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童想着给自己的妈咪通风报信了,但还有乔楠没有告诉他,怕他担心,可是纠结了好久才翻了方雨舒的几件衣服出来,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勇气,才穿着方雨舒的衣服出门。
做戏做全套。所以他还穿着方雨舒的鞋子,戴了方雨舒的假发,因为这样就没有人认出他来了。
小区里有个老爷爷开的小卖部,他是用店里的电话给乔楠打电话的。还好是晚上,还好大冬天的晚上并没有什么人出来散步,虽然心中有些别扭。但一想到没有人认得出自己,于是思童便放心了。
拨通了乔楠的电话,听到那头传来乔楠还有甜甜的声音,让他心中暖暖的,并没有聊上多少句,他还想问问他妈咪呢,结果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在到处乱逛,不时还拿着照片问过路的行人。
思童看到那个是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跟甜甜和乔楠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将钱放下,就躲开了那西装男人的视线,往楼上跑去。
思童此刻内心是崩溃的。早上来他的小舅舅也就算了。大晚上的,还看见不属于这里的人拿着照片找人,不能怪他自作多情,那种架势。八成就是来找他的,绝对跑不了。
刚上楼的时候,就碰到了方雨舒住在隔壁的老奶奶,思童的嘴角顿时抽了抽,难不成这老奶奶也是看了相片后来找他的?一想到这,思童就躲在楼梯口不敢上去了。
他现在带在这里挺好的,可不想被抓回去,抓回去,谁知道会被软禁到什么时候。
老奶奶带着老花眼镜,走到方雨舒的门口边,推了推门,朝着里面喊了一下,“雨舒,雨舒。”没有人回应后,老奶奶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不在家?真是的,这孩子这么粗心,居然不锁门,要是被小偷进去偷了东西可就不好了。”
思童在楼梯口听到老奶奶说的话,嘴角抽了抽,这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偷的?家徒四壁,连他打电话的钱还是他自己兜里的零花钱,就在思童在心中腹诽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
咔嚓,还有锁紧扣的声音,思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自己的眼睛,往楼上跑去,就看见老奶奶把他的门给锁住了,顿时,思童捂着自己的耳朵,一副世界崩溃的样子。
他家的钥匙要是忘记带了的话,一般在门口的地毯上就能找到,然后他出来打个电话,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见一把钥匙,所以他就半掩门,准备速战速决的快速回来,可是现在回来了,特么的门被锁住了。
思童被打击到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老奶奶也看见了思童,毕竟也是人老了,眼神不是太清楚,加上这楼梯的灯常年失修,很暗,还一闪一闪的,让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思童是谁。
“小朋友,你妈妈爸爸呢?大晚上的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面对老奶奶的关心,思童哀怨的看着她,如果对方是个年轻力壮的还好,他还能生气爆发下什么的,但对方是哥独居的老人,老人啊,思童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老奶奶,我现在就准备回去,这么晚了,老奶奶你也早点睡。”
思童说罢,咚咚咚的往楼下跑去了,没有门进去的他,现在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觉得自己无家可归,好可怜,可怜到他都哭出来了。
老奶奶看着跑远的思童,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镜,摇了摇头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片刻,房里的灯暗了。
思童没有跑远,他抱着自己坐在台阶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剩下十块钱了,从这里打车过去他妈咪那里,钱是不够的,再加上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要是被看见了,那又是他这辈子的最大的把柄了。
思童抱着自己的双腿,看着深夜的小区,只有零散的几户人家还在亮着灯,显得是那么的寂寞,风一吹,本来就穿得不多的他,直接就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思童表示自己好委屈,这一刻,他充分的明白了,流浪的孩子过得有多苦,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人蜷缩着坐在楼梯口处,他想念妈咪的怀抱了,想念爸爸煮的好吃的菜式了,想念跟甜甜的玩闹了。
