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顾子夜伸手将白茉往旁边拉了拉,“好了。”
“你解释给我听啊,”白茉才没有那么好糊弄,“你们是不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勾勾搭搭了?”
容修:“……”
顾子夜也抽了抽眼角,“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和容修认识了很多年,以前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就彼此熟知了。
谈不上是朋友,却也绝对不会是敌人。
站在男人的角度,他想容修之前在京州的时候关照自己不要轻易给池悦催眠,是有原因的。
国内发生的事,许铮那些疯狂的行为,顾子夜多少也听说了一点。
他想容修当时不给池悦催眠,是因为那时候他不想让池悦想起太多。
而现在,时机显然成熟了。
白茉哼了哼,小野猫一样地充满了攻击性,看向他们两个人。
最后她放了狠话:“顾子夜,要是我的情敌是男人,我就哭给你看。”
顾子夜:“……”
“我的口味还没你想的那么重,”容修凉凉开口,“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
他旋身,留下其他人,独自上楼。
容胤也离开了。
白茉手臂还被顾子夜扯着,他轻轻地拉了拉她,她也纹丝未动。
以前要是像这种时候,她早就假装自己的骨头被太阳晒化了直接瘫到他身上去了。
可是今天,没有。
“小Q?”顾子夜轻声唤她。
白茉撅了撅嘴,“你和容修……”
她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情敌,必须直接打死!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崇拜的容修,也不能例外!
顾子夜无奈,一副我败给你了的表情,“真的没有,你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
漫画书看多了吗?什么攻啊受啊的知道得太多了吧?
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些什么!
白茉非常固定地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你都不肯碰我。”
这段时间她都会找借口跑去他的房间,讨论着给池悦催眠的事。
偶尔也会在他的房间里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衣衫完好。
连睡衣的扣子都没有错扣过一颗。
有什么比被人强.奸更崩溃的事?
那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他却不碰自己!
顾子夜沉默。
俊雅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白茉咬了咬唇,想要让自己笑一笑,可喉咙里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灰一样,声音都是暗沉的,“明天就要给池悦催眠了,这次催眠成功之后,你是不是又要消失?到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到我身边来?”
大厅里空无一人,她低低的声音撞在墙壁上,又回荡在顾子夜的耳畔。
放在白茉手臂上的大掌微微一动,修长的指抽了抽。
然后,他一根一根地放开手指,拿回自己的手,“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都会很累。”
原本被他握住的皮肤骤然被冷空气刺激了一下,全身泛出一粒粒圆润的鸡皮疙瘩,白茉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这种冷,却不是从外面钻进来的。
而是从心里,一层层地翻出来,像是剥笋一样,一点点地将她的心脏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真的,好冷……
她看向眼前的这个人——
他八岁就被外公领回白家,自己和他青梅竹马地长大。
无知的童年,懵懂的少年……一直到现在,顾子夜三个字在白茉的生命里,都是最最特别的存在。
可是……
他却似乎并没有和她同样的感受。
她十六岁,他十八岁的那一年,他申请了服兵役,然后又去了欧洲留学,最后成为了催眠大师。
一直居无定所,在她的世界里,在外界所有人共同存在的那个世界里,飘忽不定。
连白家,他都很少回去了。
白茉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坐了好久好久的小货车,穿过蜿蜒的山路,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去他服兵役的地方看他。
结果自己连军区的大门都没进到,两个人只是隔着那扇厚重的铁门,然后他对她说了三个字——
回去吧。
千里万里的路,她却只看了他那么一眼。
只带回了这冰冰冷冷的三个字,伴着她度过了二十岁之前的最后青春时光。
一直到后来,她大学毕业,两个人再见面。
顾子夜温淡如水,对她依旧很熨帖,但却永远是飘忽的……
他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知道。
他也不会说。
白茉觉得自己要疯了。
如果这一次,她再让他离开,她就不姓白!
想到这里,心突然暖了一下,涌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孤勇,然后她真的笑了。
笑意极深,还隐隐地透着一股子诡异。
顾子夜还没明白这笑容背后带来的深意,白茉就已经转身,“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见。”
他再也看不到她这一刻的表情了。
顾子夜觉得不对,却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点了点头,“明早的早餐……”
“还是吃原来那些。”白茉丢下这句话,然后冲上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好像又更暖了一下……
她不确定这种温度会不会保存,于是赶紧找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
果然。
它们都还在。
都是顾子夜放进去的东西,他从全世界每个地方搜罗过来的。
有在南非搜集的蝴蝶标本,还有在雪山上装的一小瓶最最纯净的雪水,还有……在海底探险的时候,给她挖来的一小块红珊瑚……
他消失之后再出现,都会给她准备这些礼物。
独一无二的,有着顾子夜烙印的礼物……
心,又暖了很多,很多。白茉伸手一一地抚过那些礼物,然后把红珊瑚拿起来。
不过只有拇指大小的红珊瑚,却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她找来一根绳子,然后穿在它中间的小孔里,再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打开电脑,找出自己以前搜集好的资料——
那些资料里面说,想要真正成为自己心爱男人的女人,仅仅爬上他的床是不够的。
还应该把自己脱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