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众人眼前白光一闪,聂隐锋现出身形,将一个红衣女子抛在地上。
众人又惊又喜,正要问询,就见聂隐锋虎目中泪光闪闪,含悲带愤说道:“我说我娘不会出卖我们,你们偏不信,我娘已经被他们抓了,我要去救娘!”说着,他狠狠踢了一脚委顿于地的红衣女子,喝道:“说!你们将我娘关在何处?”
聂元闻听儿子安全返回,还抓了一名妖女,喜慰之余,胸中翻腾的血气渐渐平复下来。他又听到儿子吵嚷着要去赴险救母,忙起身出来抓住儿子,说道:“休要胡闹,现在魔教在周围释放瘴气,你单枪匹马只怕救不了人,反要白白送死。”
步灵烟见红衣女子蜷伏于地一动不动,以为死了,于是俯身察看,见她一双细目似闭似合,眼波流转,胸部微微起伏,分明是在装死。再定睛细看,见她年纪不大,却一脸妖媚,尤其颏下生着粗大的喉结,分明是奶油小生,哪里是什么姑娘?
步灵烟一见之下,犹如电触,只觉头皮发麻,一阵恶心,忙站起身来狠狠在妖童身上踹了一脚,啐道:“好好的男人不作,偏要扮成女子,好不恶心!”
众人闻言好奇心大起。见面前的妖童被步灵烟重重一脚踢得的呲牙咧嘴,但是呼痛无声,料想被点了哑穴。
聂隐锋回过神来,拍活了妖童的穴道,方要审问。却见这妖童瞟了自己一眼,嗲嗲说道:“你这个小冤家带奴来这里给人欺负,也不知道心疼,小小年纪也是个负心无良的种儿!”
聂隐锋在浓雾中捉住妖童,紧张之际,哪里有心分辨雌雄?这时想起一路上妖童在自己背后惺惺作态,周身上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那妖童目光一转,盯住步灵烟又道:“你这个丑女人干嘛踢自己的姐妹?大家同是女人,为何要同性相残……唉呦……”
辛丹辰忍不住在妖童屁股上狠狠一脚,踢断了胡言乱语,蛮牛愤然骂道:“你不作男人作人妖,真不要脸!快说,你是魔教哪一部分的!”
那妖童见辛丹辰浑身上下肌肉健硕,阳刚之气十足,不禁喜欢,他虽被蛮牛踹了一脚,却显得十分受用,朝着辛丹辰抛去一个媚眼,说道:“爱死个人的肌肉型男,你踢得奴家好舒服,你想知道什么,奴家都告诉你,只要你亲亲奴家……”
辛丹辰如同被毒蝎子蛰了一口,窘的面红耳赤,缩手缩脚不住后退,众女见状差点笑出声来!
聂元见妖童丑态百出,令人恶心,中指一弹,点了妖童的隐穴,这独门手法令人周身麻痒难耐,宛如无数蚂蚁咬噬身体,用来逼供却是再适合不过。
妖童忍受不住,在地上翻来滚去,身体一边不住的伸缩磨蹭,一边尖声细气地骂道:“狠心的……臭……男人……就会……折磨女人!唉呦……唉呦……受不了了……我……啊……说……”
聂元闻听妖童的呼喊声,宛如叫春,着实不雅,见他已然屈服,便解开他的穴道。那妖童喘息片刻,说道:“奴家芳名‘庄若男’,乃是长春坪畅春洞主座前弟子,跟随二师姊、三师兄来捉你们!”
辛丹羽听他自报‘芳名’时,神态自然之极,仿佛从不怀疑自己所谓的‘女儿’身份,她忍不住好笑,说道:“你又不是女人,怎好称自己‘芳名’,叫自己‘奴家’?!”
庄若男闻听辛丹羽说他不是女人,便如遭受到人世间最恶毒的侮辱,顿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骚狐狸、浪蹄子、小□□,就是女人么?!瞧你屁股小、胸部平,要哪没哪,也算是女人么?!奴家脸蛋、身段儿哪一点比你差!如何不算女人?”言罢嚎啕,哭得分外凄惨。
辛丹羽先被骂得狗血喷头,火冒三丈,旋即又被他哭得冷水泼头,云山雾罩,哭笑不得!
辛丹辰见状茫然不解,问道:“奇怪,奇怪,做男人究竟有何不好,男儿大丈夫哪一点不如女人呢!”
庄若男闻言止住悲声,大呼‘放屁’,说道:“本门经书上言道:女儿都是水作的骨肉,本来干净的很,就是因为你们男人土一般的身子,才弄得女子稀泥一般污秽。奴家冰清玉洁如同鲜花,那里象你又黑又臭,好似牛粪。”
步灵烟闻言对着蛮牛笑道:“这个比喻倒有几分道理。只有你这个大牛头想不明白,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她又转头看着庄若男,故作惊奇问道:“庄小姐如何起名‘若男’,不叫‘若女’,难道对男人之身还有依恋么?”
庄若男闻言黯然神伤,叹息道:“天涯海阁与万花宫虽是一脉相承,但是休宁岛门下却多男身,需要练习神功重作女儿。都只怪奴的修炼火候未到,这喉结还未化去,故此同门都以‘若男’相称,这也是教中规矩,为了激励后进,奋发图强,故设此名加于姓氏之后。只有功夫登堂入室,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主人才会赐下新的姓名。奴还差的远呢?否则才不会被这个小冤家抓住呢。”说着,眼含幽怨,紧紧盯了聂隐锋一眼。
聂隐锋与他目光一触,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均觉得眼前之人古怪之极,不可理喻,想道:“这魔教果然邪门的紧儿,也不知用何毒辣手段将人脑洗成这般病态,想不成魔也是不能!”
这时忽听楼外有人尖声叫道:“小师妹你在哪里?如果被捉,可千万不要上正教中人的当儿,那些所谓‘大侠’,仗着自己的名头高大,最会骗‘粉丝’,他们最拿手的便是始乱终弃。‘婚外恋’外加‘一夜情’犹如家常便饭。他们对你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你万万不能忘记本门中人人都要会背的‘男人是老虎’!”
话音未落,又闻有人笑道:“我看小师妹到了青春期,见了男人就春心荡漾,甜言蜜语一入耳,便会口无遮拦,一股脑的把本教秘密全都说出来!”
闪闪、步灵烟与辛氏姊弟闻声识人,异口同声说道:“姬碧!”
庄若男闻言又惊又疑,问道:“你们如何认识三师兄?”他眼见三女个个貌美如花,转念又想:“莫非她们与三师兄的关系有什么不清不楚?”
步灵烟见他眼珠乱转,虽不知在动什么鬼心思?料无好事,于是诘问道:“你不说实话,刚才还说天涯海阁除了女人,就是预备女人,那姬碧不就是男人嘛?”
庄若男乃是典型的缺心眼子,闻言不假思索笑道:“这你们便不懂了,三师兄和师傅、师祖一般,皆是人中绝品——阴阳合体之人,为男为女,随心所欲,不像我们还要通过修炼才能成为女子。”
众人闻言,不禁愕然。
说话之间,姬碧已然寻到竹楼前,恰将庄若男的话儿听个满耳,他忍不住怒骂道:“小师妹,你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男人迷了眼,竟敢把本门的秘密告诉敌人,等杀了这些人后,我要禀明洞主,将你的舌头割了喂狗喂猪。”
庄若男闻听姬碧恫吓,连忙捂住嘴巴,再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