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借口有事请,赶紧骑上上大马,去见枪客。枪客已经不在那里了,转移了。他只好去警察局。洪民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马头赶紧说:“紧急,金大牙那里,日本兵现在多起来,日本浪人也进进出出。”
洪民点头,说:“是不是把李启铭关押在那里?”
“不知道,也被不住(没准是)。”
“你要尽快搞清楚,情况很紧急,一旦李启铭顶不住,招供了,我们就要受很大的损失。他知道枪客那边的事情,他也知道我这边的一些事情。事关重大,涉及到满洲省委。”
“我会尽量地搞明白。”
“不是尽量,是尽快,事不宜迟。”
“金大牙对我只字不提,可是又好像要故意告诉我些什么。”
“他不敢得罪你,他要考虑到枪客的死亡通知单,借着机会,你套他话出来。”
马头一刻也不敢停留,紧急离开警察局,回到金大牙的司令部。金大牙的司令部里有人求见他。其二人正在金大牙的司令部密室里边,和金大牙喝茶。一人是男扮女装来的,他是枪客;另一人女扮男装,是金钗。
枪客金钗比任何人都急,他们和李启铭已经处出感情来了,这几天没有信息,急得要发疯。金大牙很会说话:“说,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我有消息了,我也会告诉你们的,别说马头了。”
“你也是中国人啊,金司令。”枪客平静地说。
马头回来,他要见司令。金大牙的助手把他领到密室里边。开始马头没有看出来,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就对金大牙说:“司令,我有话要对你说,能不能出来一下?”马头第一次到这密室来,里边很奇特。金大牙说:“不要对我说,有话对他们俩说吧。”一听这话,马头细细看着二人,喔,方始看出了门道。哈哈,原来这是乔装打扮的枪客和金钗呀!
“师傅,我很想找你啊。”马头说。
枪客点点头。“有消息吗?”
“没有,不过——”马头不再往下说了。
金大牙知趣,出去了,说:“你们细聊,这里很安全,请放心。”他退出去了。马头小声对枪客说:“老大,金大牙的司令部里边好像有问题,浪人特务们出出进进,都很秘密。”
“能不能是他们把李启铭押在这里?”
“也可能,可是司令部的这几个地方大概齐,也就那么大好像没有太多的*。”
“你去见洪民了没有?”
“去了,他让我尽快了解到这里的情况。”
“这里边可能有问题,就是金大牙的欲擒故纵,他是在卖关子,也是想告诉我们,他提供情报的善意,可是又不说破。但是要是金大牙和鬼子故意设的圈套,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让我们往里边钻,想一网打尽,这也有可能。”枪客分析了两方面的原因。“金大牙现在出去了,他能不能向鬼子报告,立功请赏,这也说不好。”
“金大牙这人不好说,他是转轴脑袋变得快。不过一点能肯定,他是真的惧怕你,轻易不会与你作对。”马头说。“我出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呢。”
马头出去,到了司令部,金大牙左手把个玉球转得嘎嘎啦啦地响,双眼失神,他在望着屋里的某一处,走神了。马头一来吓了他一跳。他正在做思想斗争,枪客在他的密室,报告给樱田惠子,一旦解决掉了枪客,他是大功一件不说,还去了后顾忧患。枪客待着的密室和小地牢就一堵地下墙之隔。如果枪客早有准备,打蛇不成发被蛇咬,那可是得不偿失。金大牙根本不是有什么民族意识民族同情感,而是权衡利弊。他在犹犹豫豫中,马头进来打乱了他的思谋,他无法抉择。
“司令,他们要走了,你的送他们出去啊,我师傅说的。”
“好啊,我这就过去。”金大牙和马头再次来到密室。金大牙说:“兄弟,很抱歉了,我现在很难搞到情报,樱田惠子机关长对我是封口的,我只是无奈做了这个伪司令,还被人骂成汉奸。马副官,你送送他们。”金大牙把一木柜挪开,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
枪客说:“不麻烦马副官了,有劳金司令送送我们吧。”
金大牙眨眨眼,把一对玉球转的缓慢起来,似在犹豫。枪客跟了一句:“不给这点面子吗?”
“我送。我在前边走。”金大牙率先进了那条暗道。枪客金钗跟在后边。
密室的隔壁,李启铭正在受着酷刑的摧残、蹂躏、折磨。樱田惠子和大胡子又来到小地牢。李启铭微闭双眼,他庆幸自己怎么就能在那种不可能忍受的情况下忍受了下来,非人的折磨,他竟然备有被摧毁击垮,看来人的意志力还是不可战胜的。
“你想的怎么样了?”樱田惠子问。“软的不吃,硬的可好受啊?”
“我想好了,奉陪你们使着吧。软的是不吃,但硬的也确实不好受,但那我也的受着啊,任你机关长宰割了。”李启铭的话是软中带硬。
大胡子说:“好啊,那就让你继续享受吧,别指望我们会给你什么优待。”
“来吧,爷们早就咬紧牙关等着哩!”
