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疑云

殷大叔急忙喊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否则被海蝎子追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在绝对安全时,才能去考虑寻找出路。”

我和馨儿点头,举灯向前走去,殷大叔则反身弯腰去提聚光灯。就在这时,一只大鳌钳无声无息忽然出现,“噗嗤”一声拦腰夹在大叔腰间。巨大的挤压力,瞬间使他的眼、鼻、口、耳开始涌出血来。

“大叔!”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可于事无补。殷大叔身体痉挛地抖动着,表情痛苦不堪,就这一会儿,整个面部充血发紫,脖子和脸上青筋爆出。“嗖”的一声,鳌钳收回,带着这亲切、善良的大叔,消失在远处黑暗当中。

“啊——!”的一声长啸,我举着手电筒就想往黑暗中冲去,可后领一紧,被人死死拽住。此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嘶吼、哭泣,全身用尽力气想要挣脱束缚,冲向那无边黑暗。“啪”的一下,后颈轻震,跟着我双眼一黑又晕了过去。最近已经数不清昏迷过多少次了,我也不想再去计算,真想就这样永久地睡下去算了。

奈落在哪里?此时不知为何,我宁愿看见他,好似心中无比憋闷,需要找人宣泄。可这次黑暗时间似乎很长,却仍不见奈落的踪迹,直到被凉水浇面方才醒来。

看看四周,又是一处洞内开阔地,可这次似乎比先前大的不止一倍。就听有人说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刚才那一下下手太重,你会死翘翘呢!”

丫的!又是你这妮子!接二连三对我下黑手就不说了,一直想往你脸上泼冷水,现在反倒被你抢先了!

内心虽有这想法,可却无力斗嘴。扭回头,看了馨儿一眼,她正在为我俩的手电更换备用电池。我重又低下头去,说道:“也许就此过去是件好事儿,活着有太多痛苦和离别,心中难…”还未说完,“啪”的一声,脸上着实挨了一下,眼冒金星儿,头晕目眩。

就听馨儿恨声说道:“像个男子汉好么!虽然你现在才十三岁,可男子汉与年龄关系不大,信念才是最重要的。像你这样,遇上任何坎坷都想放弃,能做成什么?在老黑的魔窟,你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我,心中很是感动。那时的你才像个男子汉,看看现在,连个女人都不如!”

我并未回头,怔在原地,好似疼痛也不见了:“是啊…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应对挫折和艰险,不就是人类进化的主要原因么?随便放弃自己,岂不是让殷大叔的牺牲变得全无价值?殷大叔…香儿…”

“呼”地站起身,拿起我自己的装备,对馨儿说:“馨儿姐,有什么计划么?”

看我似乎回过神儿来,馨儿也是高兴,温柔地一笑,说:“刚才我简单看了一下,往前又有三条岔路。左边那条路,之前似曾发生过塌方,已被堵死,我在洞内碎石中还捡到一样东西。”说罢将东西递给我。跟着又说:“另外两条路我投石进去,只有中间那个回声悠长,应该是所谓的‘活眼’。既不能走退路,那就试试这条好了。”

我看着手中物件儿,沉思一会儿,点点头,同意馨儿的判断,于是两人着手去那条路探查。我本想提殷大叔遗留的聚光灯,可却被馨儿抢过,说:“还是我来吧,这个灯的重量可不轻。我听九叔说过,你因为儿时受难,气力不如常人。”说罢,也不等我回应,馨儿提灯抢先引路朝前方中间岔路而去。

这次,我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姑娘比我爷们儿…

就这样两人顺着洞穴向里缓慢前行,不久便感觉地势开始向下而行,道路越走越陡,心中顿感不对,可如今似乎只能将这一条道走到黑,还有什么选择呢?真要转身大战海蝎子?算了!

走了大概半小时还多,忽然馨儿在前面说:“小寒,快看前面!”声音中带着惊奇。我朝前方看去,似乎出现了点点荧光。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揉揉眼睛,再去细看,果然!荧光更多。

我和馨儿对望一眼,赶忙跑到近前,原来全是石壁中所放光芒。我用手尽可能擦掉石壁上的苔藓等遮蔽物,再拿手电贴近照射。天哪!这种翠绿且通透的光泽…我拉着馨儿继续前行,十几分钟后,又是一处天然洞穴,虽然只有上百平方,四处岩壁凹凸不平,怪石嶙峋,可用聚光灯随便照向一处,无数绿色反光相互折射而出,竟能把洞穴映照在光晕之下。

我“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这如繁星般的绿光发呆良久,说道:“这…这…这是祖母绿原石矿啊~太美了~”

馨儿看了半天似乎觉得索然无味,问道:“那又怎样?能换饭吃么?”

