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女,现年二十八岁,有一个妹妹……开头都是一些聂云帆早就知道的信息,聂云帆快速的浏览了过去后,直接将目光定格在了文件最下方的一行字上。
安琪出生在一个比较落后且贫穷的城市里面,在那里非常的重男轻女,安琪是家中的独生女,为此,安琪的父亲和母亲,尤其是母亲没少受到其爷爷奶奶的苛责。
好在安琪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对于这一类的封建思想并不十分感冒,即便因为安琪的缘故一直被苛责,也不曾因此对安琪生出不满,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疼爱有加。
一家人温馨和睦羡煞旁人,可这一切都在安琪五岁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琪的母亲在那会是当地出了名的气质美女,与安琪的父亲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份美貌,反而招来了安琪大伯的觊觎。
与安琪的生父不同,安琪的大伯是一个无比粗俗的庄稼汉子,对于法律意识缺乏,凡事都只知顺遂自己的心意。
在一个夏天的午后,趁着安琪的父亲出外办事,竟然跑到安琪的家中意图强迫安琪的母亲。
安琪的母亲奋起反抗,却到底难敌常年从事庄稼活的安琪大伯,眼见着就要被安琪大伯得逞,安琪的父亲提前从外面赶了回来,正好撞破安琪大伯欲行不轨之事,气愤之下与安琪大伯大打出手。
安琪父母都是文明人,即便是安琪的父亲也打不过安琪大伯,安琪母亲眼见着安琪父亲被安琪大伯打伤,着急之下也冲进了战局,两人打一个。
安琪大伯再厉害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安琪的父亲推了一把,跌倒在地,头意外的磕在了门槛上面,流了很多血,很快就断了气。
安琪父母气愤归气愤,却也没有真要人命的打算,看到安琪大伯断了气,两人一时都慌了。
慌乱过后,两人被逼无奈做出了一个决定,带着安琪一同逃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上天显然并不怎么眷顾这一家人,在安琪的父母带着安琪匆忙拦了辆车子往外逃的过程中,那带着他们逃亡的司机因为疲劳驾驶,在过一个山道的时候转弯不及,就这么出了车祸。
安琪在这场车祸之中幸运的活了下来,而她的父母却为了保护她却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那凄凉的山道之上。
车祸之后,安琪自然被送回了家,而那个时候安琪大伯的死讯也已经在地方上传开。
安琪那个时候只有五岁,作为仅有的一个目击者,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被相信。
就这样,安琪的父亲和母亲被扣上了杀人犯的名头,而安琪的爷爷奶奶更是将所有的过错尽数推在了安琪和安琪母亲的身上,认为安琪和她母亲就是丧门星,生不出儿子,还把他们好不容易生出的两个儿子都给害死了。
安琪的爷爷奶奶对安琪爱理不理,安琪的大伯母更是因为丈夫的死将所有的错全都怪在了安琪身上,动辄打骂,把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当成佣人在使唤。
安琪就这么过了一年,邻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在安琪又一次被大伯母打的奄奄一息之时,叫来了警察。
警方的介入,安琪家里的长辈消停了一段时间,便又故态复燃,如是几次,威吓也好,讲道理也罢,这一家子简直是油盐不进。
到了最后,警方也拿这群野蛮人没办法。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就把安琪暂时送到了附近的孤儿院里面,而就是在那个时候,安琪遇到了安悦,两姐妹相互扶持着一起走过了至今的十几年时光。聂云帆看着手中白纸黑字记载着的所有资料,脸色阴沉得能够挤出水来。
手下的力道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不少,将手上的那些纸张揉得皱成了一团,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看完手中的资料,聂云帆脑中最先浮现出的便是那日在医院的时候安琪对自己说完那句话后背过身去的场景,以及在面对谢玉青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几句话。
她说:“没错,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可杀人犯的女儿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吗?从出生到现在,我没杀过人,没放过火,遵纪守法活到现在,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自认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否认我的存在与努力!”
心蓦地痛得缩成了一团,像极了那时站在边上看着那些医生护士急救安琪的时候,连着两次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异于常态的感受,让聂云帆想欺骗自己都不成。
“该死的,明明是个男人婆,脾气那么坏,长得比之前的那些女人也没好看到哪去,身材虽然还过去的,可也没到特别诱人的地步……啊啊啊……怎么就栽了呢?”
聂云帆恼怒的将手上的文件一丢,一张脸上满是怨气,也不知是气资料中那些曾经给了安琪无数悲痛记忆的人们,还是气自己太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管怎么说,聂云帆这边已经开始纠结了,可另外一边的某人可就不只是纠结那么简单了。
不停闪烁的霓光幻影之下,播放着无比热闹而激烈的歌曲,高亢的嗓音混杂着乱舞的人群,以及酒杯撞击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音掺杂在了一起,构筑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魔魅场面。
凌然踏进酒吧,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蹙了蹙眉头。
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实则家教森严的的凌二少,对于太过嘈杂的环境多多少少有些适应不良。
强忍着不适往里面走了几步,竭力寻找自己想找的人。
在避开无数浓妆艳抹,使尽各种手段投怀送抱的女人后,凌然终于一个阴暗的吧台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这个时候的叶衍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可还残留着几分比较清醒的意识,边上那些早就窥探他多时的女人见他隐隐显露出了几分醉意,一个个蠢蠢欲动了起来,胆子比较大的直接就往前投怀送抱去了。
“先生,一个人?”