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就不必再撕破脸皮,捅破窗户纸了。沈皓宗起身向子南辰傲深施一礼,说道:“白泽告退!”
子南辰傲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冷冷的回道:“商君自重!”
沈皓宗闻听子南辰傲说出来商君二字,也便冷冷的说道:“本君自会保重,也请子南宗主好自为之!”说罢,迈步推门而出。
子南辰傲望着空荡荡的房门,泪水夺眶而出。他从衣袋里掏出武安初柔的照片,轻手抚摸着,喃喃的说道:“我的孩子……”
夏历4706年的春节对于沈皓宗来说,是近10年里最开心、最幸福的节日。他从轩辕坛离开之后,径直去了咸阳宫觐见尚承乾。两个人闲聊至中午,沈皓宗告辞返回云龙央玺。吃罢午餐,沈皓宗便带着左梵听和左依晨驾车回到了沈第。
沈翰宗、楚梦滢和孩子们都已经放假在家,沈采依也带着妫羽墨回到沈第,为了迎接沈皓宗一家,妫天佑特意请假半天,在沈第等候。
沈皓宗前往克鲁塞斯的这段时间,左梵听、楚梦滢和沈采依三姐妹相处甚佳,平日里除了辅导和监督孩子们学习,还会一起逛街,甚至三姐妹赶走保姆,霸占厨房,时不时做出一大桌美味佳肴。沈珮麒与子南羲和自然乐见三姐妹其乐融融,沈第每日里欢声笑语不断,仿佛这才是大家族该有的模样。
妫天佑对沈皓宗说经过政务院的会议研究决定,他将于春节之后正是前往J察总署报到,出任大秦尚国J察总署副署长一职。沈皓宗击掌向妫天佑表示祝贺,沈珮麒则在一旁说这就叫一荣俱荣。一儿一婿皆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就更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否则只恐会乐极生悲。
子南羲和怒喋道:“好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都是丧气话!皓宗官拜咸阳宫太傅,四世秦王是皓宗谊子,眼瞅着我们依白过几年便贵为国后,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乐极生悲。再说了,天佑升任J察总署副署长,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你仅看看他退役以后在J察局已经供职多少年了。”
沈珮麒摇头说道:“慈母多败儿!老朽是为了孩子们好,才会耳提面命,小君为何如此数落于我。”
子南羲和还欲再争辩几句,沈皓宗连忙笑着说道:“大爹说的极是,我们兄弟几人都会铭刻在心。翰宗,当日拦了你竞选市议员,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沈翰宗摇头憨笑着回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我和梦滢白日里做好教学工作,下班回家照顾好孩子们学习,侍奉于大爹和亲妈床前,忙里偷闲还可以聊聊我我,这样轻松、愉快的日子正是我们想要的。”
妫天佑一旁打趣道:“二哥还是好心态,做学问比做官要自在多了!”
沈翰宗点头正色说道:“天佑看似开玩笑的话,却正是我和梦滢想要的宁静生活。我们两个人没有太大的志向,只能做好大哥的坚强后盾,照顾好大爹和亲妈,让大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沈翰宗一席话,说得沈皓宗心里热乎乎的。过往这些年的经历,可不就是沈翰宗说得这样吗?沈皓宗拱手说道:“翰宗,大哥谢谢你了!”
“大哥客气什么,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嘛!”沈翰宗摆手笑着回道。
鉴于尚国的民俗约定,沈采依在除夕的早上便带着妫羽墨离开了沈第,所以除夕夜沈皓宗和沈翰宗各携妻儿陪着沈珮麒老两口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年夜饭。夏历正月初一天刚亮,沈皓宗便驾车前往咸阳宫给尚承乾拜年,并陪同尚承乾在章台殿接见了前来咸阳宫拜年的诸多Z府官员以后,赶在中午时分与尚承乾一起回到沈第。
尚承乾现如今贵为秦王,出行一次可谓兴师动众。除了警车开道,孟极营防爆车压阵,还有三辆一模一样的奔驰加长汽车鱼贯而行。沈皓宗不可能与尚承乾同乘一车,便开着自己的车辆跟在防爆车的后面疾驰而过。
车队在沈第门口停好之后,沈皓宗抢先来到尚承乾今日所乘的奔驰汽车旁边,为尚承乾打开车门。沈珮麒、子南羲和、左梵听、沈翰宗、楚梦滢以及沈依白等孩子们都已在大门外列队相迎。众人见尚承乾下车了,整齐的向尚承乾施以天揖之礼,口中诵道:“褐民觐见王上,我王万年!”
