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了,已经很晚嘉渔知道慕郗城在等她,已经不想在继续逗留,只是离开前西子送给她的东西太多,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直到看眼前的西子突然静默,望着她背后的方向,让嘉渔下意识地回头……
身穿英伦风格大衣,深灰色调子,除去西装革履的高高在上,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身姿挺拔地站在潇潇雨帘中的人,撑着伞,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皆是那份从容优雅的稳重,他们之间还有很远的距离,嘉渔看向他的时候,骤然浅笑开。
淡淡的笑容,西子看着她的笑,就能想到她和大哥结婚的婚后生活……
看着熟悉的身影,不急不缓的走进,问道,“可以走了吗?”
天际已经很暗,他站在她身后,让他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是询问她的暗哑嗓音十足有耐心。
“嗯。”嘉渔点点头。
“大哥,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吗?”西子脸上洋溢着笑意得询问来人。
“不了。已经很晚,我带她先回去。”
“嗯嗯,也好。”
雨夜,有些轻微的凉意,空气却很清新,嘉渔被慕郗城揽着肩膀靠在他怀里带着走,觉得很安心。
身后有西子叮嘱的声音响起,“大哥大嫂,雨天路滑,你们慢一点走。”
嘉渔冲她挥挥手,知道西子明天就要离开回英国,没有不舍,只有内心的一片祥和宁静。
因为她明白,内心有牵挂,终究会相见的。
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的坎坷,像是突然让她就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过日子,安宁就好。
等章远下车,打开车门上车后,嘉渔突然意识到这么半天过去,慕郗城仍旧握着她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雨伞合了放在车内,车内光线很暗,嘉渔问了句,“是不是等了太久?”
见慕郗城不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地更紧……让嘉渔感觉到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隐约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想到陆时逸,嘉渔说,“十一很早就离开了,我只是和西子待在一起很久的。”
“傻瓜,想什么呢。”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拥抱住,薄唇贴着她白.皙的耳垂,落下珍视的一吻。
可嘉渔总觉得他的情绪有哪里不对,只开玩笑道,“既然你等了这么久,不然我请你喝奶茶。”透过氤氲这雨水的车窗,望着临街的饮品店嘉渔这么说。
“好,你买什么都好。”慕郗城看着她宁静的脸,低沉的嗓音不自觉地透出纵容。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嘉渔若有所思地问。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爱屋及乌?
四个字从脑海里滑过的时候,她浅浅地笑了笑。总觉得今晚他有些异样。
他一直不习惯喝甜的,嘉渔都知道,自然不会帮他买甜的,想着要不要买一杯乌龙茶给他。
他在车内等了很久,要回清淮苑还有半个小时,车停了,嘉渔要下车,慕郗城揽着她的腰,对她道,“我陪你过去。”
“嗯。”看他将外套脱了搭在她的肩膀上,嘉渔拒绝,“我不冷,已经穿的很厚了。”有些撒娇意味地将手贴在他的大手背上,说,“手心都出了汗。”
他看着她摇头,“出了汗,更怕着凉。”
嘉渔无奈,还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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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新的一家店面,店外的旋转推门上悬挂着贝壳,进入店内,让她落在落地窗前,他帮她点了一杯热牛奶,一份柠檬慕斯。
看他在一旁刷卡结账,嘉渔恍然,“不是我请你的吗?”
他妻子独立意识很强,慕郗城轻轻抚了抚她松散的长发,问她,“什么你的我的,你不都是我的?”
嘉渔倒是坦然,倒是一旁结账的收银员听得突然脸红。
从店内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慕郗城听反握着他的手的人告诉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
——他说过给她一直想要的平静生活,他真的做到了。
“十一今天和我谈了很多。”嘉渔望着他深邃的眼瞳说,“我很感激,不是替十一,而是替我自己感到感激,在法国他救了我的命,我欠了他那么多,幸好有你让他平安。”
揽着她靠在他的怀里,“妻债夫偿,天经地义的。”
“嗯。”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嘉渔眼眶湿润,没有人懂她内心的那份不安和愧疚,只有慕郗城懂。
街区的道路上,将她肩膀上的外衣拢了拢,“吴岚已经打来电话说了苏州那边,老宅翻修已经竣工,我们就回家。”
“是啊,回家。”嘉渔忍不住喟叹。
大手探入空松的外套,轻抚着她的六月足够月份的腹部,温润而饱满,两个小生命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碰触,轻轻地动了动。
“等他们出生了,我们再重新举办婚礼仪式。”
“婚礼?”嘉渔错愕,“不是早已经登记过了?”
