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新甲在紫竹精舍时, 从广慧处早已闻知入少林学艺的艰难,他料不到自己竟然如此轻而易举,不禁喜出望外, 他参拜了少林方丈诸老, 内心中对天苦禅师更是感激无比, 连忙向龙忍和尚一揖, 恭敬说道:“多谢师兄, 不知小弟何时去拜见师傅?”
龙忍和尚笑道:“师弟,咱们的师傅最头痛有人朝他磕头,我看你还是遵从师父嘱托, 在寺中好好用功。人间那套拜师的繁文缛节还是免了罢,否则师父他老人家一不高兴, 看你也未剃光头, 当时逐下山去, 嘿嘿,你那心愿便难了了。”
龙婆婆这时心怀舒畅, 闻言笑道:“他若走了,只怕你那心愿也难了啦。”
龙忍和尚闻言搔搔光头,不解道:“婆婆,言下何意?如何师弟走了,我的心愿便要泡汤?”龙婆婆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寻一口好剑, 修炼佛门无相飞剑, 那懒残和尚故意逗你, 他只字不提, 好教你老老实实跑腿, 其实你不知道你这位孔师弟身上就背着好几口仙剑呢?”
龙忍和尚闻言,喜的他纵起身来在半空中连翻了好几个筋头, 他落到孔新甲面前,将秀才一把儿抱住,哈哈笑道:“想不到师弟穿的落魄,原来暗藏锦绣,师兄我替你挨了师叔一掌,又帮了你的大忙,如此大恩大德,你必须涌泉为报,快将最好的宝剑拿来送我。”
孔新甲被龙忍和尚一番肆无忌惮的火辣辣的亲热,搞得又羞又窘,他不明白龙婆婆为何这样说,只得硬着头皮,期期艾艾说道:“师兄勿怪,小弟实在没有什么宝剑……”
龙忍和尚知道龙婆婆绝不会无中生有,胡说八道,闻言嘻嘻笑道:“师弟你不要瞒我啦,你背上那个包裹分明是个剑匣形状,若是师弟舍不得最好的,稍差一点也可以,师兄我大人大量,将就将就,也不计较。”
孔新甲无奈,只好解下包裹,说道:“这是我在华山巧得的白帝金匮,里面虽有白帝神金,却不是什么宝剑。”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方白石捧到龙忍和尚面前,道:“师兄不信,可以自己一观。”
这个龙忍和尚自幼相随天苦禅师,因他天性不喜拘束,屡在寺中闯祸,那刑棍的滋味也不知尝了多少回,然而无济于事,这龙忍和尚顽皮成性,屡教不改,连天严禅师拿他也没办法,又碍着师兄的面子,不好将他心爱的衣钵弟子逐出少林,只得求师兄将这个祸水带在身边约束。如此一来,倒遂了龙忍的心愿,他没了清规戒律的束缚,分外自在,除了随着天苦禅师参悟佛法之外,便下山四处闲游,也喝酒也吃肉,还要管些人间不平之事。天严禅师虽然也有耳闻,但是好在无人揭发检举,龙忍也未将狗肉带进寺中大嚼,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假做不知。天苦禅师知道这个徒弟的根器迥异俗流,只不为恶,也就听之。
那达摩洞隐蔽在少室山中的清幽之处,人迹罕至,往来之流多是高士,龙忍和尚近水楼台先得月,受到不少高人的指点,因此武功出神入化,剑术也早已成就,而天苦禅师秘授他的佛门无相飞剑,并非寻常的五金之精可以炼就,龙忍和尚多年苦寻,却无缘觅得一口好剑,故此苦恼无比。这时眼见宿愿得偿,如何不喜出望外,他见秀才将包裹捧到自己面前,哈哈一笑,探手便抓,说道:“师弟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气啦。”
那玄魄圭中蕴含的太阴真气,乃是天地之精,奇寒无比,龙忍和尚手掌方触到包裹,他体内的九阳真气与玄魄圭中的太阴真气立生感应,这一阴一阳的两股真气恰似磁石相吸,纠缠一处。龙忍和尚心中大惊,忙将九阳真气发挥极至,不使阴寒之气侵入经脉之中,谁料他方一加力,玄魄圭上的吸力也随之激增。另一边,孔新甲只觉体内的真气从手掌上的三阴脉源源不绝的传到金匮上,又有一股炽热的阳气从双手三阳脉诸穴流入体内,这一阴一阳两股真气通过玄魄圭在孔新甲与龙忍和尚体内不断循环,每循环一个周天,两人体内真力相互融合,便精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