂亮的额角,“云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我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舒安?
片刻的愣怔,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深情,他微微轻喘着靠近她的唇瓣,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含住,深深吮起她口中的甘甜,舌尖不受羁绊的闯入她的口腔,像是催情般的扫荡着她每一寸柔软,卷动挑拨着她的津液,声音迷乱激动。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完全被他支配在口中,轻柔焦灼的轻喘着,每一次都被他全数吞没下去,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汲取着她的气息,那手掌抚摸过的地方,一阵阵的战栗、灼热,舒安的身子,轻颤起来。
掌心朝着她的衣服里试探着,摸索着,按住那柔软的无骨的腰身,与急促的呼吸一般揉捏抚摸,指尖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片粉嫩的印记,将怀中女子的**全然调动起来,楚云端自己,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想了解她更多,探索她更多,将她的心,她的身子完全剥开了吞入腹中……
清新的空气迷醉了楚云端的神经,他揉搓着所有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从肩部到胳膊,从胳膊到手腕,微微粗粝的感觉令他片刻犹豫,残存的理智立刻借着这股犹豫清醒下来,他猛地离开她的唇片,喘着粗气稍稍松开舒安的身子。
“对不起。”
避开了她的目光,楚云端有些无力得道歉。
舒安看着他躲避的模样,身子一阵微寒,默默垂下眼眸,收回靠在他手心的手指,摇了摇头。
“是我不好,云端,对不起。”
“什么?”楚云端迷茫,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对她这样冲动,她并不曾心甘情愿愿意与他那般,她也曾说过希望婚后再住在一起。他确定自己要尊重她的。
舒安垂眸半晌,才抬起眼眸,眸光里清淡如水。
“云端,我该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她略苦涩的一笑,“对不起。”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道歉!”
他不满的低吼。
“可我终究……”
“没有终究!”楚云端躁动的打断了舒安的话,抱住她的肩,“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舒安,就当过去是一场错误的爱情,不能回忆,也不要痛苦!”
就当过去是一场错误的爱情。
所以,错误之后要学会总结教训,要改正错误,要重新开始,不能回忆,也不要痛苦。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 小说.前夫夜敲门: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