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毅的话很霸道,但是晴悠的心还是不由得跟着震了一下,对于一国之君来言,他是对晴悠已经是够宽容了。
自二人一起生活以来,毅对晴悠的照顾如兄长如爱人,既宠她,又斥她。
那如亲人如恋人般的暧昧关系,一直模糊不清,如若不是晴悠下定决心要跟其完全切断的话,也许晴悠也不会这么快就进宫了。
“毅,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你的天空是整个天下,而我的天空,如今只剩下这皇宫的这片天空了,”晴悠泄了口气,语气放缓了道:“你在这宫里长大,在这宫里被陷,最后还是回到这宫里争斗,皇位,你得到了,但是我所想要的却是不是这些,用你的权力将我绑在身边,你觉得这样的日子会长久吗?”
那双透澈的激灵之眸,无不投射出对现今生活的不满,毅看出来了,晴悠也清楚的表达出来了,她不愿呆在这宫里。
可是毅却是没有回避,以坚定且又自信的语气回道:“会,只要你爱我,如我爱你那般的话,你会愿意为了我留在这里的。”
晴悠摇了摇头,“你觉得这是爱我吗?你懂得爱是什么吗?你的心有多宽,你的爱有多少,在这后宫里,因先皇驾崩,你要守孝三年,但这宫里,却已经有多少妃嫔佳丽在此,你可曾有算过?”
“那些都不是我所爱的,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晴悠,我以为你会明白的,”毅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毛躁了起来,觉得心里很难受,“这么多年,我回来,要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拉拢朝中大臣,扶助我,宫里的这些女人。并非我真心想娶的,唯你,唯有你……”
“你是这么想,但对她们来说不是,毅,你可曾想过,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引起女人的战争,难道你想我也成为这群女人中的一员吗?”
晴悠抬首,用着似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希望他可以对她再包容些,再放任些,甚至会愿意让她快乐而将她放出宫,当然,这只也只是她想,可毅那坚决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今天你也累了。我们早点歇吧。”毅双手大开,随手袖风劲四出,瞬间便将房内的烛火灭了,余待朦胧的月光影射入内。
二人未有再言语,毅步回床边,再次坐回床沿上,自己动手脱了靴。宽了衣,可晴悠却是一动不动。
无声的反抗这已是她如今所能做的。
毅心里明白,理了理晴悠的秀发,那灼热的指间划过了她的粉颊,抚过了她的柳眉。
性感的红唇吐着惑人的迷幻的气息迎来,轻吻着晴悠那雪白的耳坠,同时也取下了其耳上的耳坠……
既不顺从,也没有反抗,任由着身边这个令晴悠既爱又恨的男人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解开,最后她只看到那一滴落在掌心的泪……
**一刻值千金。这一句话,只是对男人而言,对于身为女人的晴悠,却是次日连起床都要人搀扶着。
毅天一亮便已离去,身旁那一令其暖了一夜的躯离一抽离之时,晴悠便已醒了。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寒冷而冷醒了,又也许是因为舍不得那温暖的怀抱,总之在毅离去不久,她便睁开了眼,看着那高挂着的帏帐,发了很久的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昊嬷嬷不理会雨的阻拦,也不遵从毅的命令,让晴悠睡到自然醒,而敲响了房门。
外面的刘嬷嬷对雨的斥喝,晴悠听得很清楚,也知道她为何如此心急。
“雨,别以为你是小姐身边的人,嬷嬷就敢对你如何,在这宫里,你想要保住这条命还得当心着,日上三更了,其它宫的主子都上太后那请安了,小姐这新进宫,虽未册封,但也算是太后半个儿媳,新媳给婆婆请安,这可是天经地意之事,你再三阻拦,若是传到太后处,十条命都不够。”
刘嬷嬷这番话却实说得没错,但是晴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这宫里久呆,从其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为自己谋划着如何逃出这恼人的皇宫,所以她才会进宫第一天就将这太后身边,还有那些各宫主子派来的人都得罪了一番。
说得好听些,那是给他们下马威,说得不好听,那是晴悠自寻死路,哪怕是毅袒护着,可终究后宫就是后宫,他想管,想护,最后余下的只会是遗憾。
雨坚持没有晴悠的发话,谁都不能进入到房内,于是人挡门上,背贴房门,如柱般立在那。
“谁要敢进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雨那凌利的眼神,将身为杀手的那一身令人悚然的骸气全然演绎出来,将这刘嬷嬷给气得半死不说,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脑中也不自主的浮现出了晴悠那惊人的眼神。
“你……”刘嬷嬷那是个气,但面对这又不知道底细的雨,不敢亲身上前,想前想后,便命宫女和太监上前,“你们这些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这无理的丫头给我拉下去,还是要我到太后那里给你们降旨赐罪啊?”