妈咪来s市的时候已经问过他了,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他坚强的,那现在,他忽然想哭是怎么回事?他不坚强了么?他第一次感觉这么孤独,孤独到他就要疯掉了。
思童不知道坐在楼梯间多久了,直到整个小区的住户都已经把灯给关了,只留下几盏昏暗的路灯,北风呼呼的刮过,挂到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整个小耳朵都冻僵了,摸了摸脸上的泪,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他快要被冷死了。
小小的身子在楼道口处,瑟瑟发抖,他的目光一直直视马路,希望下一秒就可以看见方雨舒的身影,可是他等了又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都快崩溃掉。
一只小猫从对面的草丛中跳了出来,将思童吓了一跳,顿时两嘴一扁,他以为自己够坚强了,他以为自己够男子汉了,可是现在他就想窝在自己妈咪的怀里撒娇,他好饿,他好困,他也好冷。
将手放在眼睛处,思童嘤嘤的哭了起来,如同一个被丢弃了的孩子般,看起来可怜极了。
从远处传来嗒嗒嗒的走路声,思童极力的睁开眼去看,却被泪迷了眼,什么也看不见,皮鞋声越来越往他的地方靠近,思童躲在昏暗的楼道口处,如果不是从他那里传来抽泣声,怕也不会发现他的所在地点。
荣柯阳背对着路灯,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的影子,显得越发的高大,他望着楼道口处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假发已经歪在一边,整个人蜷缩着坐在那里哭着。
面无表情的神色中,似乎柔和了一点点,脱下自己的外套,朝着思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思童听见脚步声往自己身边走过来,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见是谁,眼睛迷糊中透过一个人影,长得跟臭男人很像,再擦了擦,还努力的挤了挤眼,这才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他的全身都背对着光,阴沉着表情,仿佛是地狱上来的恶魔一样,思童平常时候是要多讨厌他就有多讨厌他,可是现在,思童只想抱着他嗷然大哭,即便再坚强,那也是个孩子。
连着从两个男人手中逃脱,又从河里逃生,这都给了思童莫大的心里承受压力。
荣柯阳没有说话,将自己的外套包在了思童身上,板着一张脸,“要想离家出走,你还早了一百年。”
感觉外套传来的暖意,思童张开嘴巴,哗然大哭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在荣柯阳面前哭,第一次是半装半哭的,现在他是真的哭了。
此时已经快深夜了,在这寂静只能听见风声的小区里,稍有点风吹草动,就都能听得到,更何况是思童这没有压低分贝的哭声,直接就是扰民了,有几户人家已经打开了灯。
“你要在哭,我就把你丢下了。”
“我,我才,没,没哭。”
因为哭得太久了,让思童说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荣柯阳也不拆穿他,将衣服裹紧在思童的身上,把他抱了起来,思童跟甜甜的身体都比同龄人的身体要更娇小一点。
毕竟当初云雅怀两人的时候,都是处于不健康的状态,能生下他们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说来,他还是第一次抱自己的儿子呢,跟抱甜甜的感觉,很不一样。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讨厌,但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感情的,加上在他的怀里太过于有安全感,又暖,让思童趴在他的肩,哭到睡着了。
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一大一小,看似和谐极了。
荣柯阳抱着思童刚出小区,就碰到了下班回家的方雨舒,方雨舒今天为了送思童画画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在夜店上班的时候又是诸多的不顺利,让她一路回来都是板着脸的。
经过荣柯阳身边的时候,看见荣柯阳这张脸,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待三人的距离隔得有五米远的时候,方雨舒忽然停下了车,疾步跑到荣柯阳面前,望着男人身上抱着的孩子,孩子身上被外套裹着,但孩子穿的鞋子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她的好不好。
“你,你是什么人?我劝你放下思童,不然我报警了。”
荣柯阳看着眼前这个个子娇小的女子,没有说话,绕过她往前继续走。
方雨舒倒吸了一口气,她似乎被无视了?她真的被无视了?转过身,朝着荣柯阳的背影,大声的说道,“我警告你,你放下思童,不然我,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
荣柯阳的眼神太过于恐怖,让方雨舒不小心往后退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思童的什么人?”
