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此时茶楼中的客人还不算多,上官迟在楼上的一间走来走去,他哪里还坐得住,这一次见落梅只想着怎样说服她和自己远走高飞,就不知她肯不肯?

门开处,落梅兄妹两人就站在那里。

“哥在外面,你们好好聊聊。”凌展枫此时全是兄长的模样,上官迟对着他拱手拜了拜,不管将来如何,他这一次是将自己看成了落梅最亲近的人,也就是将自己当成了一家人。

“你是不是刚刚哭了?”两人坐定后,上官迟心疼的看着落梅的红眼睛问道。

“你想不想我?”落梅答非所问。

“傻瓜,怎么会不想。”上官迟别过了头,他有些难过,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好像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

“师傅知不知道你来见我?”

“知道,她不让我来,怕带累了你的名声,将来你夫家为难你。”上官迟苦笑着说了实话。

“我娘也不让我来见你,怕我害你以后没了安宁日子。”落梅说完这话时已然是泪珠滑到腮边。

“可没有你陪着,我同样也过不了安宁日子。”上官迟伸手轻轻拭去落梅脸上的泪珠,后悔自己当初送了她珍珠链子,要不然她也不会流这么多的泪珠,那珍珠原是这个不好的兆头。

“我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也不怕你带累。”落梅笑的有些凄惨,她想着自己在梁诫心里可不就是如此。

“别说这种话。”上官迟猛的站起身,他见不得落梅如此贬低自己。

“我说的是真的,我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落梅说完,果见上官迟呆愣愣的看着她,可那眼中没有她想象的鄙夷,却是怜惜。

“我没在乎这个。”过了好一会儿,上官迟心疼的声音响起。

“可我在乎,我配不起你送我的珍珠。”落梅说着便想将脖颈上的链子解下来,上官迟却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送它只是想告诉你,将来你就是我手心最宝贝的明珠。”上官迟看着珠光映衬下落梅的脸,苍白了的脸颊眼光清亮,象是有一团火焰在里面。

“那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落梅因上官迟这一句话鼓起了勇气,她又变回那个有些不计后果的率真女子。

“我本就想带你走。”上官迟惊喜的攥紧了落梅的手,他没想到落梅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你可不许后悔。”落梅做了大胆的决定后,有些许的撒娇。

“后悔什么?”

“后悔我不值你这么做。”落梅轻轻颤动的睫毛显露出她心底的自卑。

“笨蛋,说了不在乎那个了。”上官迟紧了紧落梅披风的带子,拉着她的手就要向外走。

“真的?可我怕你以后嫌弃我。”落梅拉住了他,可怜兮兮的仰起了脸。

“那你就给我生一个黄花闺女,和你一样的才行。”上官迟在落梅的耳边哄道。

“不要,我要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两人都有些兴奋的过了头,即将远去的幸福又回了来,心里患得患失的有些承受不住,难免激动的没了顾忌。

两人牵着手向外走,还未等到门口,凌展枫却在外面闯了进来。

“哥,我要和他走。”落梅还当凌展枫要拦住她两个,抢在上官迟身前毫不犹豫的说道。

“妹,只怕是走不了了,梁诫到了门口。”凌展枫的脸色凝重,上官迟的心沉到了极点,自己终于还是没能抓住到手的幸福。

梁诫进门时,对着凌展枫施礼过后便将落梅拉到一旁。

“兄长,这位是何人?”梁诫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是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不就是那日和落梅在一起的男人。

“是我师弟,上官迟。”凌展枫这不算是说谎,云澜也曾是他的师傅。

“在下梁诫。”梁诫和上官迟同时拱了拱手,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他师兄弟相聚怎么你还在这里?”梁诫浅笑着看向身旁僵白了脸的女人,她的样子倒是比前几天又好看了许多,淡绿色的织锦披风,素白的衣裙,梳了个堕马髻,颈上还是那一圈明珠,整个人清新淡雅的如一支白荷,怪不得别的男人起了歪心。

“妹妹和我同一个师傅,上官迟也是她的师兄。”凌展枫的脸冷的很,言外之意她师兄妹两个相见有何不可。

“原是你的师兄,以前怎么也没和我提过?”梁诫温和的对着落梅问道,丝毫不计较凌展枫的冷脸,计较也没用,这大舅子和岳母一样对自己没好感,还是先忍着吧,他也是心疼要嫁给自己的妹妹。

“师——兄来贺我亲事,这就要回去了。”落梅艰难的喊了声师兄,形势已然如此,老天爷这次是想帮梁诫,自己只能嫁做梁家妇。

“师弟,你我先走吧,顺便去看看师傅。”凌展枫背对着梁诫向上官迟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向梁诫告辞便出了门。

梁诫礼节周到的送走了二人,眼角留意到落梅那不舍的眼光,他心中的火气直冲上来。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回去。”梁诫压抑着的声音还是让落梅身子一颤,她垂下眼帘,跟在梁诫的身后慢慢的下了楼。

梁诫气冲冲的带着落梅出了门,挥手让侍卫牵过了自己的马来,他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弯腰将手伸到落梅的身前。

“我不敢骑马。”落梅一方面是不敢骑马,另一方面是不肯和梁诫共乘一骑。

“上来。”梁诫这时的声音和缓了些,可落梅听在耳中还是有些压迫感,她抬起眼直白的看了看他,向后退去。

梁诫索性打马向前一步,伸长了手臂将她拦腰抱了上来,随即跃马扬鞭而去。

“放我下来。”在马上疾驰了好一会儿,两人已然到了一小片树林边上,落梅被颠的有些晕头转向,挣扎着向梁诫说道。

梁诫还真就抱着她下了马,将马拴到了旁边的树上,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落梅。

“和上官迟,就是你师兄往来多久了?”

“多久也和碍不着你梁将军的事。”落梅被他审问的语气激起了反感,自然而然的驳了梁诫的面子。

“是碍不着,你还不是要进我梁家的门?”梁诫击中的是落梅的死穴,就算是天色渐渐发沉,他也能看清落梅顿时黯然了的神情。

落梅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