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舒服一些没有?”似是在佟未面前,恒聿做出了该有的表现,他笑着问德恩,“怎么就这么心急,不是说等我问过太医和母后,才决定要不要带你出来?”
德恩温柔地笑着:“母后最知道我的心思了,何况在宫里,你也不自在的,是不是。”
恒聿笑,没有说话。
“既然已散朝,我也该早些回去。”佟未礼貌地说,“民妇就此告辞,不打扰公主与驸马休息了。”
德恩自然乐意自己能与丈夫独处,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怕招惹恒聿的不悦,便道:“我不能动,延叔你送一送夫人吧,让如珍如宝一起帮着搀扶。”
那里极有眼色的如珍早拉了如宝上来,一左一右将佟未扶好,热情地笑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好好送夫人出门。驸马您也累了,不如坐一坐陪公主说说话。”说着问佟未,“夫人不会介意吧。”
佟未自然无所谓介意不介意,只是含笑点头。但心里又怎会不明白,这两个珍宝,实际便是来给德恩占位的。如此最好,大家清清白白,不怕人胡乱猜测、惹事生非。
但恒聿的态度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他竟然开口要求如珍如宝留下,欲亲自送客出门。
如珍和如宝虽是宫中出来的人,但到底恒聿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又岂能强硬地违背主子的意思,而德恩那里,也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反是采薇机灵,朗声笑道:“如珍姐姐就留下陪着公主吧,如宝姐姐帮我扶一扶我家夫人,我们侯爷嘱咐的,夫人身边可不得少于两个人。”
“是啊,这样既能有人照顾公主,夫人也稳妥了。”如宝连忙应下,对如珍道,“姐姐留下陪公主吧。”
如珍才松开手,采薇便凑上来,更说道:“夫人,咱们早些回去吧,侯爷回去看不见您,定要担心的。”说着也不管恒聿是何种表情,便与如宝搀扶佟未出去。
但不管眼下何种安排,尴尬,还是有了。
恒聿愣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但听妻子在身后喊自己:“延叔,你送送容夫人吧。”
“好……”恒聿顺从地答复,可如此相送,还有什么意义。他不知大家是否会误会,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能与佟未独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其实他这样着急,仅仅是想知道,昨夜蒋皇后与妻子究竟对佟未说了什么。可眼下有如宝在一旁,还能问什么呢?
于是佟未顺利回到了恒启丰夫妇跟前,与母亲合着又说笑一回,便告辞了。何美琦本欲带女儿回家,奈何她定要回夫家,便送到门前,几番叮嘱后,才又驱车离去。
佟未进门时却见门侧有小厮正套车,便问道:“谁要出去?”一问又笑了,家中除了自己和相公,可还有旁的人?
正巧陆管家出来,见了佟未便乐呵呵地笑:“夫人回来了呀,侯爷正想着套车去宰相府接您呢。”
佟未心里一热,脸上笑得似一朵花,只记得昨夜自己被人偷偷在身上亲了一口,随即一夜好梦,可偏偏睡得那样沉,晨里相公出门自己竟也没发现,被迫去见那些不想见的人,可早憋坏了。
忽见丈夫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忙对陆管家和其他人道:“别告诉侯爷我回来了,知道了没?”说完拉着采薇,一同闪进大门后头去。
这边容许疾步而来,因小厮们见佟未回来便停下了套车,故而此刻便还没成,容许有些不悦,但也不便责怪他们,只负手立着,敦促大家手脚快一些。
然稍立不久,但觉身后无声无息一股子气势逼近,将至身后,应急之下便反手劈掌过去,好在容许武艺了得,眼快手快,还未落掌,已看清身后之人竟是娇妻。掌力瞬而收住,稳稳地停在了妻子的脖子边。心里则一阵后怕,倘若未来得及收住,以妻子的娇弱就此殒命也极有可能。
只见佟未煞白了一张脸,吓得愣成了木头人一般,容许心疼不已,正要开口安慰,却见妻子柳眉大皱,双手捂着肚子要蹲下去,口中的呻吟竟那般痛苦。
“未儿。”容许真的急了,连忙将妻子打横抱起来,用最稳最快的速度将她送至卧房,可仍见佟未表情扭曲、痛苦万状,素昔冷静沉稳的容许竟被唬得汗涔涔如雨下,好声对妻子道:“好未儿,你忍一忍,我很快把大夫找来。”
此时采薇、陆总管和几个聘来的擅长产育的老妈妈都聚拢到屋子里来。容许正转身对他们分派事由,却听妻子在身后咯咯笑起来:“没事了、没事了,要大家手忙脚乱实在不好意思。夫人我是和侯爷闹着玩的,你们放心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了。”
采薇那里怒而问:“你到底好不好,不好可别忍着,多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