等等,方雨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观察着荣柯阳的脸,不是她说啊,好像长得跟思童有点像呢,而且思童看样子是睡着了,也不像是被拐走的样子,莫非?难道?该不会眼前的这位就是思童口中所说的,那个有暴力的父亲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方雨舒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荣柯阳,“你,你想把思童带回去怎么样?我,我告诉你,你要是虐待思童的话,我,我会报警抓了你。”
虐待?荣柯阳低头看了一眼思童,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抱着思童走了,方雨舒连忙追上去要拦住他,然而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两个人,把她的路给拦住了,根本就不让她往前一步。
方雨舒望着眼前两个彪形大汉,又探出头看着越走越远的思童,擦了擦眼角上并没有的眼泪,还挥了挥手,再见了,思童,姐姐会想你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她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升出一种名叫寂寞的东西。
她一直都一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个可爱的小朋友,相处的短短时间,她深深的感觉,有人陪伴真的很好,希望,希望思童回去不要被暴打才好,不过好像也不像思童所说,毕竟那男人身上穿得这么单薄,唯一的外套还给了思童,应该是爱着思童的吧。
直到荣柯阳抱着思童远离她的视线,方雨舒才收回了视线,看着还在旁边的两个大汉,嫌弃的甩了甩手,跟轰小鸡一样的感觉,“去去去,人都给你们带走了,没事都散了。”
然而,那两人并没有离开,其中一个还朝着方雨舒走了过来。
方雨舒看着他伸手进自己的西装里,脑海中一瞬间想到的是,谍战片中,男人将手伸进衣兜里都是要掏武器的,难道她救了人还要把她杀了灭口,一想到这,方雨舒就哭了,抱着那人的腿哭奶奶告爷爷的。
“大哥,你行行好,看在我救了你家思童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天小命吧,我保证什么也不说出去,大哥。”
面对方雨舒忽然的举动,荣柯阳的手下面面相窥,满脸都是黑线,“小姐,你全身都是戏啊,三爷只是让我们给你一张支票用做谢礼,希望小姐不要把少爷的事情说出去罢了。”
方雨舒顿时尴尬了,连忙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干咳一声,“诶,刚才你说什么?支票?感谢我?”
“对。”
方雨舒望着眼前这双手奉上的纸张,眼睛里已经冒出了金钱的光芒,张开的嘴巴差点就毫无形象的要流出口水,“这不好吧,我也就随意这么一救,没想过要谢礼什么的啊。”
荣柯阳的手下见方雨舒想要又在矜持的模样,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啊,那我带回去了。”
“诶,诶,诶,等等,谁说我不要了的。”方雨舒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支票,在路灯下,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线,正一点一点的数着后面的数字,个,十······十万······
方雨舒揉了揉眼睛,再次数了一遍,顿时激动得在原地蹦了起来,她现在手里有十万了,到时候孤儿院的小朋友就可以吃好点了,一想到这,她越发的开心了起来。
也很自来熟的拍了拍给她支票的兄弟,“兄弟,跟我谢谢你家三爷了。”
“若真要感谢的话,就别说出你见过我家少爷。”
方雨舒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认真的对他说道,“收了你的钱,我会封住我的嘴,放心。”
“如此最好。”
方雨舒将支票小心翼翼的收好,哼着歌,对着荣柯阳的手下摆了摆手,“小哥,天很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哦。”说罢,她将她的小绵羊车放好,一蹦一跳的往楼上走去了。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晚上下班回来还能这么开心,看样子,思童的父亲也不像思童说的这么暴力,至少,她感觉他人还是不错的,知道怎么做人,摸着自己的口袋,一想到自己有十万块钱,人生中最大的一笔数,就让方雨舒恨不得在原地蹦上个三百圈。
她太激动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保持镇定,深呼吸,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被眼前的小钱冲昏了头脑,捂着自己的脸,她果然还是很开心啊。
原本觉得世界是充满黑暗的,现在一看,也不全是啊,毕竟,看,这里不也还是有好人么。
方雨舒激动完了,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很自然的将手放入自己的包里,左右摸了摸后,都没有摸到钥匙,嘴角一抽,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冷风袭过,让她越发的冷静。
“该不会?没带钥匙出来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方雨舒就趴在门口,欲哭无泪,果然上帝是自私的,在你开心的时候,一定会有坏事在等待你,譬如现在的她。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家里进不去,隔壁奶奶应该已经睡着了,她今晚要去哪里过夜?还是就坐在这里?等明天一大早再找开锁的?又还是?找个小旅馆过了这一夜?
