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与苏裳慧在房里聊了约半刻多钟,二人谈话的声音都很轻,就是有时苏裳慧的抽吸声大了些,引起了司徒展的心疼。
晴悠引着苏裳慧开了话,便开始将她的病情记录在本子上,例如发病时间,发病时的痛痒情况,以及如今下体的红肿腐烂程度等等都一一记录下来。
晴悠一从房中出来,司徒展便想冲进房内看看其娘的情况,只是晴悠将房门给挡住了,“晚一点再去吧,她累了,歇了。”
司徒展疑惑,心里焦急,但是又不想敢胡来,毕竟其娘病了这么久,身体越来越差,很多大夫看了也未能寻出是何因,可是晴悠这一脉把下去,就似乎看出了什么,所以不敢逆了晴悠之意。
“我娘没事吧,我刚刚好像听到她哭了,是不是病又犯了,哪里痛了?还是……”
司徒展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晴悠都没有回答她,倒是殷瀚世上前给其解释道:“司徒护卫,依本官看来,令堂并无大碍,一会晴悠会将令堂的情况告之,本官再开几贴药,观察看看再说。”
“殷太医,”司徒雪琴揪了晴悠一眼,插话道:“怎么说姐姐也都只是一名医女,我看不如请您再入内给三娘再把把脉吧,如此三哥也会更放心些的。”
殷瀚世捋了捋胡须,淡淡而回,“不必了,晴悠的医术,司徒护卫与本官都是有目共睹的,如若事先知晓晴悠乃司徒家的千金,本官也不必多此一举,前来献丑了。”
“老师言过了。”晴悠谦虚而拒。
殷瀚世点了点,满意地道:“满而不骄,好事,晴悠。苏夫人的病就交由你来负责吧,只要她的病好了,好我承诺于你,你的实习考核必是全通。”
晴悠福了福身子,礼谢道:“谢谢老师。”
殷瀚世最后都没有问晴悠有关苏裳慧的病情,其实从一开始,在晴悠告诉他,苏裳慧得的并非是常家之病时,便有所猜想,结果晴悠只是初诊其得的是妇女之病。其便有了不想插手的念头。
正如晴悠劝解苏裳慧那般,面对妇女疾病的患者,男子大夫的身份可是很尴尬。很多时候都未能正确的了解到患者的病情和现状的情况。
问下人,下人也多为未出阁的婢女,语言总有闪烁羞遮,问其本人,一已出嫁的女子。又怎能将此私密之事与一男子道之,即便此人是一名大夫也不可,故此,苏裳慧的病才会拖到现今,下体已经开始有了腐肉的气味发出。
其实晴悠之所以有了这样的一个猜测,不完全是从其脉象上把出。也从她的气色,体味,还有晴悠在要求其换一只手把脉时留意到被下的另一只手会不时的去抓几下她的下体。这样的动作,虽然已经做得很隐蔽了,但是最后还是被晴悠发现了。
结果,晴悠还是检查了苏裳慧的下体,同时方才也拿了些清凉的药膏帮其擦了一下。由于有了腐肉,晴悠需要时间去准备些药。再加上刚刚上了些药,所以她让苏裳慧暂时不要穿上亵裤,等一会她再回来的时候,再听她的安排。
司徒雪琴带着无际的怒火冲着晴悠喝道:“别以为你懂得那一点点医术就好像很了不起,你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些,要不是三哥将你给找回来,你以为你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吗?说起来三哥还是你的恩人,三娘的病你治好那是应该的,别想府上的人对你有改观。”
无视这心智不成熟的小屁孩,晴悠转向司徒展吩咐道:“守在这里,谁也不要进去打扰她,同时命人去买些新的衣服回来给你娘,里外都要新的,至于现今她所穿的,令人丢了,或者烧一锅热水,将衣服放到锅里热煮过太阳照过干后方可穿。”
司徒展不解,问道:“晴悠,你给我说实话,我娘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我记得在青红城的时候,那里的人得了瘟疫捍候,你也是命人将所有的衣服热煮过后才能再次穿用的,我娘她是不是也得到……”
“老师已经说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衣服用热水烫过,那是为了杀菌消毒,这只是一种很正常不过的事,就像我们身穿的衣服,每天都需要洗换一样,只是病人的体质比较差,容易受到细菌病毒的侵蚀,所以才要特别注意而已,勿须大惊小怪。”
看到司徒展的紧张和不安,晴悠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解释给其听。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司徒展还是照做了,而晴悠则回去准备需要的药材和物品。
司徒雪琴蹩了一肚子气无处渲泄,气愤地跺出了苏裳慧的院子,口中还碎碎念着什么。
司徒展想要唤住她,安慰其几句,可是这从就被惯出来的小姐脾气,哪还能听得下其一言半句呢。
不多时,司徒雪琴折回,同时还与毅一同而来,边说边笑,看来肚子里的气,在见到心上的人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智毅哥哥,就在前面,三哥还在那里守着呢。”司徒雪琴嘟着嘴,看似已经向毅吐过槽了。
毅与司徒雪琴一同走到司徒展跟前,脸带笑,但语气却有些严肃地责问道:“展护卫,你可是惹我们这位可爱怡人的花样少女生气了?”
