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云汐从中午开始便一觉酣睡,直到傍晚时分才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见到的人让她差点吐出血来,床边那张精致到极致的脸庞,不是宇文风是谁。
“太子爷……”云汐赶紧从床上撑起身子,一边擦掉下巴上的口水一边说:“您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宇文风笃定地说。
云汐甚是郁闷,脸色自然而然地尴尬起来,来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宇文风却自顾自地说:“你病着,这屋里怎么这么冷,炉里的炭火都熄了,那群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我不冷!”云汐赶紧替那群不给力的丫头找借口:“是我让他们不要添炭火的,屋子里太热了我憋得慌。”
攀高踩低原本是人的天性,这点云汐在宇文憬的王府里就已经深深领会到了,她不想在宇文风面前告任何人的状,虽然她即使想告状,宇文风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
宇文风侧头凝视地看了她两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云汐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往床里缩进两寸说道:“王爷来看妾身,妾身心怀感激,王爷还是快走吧。”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如此不欢迎本太子,要赶我走?”
云汐轻轻咳嗽一声,佯装痛不欲生地说:“云汐失身于人,没脸见太子爷。”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在你看来,本太子就如此肤浅,因为你失身于人,便会耿耿于怀吗?”
云汐茫然地张大眼睛,无力地眨了两下,什么意思?就他大度、就他高尚?他可以小气点,她真的不介意的!
宇文风看到云汐的表情,忍不住一笑,刚想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推门身,一个红衣女孩端着一只粥碗走进来。
那女孩见到宇文风,怔在当场,嗯啊了半天才记起来给太子请安。
“小红,这屋里这么冷,你这让云汐冻着?”
小红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心虚地说:“回太子爷,奴婢刚才在太子妃那里,一时没照顾得过来,奴婢这就给云汐小主加炭。”
看到宇文风冷漠的表情,云汐把那句“不用了”咽回肚里,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有人罩着原来是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宇文风伸出一只手,对小红说:“把粥给我,你去弄炭火吧。”
小红双手发抖,半天不敢端过来。
“怎么了?”宇文风又皱起了眉头,从床边站起来,亲自过去拿起了那碗粥,然后重重搁在托盘上:“怎么是冷的!难怪云汐的病都不会好!是不是本太子从前对你们太宽容,把你们都宠得无法无天了!”
小红扑通一声跪下去,哭着说:“太子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去热粥,马上给云汐小主送来。
宇文风淡淡地说:“不必了。”然后在小红和云汐惊骇的目光中,走到床边,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云汐裹住,然后打横抱了起来:“本太子带她回读心斋去,从今以后云汐住在那里,免得你们照顾不周。”
什么?什么什么?云汐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她知道读心斋可是宇文风的住所,从来没有女人在里面住过!她祖上烧了几辈子高香,哦不对,是造了几辈子孽,他竟然要带她进读心斋去?
“太子……爷。”云汐结结巴巴地说:“妾身是个不洁之人,不敢劳太子爷如此抬爱。”
宇文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汐说:“本太子就是要让人知道,就算你遭过难,本太子也不会因此看不起你。这里是太子府,你出了事,是我没照顾好你,所以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云汐眼眶泛红,差点掉下泪来……
过了两秒钟,她脑海中才出现了一句正确的话:自作孽,不可活!
宇文风抱着云汐,堂而皇之地离开馨香院,走过半个太子府,无视梅玉莹鼓出的眼睛,将云汐带到了读心斋交给叮咛照顾。
叮咛见到云汐,有些诧异,但她没有多说,只是赶忙升起了屋里的炭火,让云汐烤着火暖暖身子,还贴心地给她送来了一杯姜茶。
凭心而论,云汐对于宇文风对她的态度,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却没有太多心情感动,她人已经在读心斋了,万一他心血来潮,要对她怎么样,她该怎么办?而且她住在读心斋,宇文若鸿倘若知道,一定会逼她下药的。
问题是,她现在更下不了手了。
馨香院里,杜紫烟握紧拳头,眼中带着十足的恼火,冷冷地对刀奴说:“你去和爹说,让他想个法子,除掉那个女人。”
刀奴谨慎地说:“小姐,现在太子爷对她正在兴头上,冒然出手只怕会弄巧成拙的,不如我们先等等,男人嘛,新鲜一阵子就过去了。而且那个不干净的女人,太子爷心里总会有疙瘩,我们到时候找个机会把奸夫抓出来,就说他们是通奸,何愁扳不倒步云汐!”
杜紫烟冷冷扫了他一眼:“我说除了她就除了她,你去和爹说,步云汐就是灵蛊老人的孙女,爹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做。”
刀奴为难地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杜恒永是那么好骗的吗?随便塞给他一个人说是灵蛊老人的孙女他就会相信了?
之前的一件事刀奴可是印象深刻呢!
当时杜恒永对着一具女尸对他大声咆哮:“灵蛊家族的人天生对动物有极强的掌控力,这个被毒蛇咬一口就咽气的贱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孙女!你下次再敢拿这样劣等女子来蒙骗为师,别怪为师对你不客气!”
但杜紫烟的话,刀奴不能不听,谁让那个女人是他一生的牵挂,即使她已经嫁为人妇,他仍然放不下她。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杜恒永,支吾地说明了一下来意。
杜恒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怒道:“紫烟怎么这么小家子气!那个女人已经中了冷情蛊,还能成何气候!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太子鼻子底下动手脚,真当他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