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喝完,面前的人啊景啊什么的都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脚下一软,“咚”的一声巨响后摔在地上。有人伸手来扶她,吵吵嚷嚷地说:“小妞够可以的啊!整瓶酒喝下去都没把你弄死,看来酒量不错啊!”
她摇摇晃晃将人一推,也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些什么,就觉得整个人太晕了,她要晕倒了,但晕倒之前她得回家,见着自己的床再晕,这样才会安心,醒来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狼狈。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夜总会出来的,沁着凉风在马路上晃荡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抓住路边的栏杆吐了出来,这一吐,当真是再站不起来,她索性歪歪地往地上一坐。
等有人来拉她手臂时,她才听见头顶响起的男声:“你怎么这么脏,酗酒也就算了,居然还跪在自己吐的东西旁。”
简竹吓了一跳,嚷嚷一声将来人的手甩开,“你别碰我,我要叫非礼,流mang!”
来人似乎狠狠定了一下道:“你最好就死在这里……”
“我死在哪里关你屁事,流mang!”
那人消失在视线里面,不到几秒,却又迅速折回,抓住她的手臂一带,竟然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简竹大惊,脑袋全是昏的,张嘴咬住来人的肩膀。
来人痛得轻哼出声,一时含恨,竟然用力打了她的屁股几下,简竹含含糊糊地嚷了一通,也不觉得有什么痛,就是感觉自己被摸了,小下巴一仰,眼泪花花就下来了,“你摸我屁股干什么啊?”
喝醉的女人说这话是无意的,可抱着她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顾容昊却深刻地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边经过的男女老少总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指点点,好像他真成了那个趁女人喝醉了狂占便宜的变tai狂。
简竹越哭越来劲了,“摸我屁股……摸不得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你别再摸我了……”
顾容昊的脸一黑,“闭嘴。”
“我的屁股是留给喜欢我的男人摸的,你又不喜欢我,还摸我……我的屁股啊,呜呜呜……”
有路人看不下去了,终于站出来将二人拦住,看了看顾容昊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简竹,道:“这位先生,请问你与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顾容昊的脸彻底黑了,长这么大他过的都是众星捧月的生活,在公司也是说一不二的光辉形象,何时沦落到在大街上被一个路人拦下质问?
“你是谁?”
来人出示了警官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跟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了吗?”
“她是我朋友……”
“朋友?我看不像,我想最好还是联系这位小姐的家人来接她回家吧!”
“我就是她的家人。”
“可你刚才还说你是她的朋友……”
简竹在顾容昊的怀里又哭又叫,弄得他一个脑袋两个大,恨不能将她扔这算了。
可她哭完了又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惊怕,又像是祈求,却偏偏让他没办法将她丢开了。
顾容昊僵楞,沉默了会才道:“我是‘焦阳集团’的行政总裁,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一会儿一个说法,这警官显然已经不信了,“可是看你们的年纪却并不像夫妻,这个姑娘应该还是个学生吧?”
每到这个时候顾容昊就痛恨简竹痛恨得要命,两人年龄上的差距,让他总要保持光辉成熟的形象,而她怎么看都像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子。
她像是听到了他先前说的“妻子”,这会儿整个人都安静下来,静静靠在他怀里,盯着他看。
顾容昊被看得有些发毛,且又和这位警官僵持不下,正是最不痛快的时候,刚想开口斥她两句,却件不远处已经有人一路小跑冲了过来,“魏警官,魏警官,他就是她的家人,这位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来人竟然是江叔。
顾容昊怎么都没有想到江叔会出现在这里,正看向他的时候,江叔恰巧不着痕迹地望向不远处在街角停着的车。
顾容昊一望,车窗降下,露出顾老爷子的模样,显然也是因为路过这里,看到他们遇见了麻烦,所以特意让江叔前来解围。
那被唤作“魏警官”的路人大抵真是认识江叔,也就随意盘问两句,便转身走了,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既然是夫妻,还说什么朋友?”
