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花弄月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很是陌生的声音,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位打扮的很是雍容华贵的女子。鴀璨璩晓
额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挽着望仙九鬟髻,正中央是一个碗底大小的金色牡丹,花瓣分明,连花蕊都清晰可见,两侧用的是镂空的展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金链挂下,下面各自的缀着两颗晶莹剔透的黑曜石,耳朵上,是镶嵌着猫眼石的镂空水滴形的耳坠,身上穿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
远山黛,一双眼睛冰冷无情,鼻梁小巧,嘴唇较之一般人要薄上了不少,薄唇人薄情,她是吗?
一眼,花弄月心中就已经明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风焕之的母妃——辰妃娘娘。视线在房间里稍稍的看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心中莫名,声音浅浅的说道:“儿臣见过母妃。”说完就准备挣扎着坐起来。
辰妃娘娘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着脸色苍白无比的花弄月,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还是不要乱用力气的好,毒性已经侵入心脉,你乱动只会加快发作而已。”
花弄月抬眼看着辰妃,声音异常的冷静,“什么时候的事情。”
辰妃露出一个很是温婉的笑容,血红色的指甲分外的惹眼,她并没有佩戴指甲套,手指很是白希,手背隐隐约约的还能够看到血管,拨开了花弄月额头上的碎发,透着得意说道:“你不记得了,你可是狠心的将自己的胳膊抓伤了,流了不少的血吧,怎么跟你娘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呢。”
说话的时候,慢慢的掀开了花弄月身上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拉出她的胳膊,将衣袖向上挪去,看着那已经消失的差不多的疤痕,指甲轻轻的划了上去,幽声说道:“这样的胳膊。留下疤痕一定不好看的,本宫这儿有些好药,一会儿让人送点儿过来。”
花弄月双眼依旧落在辰妃娘娘艳光四射的脸上,她今年已经四十有余,但是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的关照,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樱唇微启,淡声说道:“你认识我娘?”152509
辰妃娘娘收回了胳膊,将被子盖上,说道:“本宫自小就跟你娘亲熟识,怎么,她没有跟你说过。”眉头忽然一挑,看似恍然大悟的说道,“本宫倒是忘了,你还没有见过她呢,若是她知道你她的女儿成为了本宫的儿媳妇,指不定会如何的激动呢!”忽然掩鼻轻笑起来。
花弄月却是听得稀里糊涂,眉头皱在了一起,一头雾水的说道:“辰妃娘娘,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娘怎么会认识你呢?”
辰妃放下手腕,看着花弄月那张与记忆中极为相似的脸庞,顿时脸色一变,满眼的厌恶,冷言冷语:“本宫说的可不是花府的那一个,本宫原本想着,就这么留着你的性命,但是你居然恬不知耻的勾搭上了本宫的儿子,跟你娘一样的狐媚,你的这条命,可没多少时间了,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去祸害谁。”
花弄月听了,心中却是无比的惊讶,不可置信的说道:“我不是我娘亲生的,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辰妃娘娘睥睨的看着花弄月,端详着自己白希纤细的手掌,慢悠悠的说道,“当初花夫人难产,生下的可是个死胎,而且还是个男孩儿,恰好花斐君捡了你这么一个弃婴,就这么的瞒过去了,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花斐君对你的那种态度是什么原因,也就是花夫人不知情,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
花弄月感觉整个人都浸入了寒潭当中,不停的眨动着自己的双眼,连连的摇头,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呵呵,本宫有必要胡说八道吗,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其实那个男孩子没死,只不过是窒息,而且还被人救了……”
花弄月冷冷的看着自顾自唱着独角戏的辰妃娘娘,打断了她的话语,“不是被人救了,而是你当时根本就在附近,否则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辰妃娘娘很是惊讶的看着花弄月,有些惋惜的说道:“倒是挺聪明的丫头,只可惜,投错了胎。”摇着头说道,“你被人扔在了花府的门口,本宫就在附近看着,并且将那个男婴带了出来,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最起码,比你活得好。”
“我会这样难道不是拜您所赐?”花弄月淡然的移过头,“现在还要告诉我这么多事情,难道就不怕我死后不安宁来找你的麻烦吗?”