尚承乾微笑着向众人回以土揖之礼,在沈珮麒等人的簇拥下进入沈第。沈翰宗连忙招呼着尚承乾的随行人员,送给每人一个红色的袋子,并请大家到沈第的院子里就坐。沈第大院里已经摆好了两桌酒菜,众人落座后纷纷打开袋子查看,却见袋内不仅有一条555香烟和一瓶马爹利蓝带,还有一个红包。有好事者拆开红包,发现里面竟然是厚厚一叠秦币,足足一万,不禁对沈皓宗暗竖拇指。
进了沈第的客厅,尚承乾请沈珮麒与子南羲和坐于正中的沙发,又请沈皓宗和左梵听居左,沈翰宗和楚梦滢居右落座,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恭恭敬敬的对众人施以天揖之礼,口中说道:“乾儿给爷爷奶奶拜年了!给仲父、小梵姐姐拜年了!给从叔、从姨拜年了!”众人纷纷起身回礼。
对于尚承乾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咸阳宫的高墙犹如连绵起伏的山峦,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离。他终日守着咸阳宫,仿佛被囚禁一般。他虽然自称寡人,但是却不想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尚承乾没有公父,没有母后,没有兄弟姐妹,在他的心里沈第几乎等于第二个家,为了今天这半日的相聚,他不知期盼了多久。
众人请尚承乾坐于正座,而尚承乾的眼睛却时刻追逐着沈依白。沈依白含羞喋笑着跑上楼去,尚承乾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大家闲聊了几句,沈依云说道:“你们这些人真不识趣,王上的心早已在楼上了,你们却在这里拉扯着王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沈依云的直率令尚承乾颇为羞臊,但是却在心里暗暗感谢着沈依云。沈珮麒等人虽然哄笑了起来,但是也都觉得沈依云所言非虚,便请尚承乾去沈依白的房间里说话。尚承乾虚推几句,被沈依云强拽起来,推着后背赶上楼去。
尚承乾叩门而进,见沈依白正独坐于窗前,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尚承乾便找话问道:“依白妹妹在看什么书?”
沈依白将书合拢,露出封面,说道:“我在看《儒林外史》,不知道承乾哥哥是否看过?”
尚承乾挨着沈依白坐下来,说道:“这本书寡人也曾看过,它是西土的六大名著之一,不知道依白妹妹可曾看过其他几本?”
“你在我这里还要称寡人吗?”沈依白故意沉脸说道。
尚承乾连忙以手掌嘴,嬉皮笑脸的说道:“依白妹妹骂的好,哥哥忘记了,只要在依白妹妹面前,我就只是你的承乾哥哥。不对,是夫君!”
“你是谁的夫君?”沈依白害羞的低头。
尚承乾抓住沈依白的手腕,将手指含在嘴里吸吮了一下,说道:“你说我是谁的夫君呢?”
“你爱是谁的夫君,便是谁的吧,别人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尚承乾哈哈笑着,一把将沈依白揽在怀里,用自己的嘴唇粗暴的堵上沈依白的双唇。沈依白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紧紧搂住尚承乾的脖子。
尚承乾在沈第吃罢晚餐便回咸阳宫了,沈皓宗于是在正月初二的早上,陪着左梵听母女去了泰逢县。司马瑾瑜早已备好丰盛的酒席,和左嘉慕只等着女儿和女婿的到来。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左嘉慕放下筷子说道:“听小梵说她和依晨已经回归了沈第,而且与弟媳和小姑相处甚欢,实乃可喜可贺的大事。皓宗,你的大爹和亲妈对小梵可有不满之处啊?”
沈皓宗闻听至此,也放下筷子说道:“小梵回归沈第之后,每天早晨都会前往二楼请安,令我的大爹和亲妈颇为满意。他们看到小梵和梦滢、采依情投意合,自然不会有任何不满之处。所以,大爹和亲妈放心便是!”
“如此老朽便放心了!只是如今你与小梵已结婚多年,老朽还未与你的大爹和亲妈见过面,这样的事情只怕在尚国也不多见啊!”左嘉慕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是言语间多少有些报怨之意。
沈皓宗有些尴尬的看看左梵听,说道:“这件事情全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让大爹和亲妈受了委屈。这样吧,我回到沈第便向大爹和亲妈禀明此事,争取尽快安排时间,请双方老人见面畅聊。不知大爹意下如何?”
左嘉慕举杯喝了一口,砸砸嘴巴,说道:“如此甚好!小梵嫁于沈第已经九年了,去年才正式入门,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事已至此,老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盼着你们二人能恩恩爱爱,相敬如宾,老朽也便安心了。”
始终未曾说话的左梵听担心沈皓宗过于尴尬,连忙抢先说道:“大爹、亲妈,如今满天的乌云都已消散,你们何必计较之前的事情呢?我和皓宗迁入云龙央玺已经两年了,你们还没有去看过新家。不如明天便随我们一同返回瀛洲市,多住些时日,如何?”
左梵听一席话,勾起了司马瑾瑜的满怀兴趣,不禁应道:“好啊!老妪也多年没有去过瀛洲市了,现在女儿和女婿在瀛洲住起了豪宅,我也该去沾沾光才好。夫君,我们就随小梵和皓宗一起去瀛洲逛逛,如何?”
左嘉慕还要拒绝,哪经得起左梵听和司马瑾瑜的左右相劝,再看沈皓宗也是一脸的期待之情,便点头应诺了。于是,第二天沈皓宗等人便乘船离了泰逢县,前往瀛洲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