顾容昊抱着简竹不好上前同顾老爷子打招呼,到是江叔和蔼地躬着腰道:“老司令是刚刚参加完同期的聚会回家,经过这里看见你们遇到了麻烦,让我过来说说。”
顾容昊点头,抱着简竹躲开路人的视线,赶忙塞进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见江叔又回到顾老爷子的车上,那车也向着顾宅的方向驶了,才极是痛恨地扭头看向倒在副驾驶座上仿佛已经不省人事的简竹。
车子好不容易到了顾宅,顾容昊下车来拉她,简竹这才惊醒,唤了一声:“阿笙,你是不是来带我回家的?”
顾容昊莫名一怔,申城的简家他是去过不只一次,可却从来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唤作“阿笙”。
简竹的眼前全是花的,好似什么都看不清,突然抽抽泣泣哭了起来,“阿笙,我好想回家,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想回家,可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能回去,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阿笙……”
顾容昊拉了几下见没拉动,又听她口口声声喊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名,索性一甩手就走了,觉得这一晚上的晦气到了现在总该是个头了,喝醉的女人他一向最讨厌了,尤其是喝醉了还爱无理取闹的。
简竹见他要走,着急挣扎,竟然直接就从车子里摔了出来,跪坐在地上,哀嚎了一声。
顾容昊恨得牙痒,刚一回头,就见那脏兮兮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女人已经一路狂奔冲上前来,搂住他的脖子,张嘴去咬他的嘴巴。
顾容昊躲闪不及,遭了暗算,正被她口里铺天盖地袭来的酒味弄得一晕,她居然不要脸地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
“简竹!”男人闷吼出声,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装疯卖傻!
可简竹大抵是哭累了也闹够了,这时候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这样静静地吻他、缠住他。
顾容昊被熏人的酒气弄得恼火,索性用力一推,手背揩过双唇,“你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你给我就待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吧!”说完了也不去看她,气愤地扭头就走。
简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想要站又站不起来,挣扎了几下,腰身一软,想着干脆躺在地上算了。后腰刚往后一倒,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拖在她腰上,她迷迷糊糊扭头,就见顾荣礼正站在身边,一脸关切地道:“小竹子,你怎么了?”
都说人喝醉的时候最是脆弱和无助,刚才她还被人吼得脑袋都晕晕的,这时候被人柔声一唤,立时眼睛都红了。
她顺势被他拉站起来,腿脚一软就往他身上靠,“顾容昊,容昊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啊?我到底怎么你了,动不动就吼我,我现在简直难受死了!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身上难受,心也难受……”
顾荣礼是拎着公文包从车上下来的,他的车刚刚驶进顾宅,就见不远处的廊灯下有人吵架,又似听到顾容昊的吼声。走到近前,他看见她不顾一切地飞奔上前吻住顾容昊,又见顾容昊与她纠缠了一阵后用力将她推开,然后转身走掉。
天知道刚才她吻住那男人的一刹,他整颗心都像被人撕碎了般疼痛。他看见顾容昊用力将她推开,又见她腿脚并不利索地摔坐在地上,那些起先的嫉妒和愤恨很快又转化成了一种深层次的侥幸。
他想,那男人幸亏是不爱她的,因为不爱,所以随时可能将她丢开,等他放手的时候,自己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她接过来了,不用再像这些日子一般,因为害怕听到他们又不到主楼来吃早饭或是午饭,而逃得远远的。
他想,或许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再过这种明明喜欢却要假装毫不在意的生活了。
顾荣礼着急去抱简竹,手里的公文包便落在了地上。
帮他开车的司机将车停好了之后奔上前来,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公文包,却见这家里的大少奶奶竟然倒在自己老板的身上,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后者恶狠狠的双瞳瞪了回来。
顾荣礼哄着简竹,将她打横一抱,“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简竹靠在他的肩头支支吾吾的,小手也缠在了他的脖颈上,“容昊,我头太晕了,你怎么都不来接我啊?你怎么还不来啊……”
她手舞足蹈一动起来,顾荣礼再是人高马大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本想抱着她绕过主楼,直接向他所住的那栋小楼走去,人还没走到花园的前面,重心一个不稳,本来好好地抱在他怀里的女人就这样被人给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