“用的是曾经姜时汕的名字。”
“重新登记一下不就好了?我不太喜欢仪式。”
“是,我知道。”将她耳侧的碎发别在耳后,告诉她,“慕太太,名分很重要。”
“……”莫名地,嘉渔的脸突然泛着晕红。
“等孩子出生,直接有现成的花童。”
春日夜晚的风微凉,她的面颊却平添了一种灼烫……
路灯下,慕郗城看着嘉渔素雅的侧脸,想起被他放置在口袋里的那块浸透了血红的碧玺,便撩开她入水的发,吻上她的唇。
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眷恋和欣慰。
嘉渔没有想过他会临街吻她,最近媒体大肆报道地都是他和她的新闻,在外要注意。
可思绪已转,她又觉得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了。
近似本能地承受着他的吻,渐渐地嘉渔伸手,抱住他试图开始回吻。
慕郗城感觉到她的回应,一时间觉得欣慰而喜悦,温热的舌探入她的贝齿间,近似引导着她走向更深地情动。
微雨后的夜.色,章理事看着路灯下临街接吻的两个人,因为距离遥远不觉得尴尬,反倒勾起法国人骨子里的浪漫。
觉得此时的他们,优美得像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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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号,下午的航班。
上午,慕郗城带嘉渔到宋家别苑去拜别了外公外婆,宋正华和纪繁毕竟上了年纪,见到外孙女离开多少有几分感伤。
纪繁拉着嘉渔的手,说,“怎么不继续在C市养胎,这样外婆还能照应着你。”
嘉渔摇摇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家人好意,只好看向慕郗城求助。
“外婆,你们都这么大年纪,本该是我们敬孝道的,怎么能让你还为我们操.心,有我照顾她,不会出差错的。”
“行了。”宋正华看着老太太道,“孩子们想回苏州住一阵子,那毕竟是他们从小长得地方,屹年墓地也在那里,就让他们回去吧。”
“好,好。”
纪繁送嘉渔和慕郗城上车离开,带着一丝不舍。
嘉渔坐在车内,降了车窗和他们说话,“外公、外婆,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路上注意安全。”
宋正华叮嘱了两声,转身见泪眼朦胧的纪繁,对老太太道,“他们总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孩子大了,总盘踞长辈父母膝下,成不了大事。我的外孙婿和外孙女从来都不是等闲之辈。”
“是是是,你说得全对。郗城和嘉渔有本事,那是孩子自己的事情,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我不是劝你吗……”老爷子摇头。
纪繁看着不远处已经走远的车子,终究是脸上有了笑意。
上午看了外公、外婆,下午就要和清淮苑的家人告别,从去年的年末住在这里,已经将近半年的时光,入住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要离开了,却感觉到了不舍。
离开前,每个人都为他们准备了礼物,就连诗音也特意准备了。
嘉渔分别和傅雅兰,曼妮拥抱,诗音站在一旁半天都没动……
“想抱一下就抱呗,小心一会儿我堂哥后悔。”
诗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过来拥抱嘉渔,初见一直很冷淡的女子,其实对待家人非常的平易近人,“堂嫂,对不起,我……”
看了一眼,此时正站在章理事身边的千信,嘉渔浅淡道,“试过,才知道……”诗音怔了怔,明白她的意思,又对她摇头,最终罕见地浅笑起来。
慕庭一家送他们离开,从客厅到前庭院走了很久。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清淮苑的家人一一道别,让嘉渔内心生出很多眷恋。
直到上车后,看着身后那些挥手告别的家人,嘉渔对慕郗城说,“我们来C市,其实个不错的决定。”
虽然风起云涌,但是狂风暴雨后,却收获了那么多亲情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