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语竹被她的话镇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解她怎么会搜到除魂散的?
脸色骤时不怎么好看,不安的看了看在一旁的向东流。
向东流听到除魂散,大惊之下,看着朱语竹,“语竹!这除魂散真是你的?”
“向东流,你疯了吗?这个女人在信口胡说,你怎么可以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
朱语竹气急败坏的尖骂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会死心了!”白灵然冷笑一声,“诸位,在人群里可有大夫?皆可上前给向东流把把脉,看看他是否中了除魂散。”
——“我是大夫!”
——“我也是!”
——“老夫也是!”
——“虽说小生年轻,但亦刚刚出师。”
——“秦某不才,亦愿试脉。”
一下子就冒出了许多个大夫出来,年轻的,中年的,老年的。
白灵然吩咐莫小元释放了向东流,向东流瘫坐在地上,莫小元也没有给他任何遮体的衣物。
为大夫者,亦皆是一个个淡漠的上前替向东流做了把脉。
更有甚至,有人取出了随身带的银针,刺破了他的血,取了点血样。
也不过没多会儿的时间,银针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缓缓的变成了黑色。
诸位大夫们,皆相视一眼,都认定了向东流确定中了除魂散。
“向公子,你确定是中了除魂散。”
向东流满眼带着惊诧,坐在地上,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朱语竹害怕了,还是死不认罪,“夫君,你别相信他们啊。他们都是这个贱人安排的,他们都是信口雌黄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横了一眼朱语竹,语气冷如霜,“公子,除魂散并不会一下子让你暴毙,是要需要服食七七四十九天,方会死去的。刚刚替公子检查,你已经服食了三十天。在这三十天的时间里,你可觉得自己在房事上,有心无力呢?”
房事?
向东流回想起自己之前和朱语竹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一次不如一次。本还以为只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
如今想来,自己根本就是被人下毒了。
白灵然来到向东流的面前,负手而立,面带讥讽,“向东流!事到如今,你还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吗?你刚刚来到大漠多久,我虽让人捆了你,可曾喂过你吃什么?就算是我请的大夫们都不可信,那么,你血液中有毒,你又如何解释呢?”
向东流被眼前这个信息打败的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聪明一世,却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算计了!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想要与之相守的女人啊!
心,又岂会不疼?
“想知道朱语竹的目的吗?她看中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财产。她意图谋财害命,陷害了表姐还不止,还要表姐身败名裂,以达到逼死她的手段!只要表姐死了,她就能成为你唯一的夫人,之后再用除魂散除去你!那么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她了!”
众人一听到这些话,立即炸了天!
——“怎么会有这样的蛇蝎女子!”
——“这种女人死不足惜!”
——“你就是瞎了眼!与你患难的妻子你不要,居然要这么一个女子!”
——“狗男女!”
——“没错,狗男女!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这时候,不知道谁朝朱语竹扔了一个鸡蛋!
鸡蛋的蛋液挂在了她的头发上,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被人揭穿了她的阴谋,她居然还有脸大骂,“这是我的事,关你们什么事!滚,滚啊!”
她的话刚刚说完,白灵然还没来得及反驳她的话,原本呆在地上的向东流立即站了起来,冲到她的面前,啪啪两记大耳光就呼了上去。
“贱人!亏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
“我……”
刚想为自己辩解,向东流却像疯了似的对着朱语竹,拳打脚踢!
狗咬狗的戏,果然上演了。
白灵然见状,也就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长定公主上官珠的身边。
上官珠把这出戏,从头到尾看完了,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怒不可遏。
俏脸带着怒意,全身气得有些颤抖!
“公主殿下,这戏看得如何?这样的男人,您说,休得可好?”
白灵然低声询问道。
上官珠凤眸瞪了白灵然一眼,扬手指了指那对男女,喝道:“这样胆大包天的狗男女,自是要休的!本宫要他们俩人人头落地!”