可是找小旅馆她又不想浪费这钱,方雨舒叹了一口气,算了,去24小时不关店的快餐店过一夜好了。
隔壁老奶奶此刻正睡得香甜,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的好心关门,让两个孩子在不同的时间段,都被锁在了门外。
在方雨舒纠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辆魅影停下了小区门口的路旁处,并没有进去。
车上乘坐的是林旭泽跟费雨萌,费雨萌双手攀在他的肩,“吶,林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林旭泽手指无意识的紧握方向盘,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等到回神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到了这里了,明明今天白天都来过了,为什么,他现在还要来?
不着痕迹的看着方雨舒所在的房间,已经关灯了?她是还没有回来?还是已经睡觉了?
“呐,林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看看我么。”
林旭泽看着费雨萌,扣住她的腰,把她拉了过来,让她跨,坐在他的身上,车里面的空间本来就很小,现在两人的距离更是紧紧的贴着。
“林少,这里是大马路诶。”
林旭泽冷笑了起来,“那又如何?”
费雨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han住林旭泽的耳垂,诱惑着他,“我就喜欢林少这样。”
林旭泽不说话,任凭费雨萌在取悦自己,看吧,他都能在方雨舒楼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定是对方雨舒没有一点意思,对,一定是这样的。
林旭泽闭了闭眼,自我催眠中,时不时还满足的叹息。
此刻楼上,方雨舒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凌晨两点了,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呢,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好困,重新下楼,她将自己的车推了出来,冒着夜晚的寒风,抱着自己抖了抖。
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然后再揉了揉自己的两只耳朵,大晚上的还晃荡在外面,也是遭罪,这就是没人疼的孩子,啊,她也好想有人来疼她呢。
可是,她连她父母是谁都忘记了,方雨舒一想起自己没人疼,就暗自伤感了起来,瞬间,两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方雨舒,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还矫情什么。”不是还有十万么。
一想到那十万,她的心情又好了一点起来。
骑着自己的小绵羊车,刚开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门口有辆价值不菲的车,好像车子上还在震动着,方雨舒脸一红,捂着自己的脸,加快油门,从车子的旁边开了过去。记叼医亡。
林旭泽正心满意足的时候,忽然从窗外看见闪过的身影,顿时一惊,迅速萎了,雨,雨舒怎么大半夜的还出来?还没想明白过来她要去哪里,之后方雨舒就骑着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费雨萌许久都不见林旭泽有反应,奇怪的看着他,就看见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前方,而前方马路上什么也没有,皱了皱眉,“林少,你怎么了?不玩了么?”
林旭泽推开费雨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今天是被吓到了,完了,他果然还是很在乎方雨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皱着眉,“雨萌,你开车送我回去,我累了。”
费雨萌吐了吐舌头,“那行,你好好休息。”
林旭泽嗯了一声,跟费雨萌换了个位置,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到底在干什么?
“林少,你是要回哪里?”
林旭泽烦躁的摆了摆手,“随便。”
费雨萌轻轻的哦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忽然间是怎么了,但还是不要问为好,搞不好是雄风出现了问题,所以才挫败的吧,她表示非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