樱田惠子说:“那好,我来让你咬紧牙关吧!”樱田惠子拿来几根竹签,在竹签上沾了麻椒水,然后自己亲自动手往李启铭的脚指甲上插。她狠狠地用力往里推,李启铭忍不住惨叫!这种疼痛是钻心锥入骨髓的,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
“说不说啊?”樱田惠子小小的声音,却很有震撼力。
李启铭把眉头皱了铁嘎达,没有说话。“不说,好啊。”樱田惠子又给他插上了两根。“怎么样啊?”她阴阳怪气的。大胡子对她偷偷地直竖大拇指。
李启铭没有说话。樱田惠子就又拿出了第四根竹签。插进李启铭的左脚中指,李启铭抽搐的全身青筋都蹦了起来。
“好受吗?说不说。”
“说,我说。”李启铭撑不住了,他要开口说秘密了。樱田惠子说:“这就对了,配合是你唯一的选择,唯一的出路。说吧。”
“说,我说你个球啊!”李启铭在那极限处要崩溃了的时候,差一点就被打垮了。他当时真的要说了,可是就在那瞬间,坚强的意志力量像气门,顶住了。他的脚趾甲处麻木了,疼痛终止在了叛变的羞耻中。李启铭愣是咬碎了一颗牙齿,野豆大的汗珠顺脸颊流。“你们再来吧,我是共产党人,我与钢铁般的意志,摧不夸打不烂!”
樱田惠子没有再继续用竹签。她拔了那四根竹签,说:“好,你坚强。”她离开了小地牢。大胡子也跟着离开了小地牢。
李启铭为自己能挺过来而激动的热泪盈眶:我不怕你们的刑罚!他的嘴再往外流着血,他把那颗牙吐出来!他扬眉吐气。
不一会儿樱田惠子领来了四名日本女人。樱田惠子对屋里的浪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浪人和几名打手都出去了。
李启铭不知道他们这些妇道人家会干些什么。李启铭已经不再为疼痛而抵抗了,因为他已经抵抗过来了,过了极限。他还能有心情做人家的思想工作,他说:“你们这些妇女,从日本跑到中国来,就是为了战争,不值得。女人的天职是相夫教子啊。”
“八嘎!”樱田惠子大骂了一声。“剪掉他身上的所有衣物。”樱田惠子命令那四名女子。四名女子赶紧得用剪刀剪去了李启铭身上的所有衣饰。
“我让一丝不挂地给这些姑娘看风景!姑娘们,可以随随便便地羞辱他!”樱田惠子很淫邪地坏笑着。
李启铭被羞辱得无地自容。他只好闭上眼睛:“你们畜生,禽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要你说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员,要你说出枪客的藏身地点。”
“我不知道!”李启铭悲愤难当,喊了一句。“我日你们小鬼子女人的八辈祖宗!”
“不用叫,明天报纸就会登出你的裸体照片,说你变节求荣,和日本舞姬狗狗切切,再配上照片,再登上你的悔过书,你会是什么样子?你的同志们还会相信你吗?”
那几名日本女人不齿地在羞辱李启铭,动作极其下流。李启铭想,没有办法了,只有自己了断才能结束这无休无止的灾难。可是他又放心不下方芳,他们虽没有正式的明确关系,但彼此都是心心相印的,爱在心头!李启铭默默说了句:“同志们,方芳,永别了!”李启铭憋了一口气,自己不喘息,他想,憋住,憋住,一定憋住!憋着,想着,想着,憋着,他的脸青紫涩了,十分钟后,他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机关长,不好了,他好像是死了。”一名舞姬说。坐在圈木以上的樱田惠子弹射起来,过来一看,真就不对劲了。她把手放在李启铭的鼻孔处,已经没有鼻息了。他们把李启铭看成了是法宝马可是什么也没有审出来。
樱田惠子很沮丧,一无获得。看着已无呼吸的李启铭,她自语道:“人物啊,英雄,真的英雄。”她出去了。
樱田惠子来到金大牙的司令部,对金大牙说:“金司令,由你负责,秘密地把李启铭给厚葬了吧。”
“他死了?”
“死了,是自己憋了一口气不喘,憋死的。”樱田惠子说。“要保密。”樱田惠子和大胡子偷偷地离开了皇协军司令部。回到特务机关,樱田惠子把助手找来,要助手即刻给*写汇报,报告李启铭的突发事件。樱田惠子本来向*保证,由李启铭始,挖出共产党在奉天的地下组织,一网打尽;把枪客抓住当街示众。可是大牛皮吹出去了,结果零成绩。
金大牙很为难,对李启铭厚葬,又秘密,这不过樱田惠子的一个姿态而已,现实她的假大度。金大牙不傻,很会算账梦多花钱犯不上,日本人才不领他的情。不花冤枉钱!如果要厚葬,那就必须让枪客知道,得有人领情,有人感激!金大牙人无利不起早,做什么讲究汇报。左手的一对玉球在嘎啦啦地转不停,是不是先向马头透漏一下?这样日后就会不得罪枪客洪民他额们些人。可是,一旦枪客洪民们知道了,耍起威风来,找樱田惠子要人,报复,那又得罪了日本人,日本人是绝得罪不起的,可是枪客也难惹得起。
金大牙到小地牢里边去看看,李启铭裸着全身,很凄惨。他抓起电话,给他的助手打电话说,“去买一套好点的装老衣服回来。”撂下电话,他赶紧出去。
金大牙把李启铭给葬了,在郊区的一处乱坟岗上。坟堆没有墓志铭,坟前有些荒草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