她的话,换来了琉璃那个宫婢的猛点头。
“他们两个,便由公主殿下做主罢。”
见状,白灵然乐的顺水推舟,立马赞同。
她乐于把这烫山芋丢给公主,也无非是激起小女娃心中的正义之心。
如此一来,只是公主殿下对于为妾的名声,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妾,向来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莫小元身后呆站的李橙衣,面上虽说带着纱帽,挡住了她的娇容,只是那双杏眼带着泪花,她看到了白灵然如何教训那负心薄郎。
她亦看清楚了,原来多年的恩情,还是敌不过一个风尘女子的耳边风。
他对自己的爱,也不过如此。
对身前的莫小元轻声说道,“莫公子,我先回去了。一会妹妹寻我的话,你让她到清月楼寻我便是。”
“我送你回去吧。”
她的声音有着低泣的沙哑,莫小元急道。
“不用了。”
李橙衣转身,正想离去,却不想双手被人牵住了。
莫小元那双炙热的眼神看着她,“橙衣,别伤心,以后我会守在你身边。”
他的话,换来了李橙衣浅浅的笑意,“莫公子言重了,我一残花败柳之身,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不着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手,李橙衣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白灵然带着桃红走向这里,自然也就看到莫小元与李橙衣的那一幕。
莫小元和橙衣表姐?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莫小元就是为橙衣表姐失魂落魄的呢!
这么说来,对于单身的橙衣表姐指不定是好事。
只是,现在她也不清楚橙衣表姐的心思如何,若是她心中无意,这媒人也做得不行。
“莫公子,好好保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说要亲自处理那对狗呢。”
“是。”
莫小元神色落寞的应了一声。
白灵然领着桃红离开了城门,余下的事不需要她去费心了。
尾随在橙衣表姐的身后,只见她的走得颇慢,有些漫不经心。
快步追了上去,启口唤道:“橙衣表姐。”
“妹妹来了?”
“嗯。”
“能陪我单独走走吗?”
李橙衣面色凄婉,像是有些话想要说。
白灵然点了点头,“好。”
“我曾经以为,东流会是我这一生挚爱,而他也绝不会背叛我的。可如今想来,真的很寒心,同睡了一千多个日子的枕边人,居会和别人的女人一起来设计陷害……”
她的声音,像是在空谷中般的回音,很空灵。
白灵然思忖着自己该说什么话,才不会伤了她,“姐姐可听过一句话吗?人心难测。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有时候恶心的想让你吐。你要明白的是,这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橙衣突然抬首看了看碧蓝的天空,眼角滑下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他竟已走到了这种地步。他竟会如此的讨厌我,就算是要休我,又何须要与外人置我于死地?”
正巧天空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白灵然扯了扯嘴皮,淡淡的说道:“看到天上的那只鸟吗?你若眼中有它,它就是一鸟样;你若眼中无它,它就连鸟样都不是。向东流亦是如此,若你眼中有他,他就是你的夫君;若你眼中无他,那他对你而言,什么人也不是。”
银狐跟在她的脚边,顿时前脚发软,差点就扑在地上了!
幽怨的红眼儿,直昂着瞅着白灵然!
心中直叫屈:主人!不带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说无辜中枪的鸟啊?
白灵然的话,却像是开启了李橙衣心中的一扇门。
李橙衣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有些迟疑的问道:“可以吗?”
“为何不可以,他是你的休夫。现在是你不要他了,而不是他不要你了。既然如此,那你何须对这事再耿耿于怀呢?”
李橙衣再次沉默了。
白灵然则是上前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橙衣表姐,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性子。因为你敢爱敢恨,是个明白知道要什么的女子。我也明白,你想要的无非是一心人而已,只是这世间男子,有几个是不三妻四妾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会觉得难过,我这一生,终究还是错付了!”
“对向东流而言,姐姐确实是错付了。只是,对于莫公子的话,那便不清楚了。”
李橙衣被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板着脸训斥道:“妹妹,这样的话,你可别胡说。莫公子尚未婚娶,又比我小,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败坏他的名声,何况他对我尚有恩,岂能这般抵毁他声誉!”
呀呀呀!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那么快就袒护着他了?
白灵然坏坏一笑,嘴上却老实的应了一句,“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妹妹,我想去你王府住,可好?”
“当然好。”
有了李橙衣在王府的话,还怕接下来的日子不热闹么?
她还真不信了!
白灵然笑得灿烂,银狐在她脚下,眼皮不停的跳,狐心中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