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有可能听过这个名字,”晴子点了点头,“那位查尔斯公爵和之前南非那位囚禁你的曼德拉老爷是至交,曼德拉还是查尔斯公爵小儿子的教父。”
官佩瑜两眼一亮,“他儿子是不是查尔斯子爵?”
“没错。”
“你知不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怎么样?”
“查尔斯子爵是公爵大人最小的儿子,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最受公爵喜爱的一名情妇,而那个女人又在生完子爵之后过早去世了,所以查尔斯子爵算得上是最受公爵宠爱的儿子,尽管那位子爵性格软弱又任性,但是他那些哥哥完全不敢得罪他。”
“那如果子爵要求公爵交出特效药,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这个我也说不准,毕竟对那个家族也不是很熟悉。”晴子微微有些疑惑,“Penny你认识那位查尔斯子爵?”
“之前在曼德拉的府邸里,他亲口向我表过白,”官佩瑜捏了捏手里的U盘,“但是最后被曼德拉的人赶了回去。”
“所以你准备去找查尔斯子爵?”晴子瞪大了眼睛,“这未免太过危险了,要知道黑曼巴和曼德拉就算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是他们之间一直有贸易往来,而曼德拉和查尔斯家族的关系如此密切,他们很有可能是互相通气的。”
“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只是通过一些底下的人来维持的,负责上层产业链的人不会去管底下人的关系。”官佩瑜分析道,“而且我在曼德拉的府邸呆过一段时间,除了会向黑曼巴的人买一些人以外,他经营的大多是明面上的普通生意。”
晴子还想劝说几句,但是官佩瑜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
对她来说,只要能救靳云渚,不论做什么都值得。
荀令拿着手机,脸上带着一些歉意,“抱歉Penny,以我的能力暂时无法帮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但是我已经让人尽力去帮我找了。”
“没事,”官佩瑜拿起U盘站起身,“你能帮我解开邮件已经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那我接下来什么都帮不了你了吗?”荀令的眼神有些失落,“我希望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那好,”官佩瑜深深地看着他,“请务必和丽莎好好生活,她是个值得你善待的姑娘。”
她不知道荀令答应与丽莎结婚,有多少原因是因为爱情,但是她相信他会成为一个温柔而体贴的丈夫。
官佩瑜一得知靳云渚感染病毒的事情,整颗心就跟着飞到了医院去,然而当务之急却是去瑞士取回最关键的那份配方,这对于容烈和冷亭宇那边的研究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她最后的决定却是先前往巴基斯坦。
靳云渚所在的医院是一处秘密诊所,这所医院在二战期间诊治了不少身份极高的军官,最后被保留下来之后仍旧作为不少军政要员的秘密修养基地,正如晴子所说,这个地方有着国际一流的医疗设备,可是那些设备也只能延缓病毒对靳云渚身体的摧残和消耗。
“这里有很多不归政府管制的武装分子,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请不要随便离开医院。”晴子陪着官佩瑜到了医院大楼门口,“我先去和Andrew他们会和,晚些时候见。”
“好的。”官佩瑜点了点头,“查尔斯子爵的事情,你先不要他说。”
晴子犹豫了很久,方才慢慢点了点头。
官佩瑜跟着医护人员走进了住院大楼。
“Kris先生的病情暂时得到了控制,而且也过了传染期,所以他现在可以自由行动。”护士一边用英语跟着官佩瑜解释,一边走在前面带路,“但是传染期一过,病人的病情就进入了第四期,也就是所谓的晚期,在这段时间里病毒不会像发展期那样迅速蔓延,而是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可能多抽时间陪陪病人。”
“晚期……”官佩瑜只觉得从心口到指尖都是一片冰凉,“那晚期的时间是多久。”
“护理良好的话一般是六到十周。”
要不是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官佩瑜几乎就要当场昏过去。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几个月前还在和他温柔道别的男人,现在已经走到了鬼门关前。
他曾凭一己之力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可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她,她的天要塌了。
护士带着她穿过医院走廊,最后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抬手示意。
官佩瑜屏住呼吸,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她看到他背对着门口坐在病床边,就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专注地看着什么。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他浑然不觉。
她在一瞬间看清了他的侧脸,看着柔和的阳光明亮了他英俊而苍白的容颜,他消瘦得很厉害,两颊微微凹陷,整张脸都被病魔摧残得苍白如纸,唯独那双眼仍旧带着他特有的迷人和神采。
当她侧首看着他时,眼中的从容与深情仍旧让她看得入神。
“你瘦了好多,”率先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靳云渚,他收起手里的英文报纸,伸手捏着她的腰,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我记得这儿原本还有肉的。”
官佩瑜身子一抖,差点堕下泪来。
六到十周,护士的话如同一道可怕的魔咒,每时每刻在她耳边响起。
“路上累吗?”靳云渚看她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她却抓住他布满针孔的手,眼神由痛苦转为愤怒,“为什么不肯早点告诉我?”
他顺势站起身,把浑身发抖的人搂紧怀里,“你最近太忙,我怕你分心。”
“那些事情能有你重要?!”官佩瑜拔高了嗓音,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却摸到他背上凸出的脊骨。
“所以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靳云渚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认错,不要生气好不好?”
官佩瑜原本还强忍着泪意,结果他的一句话直接让她哭了出来。
靳云渚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哭声慢慢停止。
生病的人是他,他却比她更感到心疼。
“我好困。”官佩瑜吸了吸鼻子,因为各种原因,她在路上辗转了将近三十个小时,而中间几乎没有合过眼。
靳云渚闻言微微一笑,“好好睡会。”
官佩瑜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随后坐到床边,红着眼拉了拉靳云渚的手。
靳云渚会意,微笑着搂着她在病床上躺下,直到把她抱在怀里,才看她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的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他看着她熟悉的睡颜,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