“残心,无色无味,会通过伤口进入体内,慢慢的侵蚀全身的筋脉,没有任何的症状,半个月之后,身体忽然就会变得虚弱,一直到毙命,花弄月,为了这一味药,本宫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如何?”辰妃笑得很是得意,仪容却是分外的端庄,皇宫中二十多年的生活,已经将她所有的心性掩藏到了这具皮囊之下。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花弄月挑眉一笑,说道:“不过,我也劝解辰妃娘娘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您就觉得今日的事情会天衣无缝?若是我猜得不错,风焕之应该也是中毒了,为了我的一条命,不惜搭上自己的儿子,尽管解了毒,您就不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双手撑在床上,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用尽了残存的力气,终于坐直了身体,看着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的辰妃娘娘,面无表情的说道:“下在喜服上的?”
“是,残心是粉末,不溶于水,最好的就是通过血液下毒。”辰妃娘娘慢慢的解释道。
“是不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小伤口,都会中毒。”花弄月的心中忽然一抽,想到梅云修补喜服的时候被扎了一针,神经莫名的紧张起来。
辰妃肯定的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是。”
仅剩的力气全部被抽光,花弄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眼中带着祈求,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的目标是我,只是我,梅云是无辜的,给她解药,我答应你,我死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你倒是好心,梅云,是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吧,可惜了,本宫倒是好奇她怎么也会中毒。”辰妃浅浅的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有个人下去继续伺候你,你不应该感到很开心吗?至于你背后的那些势力,本宫还不看在眼里,解决起来虽然麻烦一些,但并不是无计可施的。”
“是吗?”花弄月冷冷一笑,追问道:“你确定你清楚我身边的任何一人吗?”虽然气力不在,但是气势却依旧不减,咄咄逼人。
辰妃看着花弄月唇畔挂着的一抹冷笑,忽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难道真的错过什么了吗?眼中若有所思,刚想开口,却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母妃,孙院判来了。”
了月不九雍。辰妃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体,不再看花弄月一眼,边走边说:“孙院判是御医中的个中翘楚,焕之能将他请来,倒是颇为的看重与你。”
花弄月看着辰妃娘娘的背影,心中一阵阵的压抑,残心,她倒是听说过,只可惜,这份毒药独一无二,连着,解药也是独一无二,刚刚也只是为了证明,早已经到了风焕之的身体里,当真是回力无天吗?
她与人为善,不想祸害别人,就换来这种下场吗?心中悲凉无比,看着走到床边的孙院判,视线越过,后面跟着的人就是风焕之,他那么聪明,定然是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只是,辰妃是他的母妃。他会如何?两行清泪慢慢的淌下,冰冰凉凉的,似乎也在提醒着她,人情冷暖。
就在孙院判放下纱绢准备把脉的时候,花弄月却是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移动着脖子,看着不断轻轻晃动着的五彩琉璃帐,轻声说道:“退下,本宫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会儿。”
风焕之闻言,俊眉一皱,一把抓着花弄月的胳膊,寒声道:“把脉。”心中却是奇怪不已,若是花弄月不愿意,定然是会反抗的,绝对不会如此的顺从。
孙院判这才伸出手,轻轻的摁在了花弄月的手腕上,眉头拧得紧紧的,不断的摇着头,过了好半响才慢慢的站起来,对着风焕之说道:“王爷,请外面详谈。”
“有什么本宫不能听的吗?”花弄月抬起眼睑,冷冷的看着弯着腰的孙院判。14dlv。
孙院判有些犹豫,看到风焕之点点头,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从脉象上看来,王妃身子并无大碍,老夫倒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喜脉,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花弄月慢慢的闭上双眼,冷若冰霜的说道:“你糊涂了,必然是错了。”她怎么可能怀孕,她的命还不知道还能有多久,怎么可以怀孕。
对于自己的医术,孙院判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时间实在是太短,他真的是不能够确定,只能是折中的说道:“再过十天就应该能够确定,到时候老夫再前来请脉。”不过这样的脉象,除了是有喜了,他当真是想不到别的任何原因。
风焕之倒是脸上露出了笑容,乐呵呵的说道:“那就劳烦孙院判了。”听到花弄月怀孕的消息,一时间心花怒放,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就完全的是一场阴谋,他躲闪不了,只能承受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