也许这刘嬷嬷在长安宫里深得耶律丝琴的宠信,几是只要将“太后”亮出来,宫里无人不敢给她面子,如今这下人们一听“太后”便都一哄而上,欲想将雨从门前给拉下。
就在这里,晴悠懒散的声音传来,“雨,谁用他的身体哪个部位碰到你,你就将她那个部位给切下来,死了就拖出去,没死的,就送到洗衣房去。”
宫女太监听了,脸都立即刷白,有些胆子小的,还被吓晕过去,这刘嬷嬷可是既气又怕,毕竟这新进宫的晴悠在毅心中可是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光是昨夜其对毅的无理便可得知,毅有多疼她了。
如今耶律丝琴跟毅的关系不太友好,若是惹了晴悠,得罪了毅,到时耶律丝琴也不一定会帮其。
于是刘嬷嬷看向吴嬷嬷,似乎是在向其求救,也不知对方是故意,还是真的看不明白,非但没有上前帮忙开解,而且还火上加油了。
“小姐,刘嬷嬷这也是为了你好,太后处是得罪不得,你再三不听吴嬷嬷的话,此事传到太后处,太后定会怪罪下来的。”
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刘嬷嬷可是给太后到这里当间谍的,虽然她也做得够明显了,但是没人敢在晴悠面前直言,如今这吴嬷嬷如此一说,太是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对刘嬷嬷多个心眼了。
“呵……”晴悠嗤笑了一声,随后将雨唤了进去,吩咐了几句,便让人都退下忙去了。
命人准备好沐水之后,晴悠独留雨在房内侍候,就连紫莞、紫竹还有紫琳都未得许可进入房内。
雨隔着屏风,给晴悠整理着房间,也照着刘嬷嬷的意思,要将沾了晴悠落红的被子留下来给她。
可是雨并没有看到那床褥上有落红,正纳闷之时,晴悠那哗啦哗啦的水声传出来,同时还问道:“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有。”雨边回,边想着如何解决这落红的问题,片刻之后,毫不犹的取出藏在怀里的小号匕首小心的划破,不要血四溅,随后看着自己的血,先是成串接连而下,待染红小片床褥之后,方口咬匕首,取出手绢将伤口给包扎好。
透过屏风里的间缝,晴悠看到了雨的一举一动,她没阻止,也没催促她回答,而是继续装着无事,沐浴着,同时在心底向雨说了一声对不起。
雨很快速的整理好,那咝咝的整理之声又再次传来,二人似乎都有事忙碌着,但对于这凤阙宫里的事,却是交谈的重点。
“刘嬷嬷昨天接触了十三个宫女,其中六个是太后的人,这六个人有三个是这里当差的,其它三个是假装路过来道贺,紫莞那里吴嬷嬷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金嬷嬷那里听说给皇上传了不少信息过去。”
雨手中的活没有停歇,嘴上的汇报也没有停,“厨房里前前后后来打听小姐事的一共的八波人,暂时还没有弄清楚是哪宫的人,不过我听说连郭安也来打听小姐的信息了。”
“那老狐狸,除了毅,也不知道吃了几家的饭了,”晴悠不在意,边听,边插上两句,“估计这几波人都是宫里几个主子的人了,那也好啊,都让她们给知道了,这样日子才不会太平静了,早点乱好啊,我也能早点解脱……”
雨轻皱了一下眉头,感觉晴悠好像是在等着麻烦找上门来,而且是越多越好,越乱越高兴。
“昨天在从大殿回来之后,我看到一个宫女神色有些慌张的从厨房里出来,”雨整理好一切之后,立到了屏风的外头,小声谨慎地道:“随后我就进入厨房里,翻看了一下,也用银针试了一下那里放着的食物和茶水,也翻了一下厨房里的东西,结果发现了一个全身扎满针的布偶,还有在茶水上验出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