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众人足下之地忽然裂开,钻出一株巨大的嫩芽。这嫩芽生长极快,转瞬间抽茎生叶,愈长愈高,托起众人向上升起。
众小侠齐道‘古怪’,辛觉眉头紧皱,叮嘱道:“这□□元廊的阵法禁制厉害异常,传说出自陈抟老祖之手,堪比诸葛亮的鱼浦八阵,陷身其中,步步危机,一入死地,便会万劫不复。若要出困,除非有人将总图破去,否则就要靠咱们自己同心协力,看破玄机,相机而动,引导错乱的阴阳二气恢复常态……”众人从未见老人脸色如此凝重,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辛觉一生精研阵法,虽是此中行家,但□□元廊奥妙无穷,乃是华山派中不传之秘,他虽知纲领,但精微之处千变万化,如何穷尽?何况魔教盘踞此地日久,元廊内不知增添了几多左道异术,其势愈加难料!老人心中暗想:“唯今之计,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一边应敌,一边寻找破绽,突出围城。”
正在此时,但见草木疯长,转眼间化为无垠的榛莽。
刹那间,无穷碧色从草木之上暴涨起来,直射苍穹,光芒所及,日月感应,好似两面镜子将碧光重又反射回来,□□氤氲,化为一条青龙,鳞甲飞扬,光辉四射,只一盘旋,那无数草木被青光一照,立时化为无数青龙,扬须奋鬣,向上冲起。
众人身处光幢内,只觉足下巨震,宛如一枚弹丸被抛射空中,随见太乙神光光明暴涨,宛如一颗明珠,耀眼生辉,在半空中载浮载沉,漂浮不定。
那太乙离垢钟所化的光幢,自出世已来,还是初次动摇,虽未被破去,亦足以印证□□元廊的威力非同小可,不可小觑,一路上诸小侠历经磨练,早已处变不乱,各自稳住心神,将法宝飞剑准备妥当,以防不测。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空中盘旋腾挪的青龙夭矫飞来,那地下群龙不甘落后,身躯暴长,张牙舞爪疾扑而至,似把太乙离垢钟认作光明璀璨的宝珠,一齐争夺。
地下群龙虽不能飞,那暴长之势却比飞龙更快,两下铺天盖地而来,声势浩大,众人只觉眼前一暗,已被群龙席卷,困在当中,但见无数恶龙争先恐后,张口吞来。
群龙凶相毕露,张牙舞爪,飞鳞扬鬣,似乎对太乙神光毫不畏惧,众人纳罕之余,不敢怠慢。辛觉全神贯注控纵神光,四下趋避,但见一团宝光裹住众人,在无数恶龙间星丸跳踯一般滚来滚去,引逗得群龙自相碰撞践踏,乱成一团。
恶龙久争不得,似已怒极,忽然不再来攻,各守一方,张口喷出大蓬碧光。那无数碧光交织成网,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那光网似有绝大吸力,愈是迫近,吸力愈强,太乙离垢钟所化的神光宝幢,似被无数条无形的蛛丝黏住,渐渐难以动弹。
群龙眼见得逞,昂首吟啸,那龙吟之声如同海啸山崩,声威摄人。吟啸声中,恶龙重又扑来,诸小侠按捺不住,各将飞剑祭出,但见奇光暴涨,神刀小飞双翅翕合,当先飞出,翅尖迸射出大蓬白光,化为无数飞刀,所过之处光网破碎如缕,四下飘散。
锱铢错、天乙铲、秋水剑,所化金碧白四道精光,紧随神刀之后,若经天长虹,若夭矫神龙,诸般奇珍分合变化,光芒辉映,幻为奇彩,锋芒所及,当者披靡,只一个来回,小半碧网便被绞为流荧,消灭殆尽。
群龙吃了大亏,更加怒发如狂,厉啸声中,身躯暴涨,鳞甲飞扬,迸射出片片碧光,龙口中又喷出大蓬绿气夹杂千百点碧光,瀑布一般朝众人射去。
闪闪的飞刀,步灵烟的锱铢错,还有辛氏姊弟的秋水剑、天乙铲,威力虽有强弱高下,却均为太白庚金,都是乙木真气克星,只是修为所限,难以将威力发挥极至,那些青龙又得到先天甲木真气的滋养,生生不已,要想将其消灭,却是困难重重。
只听的震天价一声霹雳,千万点青星爆裂开来,神雷爆发,山摇地动,大震过处,碧萤乱飞,乙木真气相互激发,生合变化,重聚为乙木神雷,轰轰爆炸,连绵不绝。那乙木神雷威力绝大,爆炸之余,木又生火,烈焰如山紧裹住光幢。那飞刀飞剑皆是神兵利器,久经火炼,虽然不损分毫,但指挥之人与之心神相通,不免生出感应,久战下,诸小侠面热心跳,汗如雨下,虽然咬牙苦撑,却已现出疲态。
辛觉看出不妙,忙命众少年收了飞剑,自己主持光幢向外冲去,却觉四面阻力如山,举步唯艰,连冲几回,都是难以奏效,只得作罢。
众人身边并无壬癸之宝,难以灭火,被困于火海之中,只得勉力支撑。忽见青光一闪,火海中又现出一条青龙,夭矫盘旋,往来游行,沐浴烈火,熙熙而乐,好不悠闲。
说也奇怪,那青龙浴火愈久,周身鳞甲青光愈盛,所过之处,火势渐减,青气渐浓,终于大火熄灭,四外青气弥漫,弥合天地,复归混沌。那无数青龙俱都隐没不现,方才那般猛恶之势,游龙一现,展眼间风平浪静,只是四外静得怕人,人人心中忐忑,均是难测吉凶。
忽然间就见前方似有一处无形巨洞,青气滚滚,往中投去。那洞中似有绝大吸力,难以抗拒,太乙离垢钟所化的光幢不由自主,随同滚滚青气,疾飞过去。
众人大惊,不知前方究竟何物竟有这般威力?辛觉眉头紧锁,心念电转,反复推算,但那□□元廊玄奇奥妙,生克之机鬼神不测,若没有宙光盘、指南针、混天球,两极圭诸宝相助,实难将其中禁制破去,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辛觉空有一身道术,一时间也是无从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