司徒雪琴深得司徒广和司徒康的疼爱,再加上如今又是毅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可以对毅不顾君臣之礼,但他不可以,于是恭毕回道:“回大殿下,属下无能,未让雪琴展颜,请殿下降罪。”
毅上前拍了拍司徒展的手臂,大笑道:“展,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里不是宫里,你不必如此多礼,你再如此板着脸,将来如何讨媳妇欢喜啊。”
“哼,三哥就这样,总是板着张俊脸,李上书家的千金、宰相大人的掌上明珠,都被他这样子给吓跑了,每次来我家,都总会问我三哥在不在,一听三哥在了,都说不来我家玩,都快气死我了。”
司徒雪琴撒着娇,不时还向司徒展可爱地吐了吐舌,表情甚是招人欢喜,再加上那张比其娘年青时还要迷人的小脸,不知迷倒多少男人。
毅溺爱地敲了一下司徒雪琴的头,向其示意地板了一下脸,转向司徒展道:“对了,展,你娘的病殷太医怎么说?这雪琴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我怎就没听明白,什么细菌,又病毒的,说得甚是严重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智毅哥哥,不是啦,我都说了,殷太医连脉都没给三娘把就走了,说什么三娘的病就交给晴悠,真是气死人了,只不过是一个医女,怎么能跟殷太医的医术相比呢?就因为她在那碍事,殷太医没好意思再给三娘把脉,浪费了智毅哥哥的一番好意。”
说着,司徒雪琴那在那里生起闷气来了,嘟着嘴,沉着脸,看着司徒展,似乎是在对他听从晴悠的吩咐而进行无声的抗议。
司徒展双手拱着,向毅解释道:“回大殿下,晴悠虽然只是一名医女,但是她的医术真的很高超,属下曾在一年前去青红城,受圣上之喻,将平息青红城瘟疫的府城大人伊祁肃进行封赏,同时也查明寻回治疗瘟疫的方子,而研究出处方的人,就是晴悠,当时她还未是医女,请殿下明查。”
“噢?”毅装出吃惊的样子,赞道:“还真是没想到,晴悠小姐医术竟如此出众,难怪殷太医告辞之时,请本殿放心,苏夫人的病绝无大碍,只要晴悠小姐细心照料,康复不在话下。”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司徒雪琴虽然也惊讶晴悠的医术,但是心时就是平衡不了,怎么就是不能将这本该是她的功劳,拱手让给晴悠了,毕竟她还很自傲毅因为她而给苏裳慧请来殷瀚世的,没想到最后却给晴悠捡了个大便宜,让其在毅的跟前做不了这个与世无争的纯真姑娘的形象。
毅本还想亲自去看看苏裳慧,但是晴悠有吩咐,司徒展也心系其娘,故唯有碍着头皮拒了他。
就在毅准备离去的时候,晴悠垮着沉得的药箱而来,与要迈步出院门的晴悠碰了个正面。
晴悠侧退一步,给毅和司徒雪琴让出了道,司徒雪琴倒是很自豪,以为自己还依旧是高晴悠一等。
倒是毅双眸深紧,几成一线地揪着浓眉向晴悠别过。
二人一边,晴悠眼角也不扫过一下,便进入到院里,再次与苏裳慧关在房内。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晴悠从房里出来,对司徒展道:“我一会还要出城,你娘的药我回去抓回来给她煎,最近一段日子,你娘需要戒口,海鲜、辛辣、味重的食物不能吃,尽量都吃些清淡的,煎炸的切记不能再让她了,这会加重她的病情……”
吩咐了其几句,晴悠就出门去阿牛家。
也不知是毅与晴悠心灵相通,还是毅派人跟踪了她,晴悠刚出城门,毅便命人架了马车,将在路边上走着的晴悠从其身后将其抱架到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