我幽幽说道:“只要可以出去,随便一块,换个房子都不是问题,何况吃的…”

馨儿不屑一顾,也坐在地上,开始从自己背包中掏着什么,边说:“那不是白说!眼前需解决燃眉之急,就算再多几倍,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买生路不是么?人哪!就是太容易被金钱迷失自我,却不知真正所需的究竟是什么。”跟着抛给我一些干肉和玉米。

是了!看看时间,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左右了,我们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早饭,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这时看到馨儿抛来的食物,肚中饥火才起,拿在手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看到我如此吃相,馨儿轻笑道:“怎么样?这不过几元的食物,比起这满洞价值连城的石头,是不是有用得多?”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财富永无止境,可能吃、能拿、能用、能永远持有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儿罢了。”

馨儿呵呵笑了起来,可是没笑几声,戛然而止,双眼直勾勾盯着我背后看去,连入口的食物也不记得咀嚼了。莫非…

我双手用力移动聚光灯,调整灯头,向后照去。丫的!背后竟有一处阔口浅洞,正好和我们进来的洞口在一个平面。进来时,因被眼前景象吸引,没注意过旁边。刚才两人相对而坐,我背冲入口,馨儿这才发现。此时举灯看去,似乎有人影无数,有高有低,正好身体遮挡崖壁中的宝石反光,才显出了身形。

馨儿提着聚光灯,跟在我身后向洞内走去。这处洞穴呈橄榄形,洞口和人影都在长边处,也是橄榄形相对距离较近的位置。洞内大约百十平方,内部的绿光更盛,且光色无比诱人,恐怕相比外面,质地更佳。

我们看到的人影,竟然有七具之多。五男两女,没有一个是我和馨儿认识的,看来殷大叔所说那八人组应该是指他们。我暗中嘘口气:“不是九叔他们就好。”可转念一想:“不对!八人组还有一位向导,也就是说还有两人活着。更怪的是,这七个死人,每人双眼都被祖母绿原石细小的碎石锥,刺穿了眼睛。这…似乎是杀人者标志或者有什么寓意。”

馨儿此时竟大胆地开始翻查几人随身之物和身上衣物,果不其然,除了两个女的,其他五名男性,各持有“窥梦道”或“盗梦”的信符。“盗梦”信符是枚铜质带扣,就是古人的腰带卡扣。上有“盗梦”两个草书,也有繁杂的螭纹,字体形式和纹刻,竟和“窥梦道”一致。

真奇怪!潜梦道中人为何在此?难不成他们是想来挖祖母绿原石?难道是分赃不均被人所杀?可为何还要拿碎石锥刺穿双眼,这样歹毒,绝不是单纯分赃不均所致。

“咦?”馨儿在旁猛地出声,吓我打了一个寒颤,扭头并矮身靠近她,低声问道:“又怎么了?这种诡异的环境,一惊一乍,对心脏有害知道么?”

馨儿充耳未闻,伸手想扯我,可却揪住了耳朵。这家伙把我疼的。只听她说道:“我见过这两个女的!”

什么?见过她们?我没好气儿地说:“是是~你见过~刚才你还说不认识任何人呢。再看一会,就都变成‘熟人’了不是么,有何稀奇?”

这家伙又一加力,这是下了死手,疼得我“哎呦哎呦”直叫唤。馨儿此时才松开力说道:“我和你说正事儿呢!这两个女的,我在老黑那魔窟见过,就在营救的那群女子中间。”

我奇道:“几十人呢,你怎么就记得住她们?”

馨儿回道:“因为其他女子都曾被侵犯过,身上衣衫不整甚至有些人全身**。可只有她们俩衣衫完好,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儿…”

哦!心中一惊,我似乎也有些印象。这两人如果真和老黑有关,而老黑又死在先前的洞穴,这恐怕就不是单单的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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