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把老爷子哄好了,虚留了老爷子和老夫人在别院住一晚。老爷子竟然顺杆子下坡应了下来。老夫人自然是随老爷子的。
就从这点上来看,苏白芷对老夫人白氏对于苏老爷子的忠心耿耿的认知上又上了一个层次。
也是她留人的,人家只是真的不和她客气,还真就住了下来,她还能反悔不成?得,她该干嘛干嘛去吧。
把老爷子和老夫人安排在松香苑里,留下足够人手,也不管这些人手都是刚从牙婆子那里挑拣来的新手,从没有伺候过人的历练,反正老夫人白氏身边带了贴身的大丫鬟,还有她寸步不离神的白嬷嬷。
苏老爷子嘛,只带了一个苏全。今日赶车的车夫还是这位苏府的大管家亲自充任的呢。
晚点的时候,苏白芷在小花园里恰巧迎面遇上苏全,她还消遣了这位苏大管家两句:“苏大管家不用呆在上京城的苏府里坐阵么?”
苏全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地微微弓着腰背,木讷的声音轻答:“老奴在府中当了几十载的管家,要是府里少了老奴就乱了套的话,老奴这几十年的老管家也算是白当了。”
“大管家能力卓绝,几十年浸淫苏府之中,怎么会白当这管家呢?”苏白芷浅浅笑道。
苏全微不可查的身体僵直,只以眨眼,又恢复如初,讷讷道:“多谢大小姐称赞,老奴担不起大小姐的夸赞。”
“担不起?”苏白芷似乎很吃惊地看着苏全:“不不不,苏大管家实在太谦虚了,你怎么会担不起呢?”苏白芷浅笑盈盈地地说道。
忽地,前一秒还含笑的眉眼,陡然一沉,沉着声音。语带警告:“夜了,苏大管家还是早作休息。这里可不是上京城的苏府,西郊荒野。乱走可是会出人命的。”
苏全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一动不动,陷入沉思,久久移不去投注在那道消瘦身影身上的视线。
苏白芷在背对苏全的那一刻,薄唇轻抿,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肃然之色。
好在,与那开青楼的土匪头子,已经商量好了。今日过后。明日那流言将不攻自破。
……
翌日
苏老爷子是军伍出身,即便回京了,也不忘起早挥一挥他手中那把先帝御赐的宝剑,苏老爷子自认已经起了够早了。听说这别院后山处有处侍卫处练武的校场,他兴致勃勃地前往校场,见到的就是面前这副冷清清的场景。
气得老爷子大骂:“没出息的东西,离了苏府,一个个就懒惰成精!”
与此同时。这群侍卫被苏白芷一齐带去了西郊山上。
众人皆知,西郊山上有一泉苦泉,因此,多有富贵人家为了泡上一壶好茶,多派下人前来取泉水。
苦泉泉水成溪流。多少年早就自称小溪流,得名小溪苦泉。名苦泉,泉水却不苦,相反,入口一丝甘甜,夏日里饮之,解暑清凉。
但奇的是。这等好康之地,怎么也该被哪家权贵看上眼,然后连山带泉一起买下,在此山中建造凉亭也好,建造楼阁也罢,那绝对是一件肆意风流潇洒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苦泉早已有之,为何这处苦泉只有人来取泉水饮之,却无人买下建亭台楼阁?
其实这也不怪,只要是这上京城的人,就都知道,这苦泉所在端地奇怪,地理位置也好,地貌也罢,都与这附近其他地方十分奇怪。
不是没有人动过这泉苦泉的心眼,只是最后都无疾而终。就算建了房子,最终也受不了此处的潮湿之气的侵蚀。
苏白芷早前听闻这附近有一泉好泉,就起了主意前去看一看。没想到,这山中还藏了这等好东西。
此处绿荫环绕,溪流声声,当真是个活神仙的好地方。
可不知是何原因,此处比周围其他地方要潮湿许多。人若是呆在此处,受不得这潮湿之气。
大概,这也是为何如此美景,却无人观赏吧。
原也没在意,后来发生了外界谣传她窃取苏白芳诗词的事情,苏白芷才又想起这个地方来。
她看着眼前……没想到她和这个苦泉倒是十分有缘呐。
眯眼看着已经搭建好的竹楼。竹楼腾空而建,离地至少两米之高,每座竹楼用了至少三十根最粗的老竹支撑,结实的很。苏白芷做过计算,这样子的一个竹楼,至少可以承载五百公斤的重量。
理论上行得通,便要实地试验了。她特意挑出十个至少一百八十斤朝上的壮汉,先让五个先上竹楼,随即一个一个往上增加。最终十个壮汉上去了八个!
这就足够了!
每个竹楼并不是一般大小,所用的竹子也不是统一数量,一切都是经过精密计算得出的结果,怎么建造竹楼,用多少根竹子,竹子怎样组建,能够使竹楼承载量最重,竹楼最结实。
这一切,苏白芷每一步都跟进,那五日里,不光光是面前这些侍卫们晒得黝黑,她也累的够呛。
还有那个姓裴的土匪头子……其实他她根本没有要他插手竹楼的建造,可那个土匪头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亲自带着一群衣着怪异,行为举止粗鲁的壮汉来这里,美其名曰,给她添人手。
不过有了这些人马,她做起事情来,更加如虎添翼。
砍竹,运竹,削竹,搭建……每一步都需要人手。终于,一切都完成了。
望着面前九座竹楼,大小不一,围着一个同样腾空的竹子搭建的竹台,苏白芷嘴角豁然噙上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分派下去,各自就位。”苏白芷一声令下,随同而来的侍卫们同时身子一旋,飞跃上竹楼檐廊下,盘腿坐下,每人手里一把宝剑。
除了这些侍卫,还有苏白芷五日里用心调教出的青衣侍从和粉衣侍女。
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马蹄声震动,裹挟着马车轱辘在苏白芷特意修建好的青石板上发出的“刺啦”声,只见随着阳光耀于眼前的时候,墨衫飘扬,十八骑骏马协九辆马车几乎同时停住,止步在恢弘的竹楼之前。
在他们身后,那健硕的男人霸气威武地扬马蹄飞扬,一声昂藏的驭马声,便同那扬起的马蹄子同时落地。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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